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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丁守德是有问题的。
和他的交谈中,他算是合理地解释了他是怎么知道梁诗韵的,毕竟那是仇人的女儿,他记忆深刻一些也很正常。
但在提到梁仕超的时候,他表达的愤怒却不够。
给人一种偃旗息鼓的感觉,那种愤怒就像是地震过后的余震,没有了强烈的情绪。
这也可以理解为梁仕超死了,他的愤怒已经没有了对象。
可有一点我却仍旧没有得到答案,那就是他在面对梁诗韵的时候为什么会表现出愧疚。
这是他唯一不应该出现的情绪,愧疚缘于亏欠,他有亏欠梁诗韵什么吗?
还有就是当墙上的挂钟响起的时候他下的逐客令,他说不想让丁继忠知道这件事情,指的是什么,是二十年前顾红的自杀还是我们来找他询问的事情。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我直接去了“老赖虾酸牛肉火锅”,傅华在那儿等着我。
见我进来,傅华冲我招了招手。
“萧然那家伙有事,来不了了。”他也叫了萧然,看来这个案子他也没准备避开萧然,这样也好,萧然那逻辑脑子或许也能够派上用场。
“照你这么说,这个丁守德真有问题。”
我苦笑:“可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能做到这一切吗?”
傅华说道:“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当然不行,但你别忘记了,他还有个儿子,他儿子可是下力气干活的人。”
“你怀疑是他父子俩合谋吗?”
傅华看了我一眼:“难道你就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我确实考虑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去了丁家之后,我就不愿意把丁家父子与梁仕超的案子联系到一起。
这对父子的日子过得真的很惨,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梁仕超,从某个角度来看,就算真是他们干的,梁仕超也死有余辜。
傅华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我说兄弟,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他说我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容易感情用事,很多时候都会同情心泛滥。
其实我并不同意他的这个说法,虽然我有时候很感性,但更多的时候是很理智的。
我是个心理医生,就需要有一个理智的头脑去冷静地对待很多的事情,包括自己的病人。
至于说同情心我有,但绝对不可能泛滥。
见我不说话,傅华又说:“你一定觉得我说得不对,但你敢不承认至少在丁家这件事情上你已经有了偏向,不是吗?”
我没有否认:“或许是的,但你们不是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丁家父子有嫌疑吗?”
“没错,但他们是最有作案动机的,适当的时候我们也会请他们协助调查。”
警方的调查一直没有突破性的进展,现在最让他们头痛的是到底哪儿才是真正的凶案现场,这一点不能确定,根本就无法找到更多的破案线索。
案发至今已经三天了,拖的时间越长,凶案现场能够留下的线索就会越少。
甚至凶手有可能利用这空档重返案发现场进行精细的清理与处置,那个时候就算警方找到了那儿也已经毫无意义。
“当年的那个案子的知情者你们都问过了吗?”我问傅华。
他点点头:“都走访了一遍,知情者其实并不多,当时为梁仕超出庭作证的人一共是四个,他们还是坚称顾红是诬告。”
“一来他们可能收了梁仕超一笔钱,二来么,他们心里也清楚,做伪证的后果。所以他们当然就不可能说实话了。”我叹了口气。
傅华苦笑:“我也曾经想过,会不会除了顾红还有其他的受害者,只是现在已经无人查证了。”
傅华已经让这个案子给弄得心力憔悴了。
这几天他都没能够睡上好觉,可他的精神头却仍旧很好。
“你还是得抽时间休息一下,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我劝道。
他摇了下头:“时间容不得我休息啊,这个案子若是破不了,不只是我,就是我们局长都会承受巨大的压力。”
我冷笑:“就因为死了一个明星企业家么?”
傅华脸色一正:“你还别说,我并不是因为死的是个明星企业家这么拼,我是警察,在我看来这只是我份内的事情。”
这一点我相信,别看傅华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一遇到正事那可是很较真的。
“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他招手让服务员上了一瓶半斤装的劲酒,打开来也给我倒了一杯。
“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事直说。”
他端起杯子,和我走了一个:“你再去接触一下丁继忠,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我说道:“你就算不说我也准备去会会他的。”
傅华给我了一个电话号码,告诉我这是丁继忠的电话。
他们要弄到丁继忠的电话号码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他又给我的杯子里续酒:“和他聊聊吧,我总感觉这对父子的嫌疑最大。”
我眯缝着眼睛:“假如他们是凶手,那么凶案现场理论上很可能就是梁仕超的家了,可是你们的技侦人员已经对梁家进行了勘察的,难道你要推翻他们的结论么?”
傅华淡淡地说:“他们也不能保证一点都不会出错,如果凶手真是个反侦查的高手,在梁家作案,然后抛尸,再返回梁家清理现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丁家父子肯定不具备这样的能力,至少在清理现场这一点上,他们是无法做到这么专业的,我想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吧。”
傅华看上去很纠结:“嗯,但也不排除他们为了犯罪而做精确的预备,包括学习一些反侦查的技能,现在这样的书籍多的是,有专业的刑侦教材,还有一些推理小说都能够让他们学习到很多的东西。”
“好吧,这事情交给我。”我抿了口酒。
傅华换了话题:“那小丫头像是粘上你了,她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我白了他一眼:“那小丫头鬼着呢,别看她年纪不大,可说话做事很是老到,她的智商、情商都很高,再加上学的又是心理学专业,还很好学,所以她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
我告诉傅华,我最担心的是她也盯上了丁家父子。
傅华皱起了眉头:“要是这样还真有些麻烦,不行,你得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