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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那一战,当时有些累,现在腰也还有些酸,可还没过瘾。
她坐了没多久,就见室外有雪花打着转儿往地上飘。
程梨捏了捏眉心,又有些烦躁。
上次遇到雪她和任西安被堵在花土沟……这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把他堵在路上。
她更不知道这雪一下,明天还会不会是个适合办事儿的好天气。
要办的事儿一辈子只办一回,最好天时地利人和都有。
墙壁上的时钟秒针转得很遛……程梨又坐了一刻钟,突然她那个摔成蜘蛛网的手机响了起来。
程梨识别屏幕上的内容有些艰难。
但她确定的是,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
上一回她接这种电话来自谈克,那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今晚这一通,程梨直觉不想听。
可对方比谈克执着,拨了三遍。
第四遍的时候,程梨蹙眉妥协,终是摁下心中的警惕接了起来。
***
下了出租车往医院急诊大楼跑的时候,程梨才后知后觉脸上有些凉。
雪下得并不大,但扫在她脸上很凉。
她觉得四肢也有些木。
那样匆忙地跌撞着离开门前的长巷,以最快的速度走进这间急诊大厅后,她突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迈,大脑好像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能力。
很茫然,她不知道方向。
她和任西安的次次分离,先转身的从来是她。
程梨从来没想过,任西安如果先走,被留下的是她……会是什么模样盛世妖孽。
她没想过,她不知道真得被他留下来会是什么感受。
如果今天这个可能在这里出现……程梨右耳畔募然一阵轰鸣,她走了几步,觉得一阵疼从心口往四肢百骸蔓延,沉沉地压着她的呼吸,她整个胸腔都充斥着一种窒息感。
眼前的人和物很多,可她的目光没法聚焦,白炽灯下的脸一片死寂。
前方等着她的她不知道会是什么,她需要思考能力。
程梨转了身,又一步一步往外走。
时隔这些年,靠自己站起来的她不是一个脆弱的女人。
当年她选择走,就是不想依靠任何人爬起来。如果她依靠谁,日后那个人要是离开,她就完了。
生而为人不容易,要是再玩完一次,她就真的彻底完了。
何况没有人欠她,谁都没义务和她一起背沉重的情绪。
爱情嘛,不让人开心,不给人勇气、给人力量,就没有意思。
今天,她比当年能抗事儿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在他们做了两回,她在期待一个新生命的时候。
晚餐前抽过的那盒烟还在程梨的口袋里,她迎着冬风站在医院前的立柱旁抽烟。
烟丝烧灼地很慢,艰涩的味道布满程梨的鼻腔唇舌。
抽完一根,程梨吸了口气。
这东西对新生命不好,她知道的,她不能添乱。
揉了揉红了些的鼻尖,程梨又扯了下唇,她是不信命的。
就算有,她努力到今天,也不该是苦命。
任西安是生是死,差别的是她是会为人/妻还是做他的未亡人。
何况任西安没有辜负过她,这个世界上,她总该有一个信任的人,她该相信他。
她何必有被他留在这个世界上这样消极的预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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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两手交攥,而后手心手背互相摩挲片刻,擦掉手心的冷汗。
她刚要转身再度进急诊楼内,突然被一股力道攫住双肩,整个人被人抵在她适才倚靠的立柱上狠狠亲吻。
唇被人死死堵住,程梨一瞬不眨的眼睛里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为熟悉的那一张脸——任西安的脸。
这样冷的夜,任西安身后是簌簌倾落的雪,程梨在看清他的脸那刻,从被动地被他吻,忽而转为主动。
任西安还只是在她唇瓣强势地碾磨,程梨等不了,她勾住他的后颈,用力下拉他的上半身,任西安微怔的那刻,程梨唇舌内清冽的气息随着她的舌探入任西安的唇腔尽数涌入任西安的感官独霸王妃。
程梨胸部以下的身体全数紧贴着任西安的身躯。
任西安像一堵坚硬结实的墙将风雪都堵在程梨身后。他的身体是一道防风墙,也是一湾避风港。
程梨吮吸地急切,任西安将她更紧地往怀里带,两个人紧紧依偎近乎融为一体。
任西安唇舌间的温热让程梨僵冷了许久的身体汲取了不少温度。可程梨只觉得不够,任西安的手扣在她的腰上,程梨忽而又撤了一只手去摩挲任西安的脸。
她的指腹压在任西安侧脸的轮廓上,上下描摹。
死的木偶不够,她要活人。
程梨的攻势很烈,任西安拖住她,帮她承担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让程梨挂在他身上。
就在他手动作的同时,程梨离开他的唇齿,转而去啄他的耳后。
温热湿润的感觉在任西安耳后敏感的肌肤上一点点铺满,随着程梨的啄,任西安身下一点点地擎/起。
程梨啄够了,埋在任西安肩头。
她的腿已经在适才如疾风骤雨般的吻中盘在了他腿上。
程梨咬唇说:“我接了个电话。”
任西安嗯了声,看到她孤身站在雪夜这一地灯影下,他已经后悔了。
他不该这样欺负她。他也舍不得。
知道程梨磕着碰着他什么感受,他就该知道她听闻他遭逢不测会经历什么。
他不该恃爱行凶。
让女人伤心的男人,他本不耻为伍。
他们都是第一次为人爱人,没有在旁人身上有过练习。
那就一起成长,一起学习。
任西安想借此让程梨明白些事情。
他希望她经历今晚这一次难过,能明白他们是无间的伴侣。
能让她明白,一辈子这样不长的时光,该怎样争分夺秒地相爱相守才能在那些可能的意外来临时不痛心疾首,不悔不当初。
也让她知道,伴侣是无论生或死,苦或甜,都分不开的。
得知他可能离开她她五脏六腑怎样错位,她走人时他就有多伤筋动骨。
他们是一个共同体。
她坚强,他骄傲;她伤他也疼。
爱人是比肩成长的两个人,是可以互相依靠,也一定要争分夺秒相守的。
程梨的手臂拢在任西安肩头,她重复:“我接了一个电话。”
任西安回:“我知道总有一款重生适合你。”
程梨声音有些低:“任西安,我要反悔件事。”
任西安等她说完。
程梨声音大了一些,可也哑了一点:“你不愿意,就算我无耻,我强抢。”
她曾经说过不会强抢,她反悔了。
程梨从任西安肩头抬起头,她两手都勾在任西安肩上,直视着他。
程梨此生从未如此虔诚地开口说话,她此刻的脸可能是狼狈的,她此刻的声音可能也没那么动听,甚至还有些发颤:“如果真有一天,你没交代我就走,我不会怪你。”
任西安眼眶一热,他的女人坚强,他懂,也疼。
程梨说:“我不怕。你知道的,我不会怕。但你得给我一个我活一天你也在一天的身份,让我理直气壮地纪念你、想念你,让我活着在你身旁,死了也和你睡一个地方。”
程梨目光里的坚定和决心都投在任西安瞳孔中。
她看他看得前所未有的专注,两人交缠的目光里再也插不进任何东西。
程梨说:“你不愿意,也娶我吧!”
任西安的掌拖着程梨的臀,他的女人此刻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代劳他应该做的一切。
他把程梨摁进他怀里,抱着她往李成蹊那辆车上挪。
刺骨的风吹在他身上,他护着程梨的脸,边抱着她走边说:“你误会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娶。”
终此一生,他的心从未向此刻这般滚烫。那种炽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他全身融化。
可他心甘情愿。
他怎么会不愿意?
到了停车场,李成蹊那辆被蹭掉不少漆的车还安静地停在那里。
任西安把程梨放下来,掏车钥匙。
程梨刚着地,又开始仔细打量他。
她有些担心那通电话不是无中生有,纵然他适才体力尚可。
打量够了下,程梨又将手伸进任西安衣服里,探他胸膛。
她探及的面积有些大,此刻的任西安并没有在天狼星和进阿尔金山前那样的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