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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话,当即唤了身旁不远处的人道:“阿哲。”
阿哲也是好不容易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连忙点头答应下来,闻音颔首道:“我需要你去通知经天关,我们已经找到人了,让他们派人前来接应。”纵然现在谢容宣洗去易容对他们来说不易再被金察国人查到,但许多准备依然要提前做好。
阿哲听得闻音这话,当即应了下来,而闻音也开始与其余几位武林人士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那边几个人认真严肃的忙碌了起来,几名少年插不上嘴也帮不上忙,于是只得愣愣地待在原地。
谢容宣知道闻音还有事需要忙,便朝那三名少年笑到:“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回屋休息吧。”
少年们睁着三双眸子盯着谢容宣,显然还没有习惯眼前这个突然换了一副模样的谢容宣。
谢容宣知道自己骗了三个少年,也需要一些解释,然而还不待他开口,对面的阿九突然唤道:“老怪……”
几个人视线同时落在他的身上,阿九口无遮拦的喊惯了,这时候对着谢容宣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阿九这“老怪物”三个字却是怎么都说不下去了,他低下头皱了皱眉,用蚊蚋一般的声音飞快道:“对不起。”
阿九这话说得似乎是不打算让人听明白,但谢容宣仍是将它听清了,他于是轻笑起来,回身道:“赶快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才好赶路。”
少年们点了点头,挨着个乖乖走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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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一行人继续赶路,虽然不时有金察国的眼线在四周搜寻,洗去易容后的谢容宣果然没有被他们查出端倪。而为了不暴露身份,闻音等人也稍微做了一些改装,换了一身装扮,而替众人易容的自然是谢容宣,到了这时候闻音才知道谢容宣对于穿着打扮的精通,不只是能够将人打扮得漂漂亮亮,还能够让人改头换面。
众人就这般赶路几天,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遇上了前来接应的经天关军队,平安无事的进入了关内。
进入经天关后,首要的事情自然便是商谈建造浮桥的事情,几名士兵很快领着闻音与谢容宣到了将军帐中。
金将军这两年也见过谢容宣不少次,所以此时见到洗去了易容的谢容宣之后自然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还是闻音在旁边解释之后,他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抚须笑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清之后,几人又开始交谈起正事,如今战事未及不容迟疑,金铸直言问谢容宣道:“不知要建好这座浮桥,需要花上多长时间?”
谢容宣早已经有过上次的经验,是以并未思索太久,当即应道:“建浮桥需要花费的时间不长,只要人力与材料到位,一月不到便可建成。”
金铸听后面色微缓,旋即笑到:“人力与财力我们自会想办法,那便有劳容……谢公子了。”
谢容宣点头答应下来,然而金铸很快又若有所思道:“金察国能够炸毁一次,或许便会有两次,这次造桥的过程我担心他们从中作梗。”他这般说着,忽而往闻音看来道:“闻音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闻音应声答话。
金铸叹道:“此次造桥虽有军队保护,但我仍难以放心,不知可否劳烦姑娘替我保护谢公子安危?”
闻音没有丝毫迟疑,旋即看向谢容宣,点头道:“义不容辞。”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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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章
修建桥梁的地点在经天关东边百里外的湖镇,湖镇并没有湖, 不过临着清阳河, 是个有着不错风景的地方。
清阳河自镇外流过, 水流湍急汹涌,咆哮不止,颇有威势, 与当初烟州城外杨柳青青低眉善目的清阳河全然不同。
风沙与怒河成就了湖镇别样的景色,闻音在随着谢容宣来的路上,才知道这个地方, 其实就是他从前身受重伤被那位书院先生带来医治的地方, 而后来他也在镇上受了不少照顾,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
直到几个月之前, 他才从此地出发去往敬州, 没料到敬州恰逢出事,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到达镇上之后,闻音随着谢容宣一道去了他这两年来的住处。
谢容宣所住的地方在湖镇算是一处僻静的角落, 环境倒是不错, 然而与他从前所住的谢家宅院相比, 这里恐怕连寒酸都算不上。
谢容宣对此似乎早已经习惯,先是将闻音带去了仅有的一间客房休息, 接着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干净衣裳。
等走出房间来的时候,谢容宣已经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不过看了一眼,闻音便不禁笑了起来。看起来谢容宣对于居住之处什么都能够习惯, 但大概唯有衣着一事,是怎么都不能将就的。纵然是在这种地方,谢容宣依然穿着十分讲究的衣裳,看衣料虽不怎么名贵,却也依然有别于旁人。
谢容宣自然不知道闻音脸上的笑意是为何,闻音眨了眨眼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很快出了房间与她带来的众人交代起了事情,并且派阿哲先一步去往了将要开工造桥的地方布置人手。
闻音这次来到湖镇也将阿哲带了过来,要保护谢容宣的安危,她还带了不少其余武林高手,皆安排在附近,然而因为谢容宣的住处太小,众人也无法住下,所以平日里住在此处贴身保护谢容宣的,只有闻音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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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湖镇的第二天后,造桥的事情正式开始进行,谢容宣开始去往河边与众人商讨诸多事宜。
然而让他不明所以的是,他自起身走出房门之后,便没有见到本该在院中休息的闻音。
想着闻音应是去忙别的事了,几名工人来催促谢容宣赶去河边,谢容宣便没有再等闻音,自己先过去了。
“材料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将军早就有了重新建桥的打算,所以一早就派我们弄好了材料,如今都在仓库里边儿放着呢。”听见谢容宣发问,工头连忙笑着应到。
“这样再好不过。”谢容宣随之应下,低声又道:“能带我去看看那些材料吗?”
工头愣了一下,没有应声。
谢容宣目中透出不解,低声又道:“可以吗?”
他说完这话,也才注意到那工头正盯着不远的某处,眼神有些直愣愣的也不知道究竟看见了什么。谢容宣随着他的视线扭头望去,这才发觉他身后的一处墙头上不知何时正站着一人。
那人抱着剑悄然无声地立在高高的墙头之上,也不知究竟是何时上去,又是如何上去的,但看模样,应是早已经到了许久了。
谢容宣骤然见到闻音,亦是微微一怔,旋即便开心的笑了起来,仰头看着墙头上的闻音道:“闻音姑娘,你什么时候到的?”
闻音回应着谢容宣的笑意,很快应道:“我一直都在。”
旁边工头仰得脖子有些酸痛,忍不住苦笑着道:“这位姑娘下来说话?”
闻音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摇头道:“不必了,我要保护谢公子安全,远远跟着就好。”
她执意如此,谢容宣自然也没能够再相劝。
而接下来,谢容宣才终于明白闻音那句“我一直都在”究竟是什么意思。
前往仓库的路程中,闻音很快便失去了踪影,她这日颇有些神出鬼没的意思,谢容宣寻她不到,只得与那工头继续往前,行不多时便到了仓库处,谢容宣开始检查那些木板材质,并且与身后的人商量造桥中的事宜。
然而没有说上几句,谢容宣便又顿下了话音。
因为他看见了闻音的身影,她正靠墙守在仓库的外面,似乎在听着仓库内众人的谈话,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认真听。
旁人不知谢容宣究竟为何突然停下话头,连忙开口询问,谢容宣笑着道了句“无事”,这才接着与众人商量。等说完了话再抬眸望去,才发觉那仓库门口站着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了踪迹。
谢容宣带着众人自其中走出来的时候,才发觉闻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仓库外的树上,正专心的盯着他这处。
谢容宣一眼看见了闻音,当即眨眼对树上的人笑了起来。
闻音不知为何有了一种要与谢容宣捉迷藏的意思,身形微动间又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眼前树影轻晃。
意识到了闻音一直护在自己身侧,却不知究竟身在何处,谢容宣禁不住的开始留意起四周来,于是在重新去往河边建造桥梁处的一路上,谢容宣又自街头寻到了几次闻音的踪影。她有时候出现在众人的身后,就这么抱着剑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们往前走,有时候则在周围的墙头上,他们沿着街道的石板路往前,闻音便踏着四周的青瓦紧跟着他们的脚步。有一次他看见闻音在路边的茶铺坐着,还有一次她甚至在街边摊上买了一根糖葫芦举在手里。
反正闻音就这么神出鬼没的一路跟在谢容宣的身旁,而谢容宣每一次自人群中找到闻音的身影,总也会显得心情大好,脸上总带着柔和笑意。
两个人就这么捉迷藏似地玩了一整天,谢容宣也终于结束了这一天的事情,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不过刚回到住处,谢容宣便遇上了正迎面赶来的阿哲。
阿哲先是打量了谢容宣一遍,旋即又扭头往四周看去,有些愁眉苦脸的问道:“谢公子,我师姐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在的。”谢容宣点头。
阿哲愣了一瞬问道:“在哪?”
谢容宣仔细想了片刻,做出了判断道:“应是在树上。”
阿哲于是赶紧往院中唯一的那棵槐树看去,却没在树上看见半个人影。
就在他迟疑着打算再次开口相问时,闻音自旁边的墙壁暗角处走了出来道,挑眉道:“错了,我在这里。”
谢容宣摇头惋惜似地笑道:“好像又猜错了。”听口气,却是一点也没有惋惜的样子,反倒是有几分乐在其中。
“……”阿哲不知道为什么才一天的功夫这两个人就玩出了新花样,他不解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自然是保护谢公子安全。”闻音淡淡说了一句,这才走了过来。
阿哲终于恍然明白过来,然后挠头无奈对谢容宣小声道:“我师姐她从小除了钓鱼就这个爱好了,别人都想当大侠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就她不喜欢杀人,反倒想万军之中护人周全。小时候师父要她带我下山置办几件衣服,就因为说了一句要保护好师弟,她就把我看守得连小解都没机会去了……”
谢容宣专心听阿哲说着两人小时候的事情,闻音忍到这时候终于也忍不过去了,开口打断阿哲的话道:“金察国想尽办法要阻止谢公子入关,便是不想让这座桥被修好,如今谢公子虽已经到了湖镇,但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收手?”
阿哲面色微变,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分明已经明白了闻音的意思。
闻音颔首缓声道:“金将军让我来保护谢公子自然有其缘由,若我没有料错,敌人就在暗处,谢公子随时可能有危险。”
这话让阿哲原本放下来的心又重新吊了起来,然而闻音又道:“敌在暗我在明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倒不如我们一同在暗,他们若要出现,我们必然有办法将他们解决。”
“你是想引他们出来?”阿哲问道。
闻音点头道:“这是最好的办法,让他们出来,总比我们自己去寻时刻担心来得好。”
阿哲还没回应,谢容宣便先问道:“所以闻音姑娘接下来还要像今天这样藏匿起来吗?”
闻音再次点头,保证道:“谢公子放心,这些天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有任何人能伤你,除非我死。”
闻音说话总有一种斩钉截铁不容质疑的意味,从前如此,今日也是如此,而这样一句话听在谢容宣的耳中,却又有了一层不一样的意味。绯色不经意的浮上脸颊,谢容宣怔了片刻,这才小声又道:“我是不怕,我只是觉得闻音姑娘太过辛苦。”
没有料到自己关心着那人的安危,那人记挂着的却是自己究竟累不累,闻音怔了一瞬,继而终于没有绷住这强行面无表情了一天的神情,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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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旧是这般样子,谢容宣一早便没能见到闻音,却十分确定闻音就在身侧不远处。
河边的人很快便来接谢容宣,这回来与昨日又非同一人,谢容宣收拾好东西便随着那人离开。从谢容宣住处到河边有两条路,一边是闹市,一边是幽静的小巷。
若在平日,喜静的谢容宣自是会选择深幽巷道,然而谢容宣却还记得,闻音昨天自闹市中经过的时候,特地去找那街上小贩买了一串糖葫芦,他还记得闻音当时脸上笑意很是好看。
想到这里,谢容宣停步对带着自己往巷子中走的那人笑到:“我们从大街走吧。”
那人背对着谢容宣停下脚步,神情微不可见的有了变化,片刻后他才回过头来,面上堆着笑朝谢容宣摇头道:“谢公子,从巷中穿过去会更快,河边催得急呢。”
谢容宣听得这话忽而往那人看去,他眸光清亮明澈,也不知是作何打算。那人欲言又止,还要相劝,谢容宣却已经温然笑了起来,颔首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没能准时……qaq明天我一定准时!
第六十章
离开住处之后,谢容宣便在那人的带路之下往街角的巷道走去, 身后的闹市喧嚣声越来越远, 谢容宣回头看去一眼,脚步却未停下, 只对走在前方的那人低声问道:“你是镇上的人吗?”
那人摇头道:“不算是, 我是两年前才搬来这里的。”
“两年啊。”谢容宣喃喃说了一句, 又道:“正好是战争开始的那年吧。”
“不错,就是那时候。”那人没有回头,听口气是在笑着道:“我从南边迁过来的, 没想到到哪里都不安全, 现在湖镇也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