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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磨灭的父子天性,让他对阿元无论精神还是身体的健康,都格外关注。
他看着不显,像是不在乎阿元自闭不自闭。
但在他心里,其实跟顾家的每一个人一样,都希望阿元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哪怕平凡、哪怕无奇。
所以,得知姜锦存在后,他便期望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现在看上去,倒是有些眉目了。
姜锦听了顾寒倾言简意赅的话,脑洞倒是开得很大。
想到最初在青麓山庄遇上这位顾先生时,他的一身军装,虽然不知军衔,但也知道肯定职位不低。
在边境云省那样的地方,说不定是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
想着想着,她更不可能多问。
她也没胆子去看顾寒倾那双因为打量而锐利得过分的双眸,便盯着他完美的下颌线,真诚而感激地说:“真的太谢谢您了,顾先生。”
她都不敢想,如果不是遇上了顾先生,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从那片噩梦般的绿色中走出来。
顾寒倾倒是无所谓,身为军人,他有责任保护公民。
但阿元却不高兴锦锦一直在跟顾寒倾说话,一下子扑到姜锦的被子上,仰头又喊了一声“锦锦”,声音有点小委屈。
顾寒倾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有不解却面上不显。
姜锦却已经听出了阿元委屈自己没看他,只顾着跟顾先生说话,便低下头去看阿元。
没了在面对顾寒倾时的束手束脚,反而露出由衷的暖暖笑意,手指在阿元额头上敲了一下,又是宠溺又是无奈。
阿元扑腾两下,直接蹬掉鞋子,拱到了姜锦身边缩成一团儿,胖乎乎的身子倒是灵活得很。
他依赖地靠着姜锦,小脸儿在雪白的被子中露出来,稚气天真地望着她,又眨眨眼睛。
姜锦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拍了两下他的背。
阿元就跟小猫儿似的一拱一拱,也不肯消停会儿。
姜锦越发笑弯了眼,唇边都漾着暖意。
可很快,她注意到什么,僵硬了几秒,才徐徐抬头看向顾寒倾。
“顾,顾先生。”
她怎么忘了,身边这个小团子的亲爹还在旁边呢,她就这么轻易地跟他儿子套起近乎来,不会让顾先生生出什么她有意拐带人家儿子的心思吧?
顾寒倾看她尴尬又讨好的笑,倒没说什么,反而沉声道:
“阿元很喜欢你,上次多亏你照顾了他几天,还没来得及说感谢。”
姜锦慌忙摆手:“哪有哪有,我还要多谢谢您的帮助才是!”
你谢来我谢去的,倒是越发显得生疏客套。
顾寒倾见窝在人家被窝里面的儿子,转过头,不满地望着自己。
他听不懂儿子的撒娇委屈,却看得懂他的抗拒和不高兴。
只因前者他从未表露,后者却时常挂着。
顾寒倾迅速看懂了阿元眼中“你快点出去”“不要打扰我和锦锦”的含义。
可他没打算这么轻易就遂了儿子的意,反而慢条斯理地拉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手肘搁在椅子把手上,慵懒随意地靠着,像是在自己家般悠闲。
别说阿元不满了,连姜锦都觉得很是尴尬。
这顾先生一坐下,又拉了椅子过来,离她越发的近,属于他那无孔不入的气势简直充斥了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让病床上的她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她才干咳了两声。
就听顾寒倾说:“我已经打电话给家姐,让人联系了你的经纪人,应该很快就会赶到。”
不是顾寒倾提这茬儿,姜锦都快忘了。
她愤然离开拍摄地,估计周易已经急得四处找她了吧。
也顾不得什么敬畏不敬畏,她身子微微前倾,迫切地问:“顾先生,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
顾寒倾知道她是在问什么:“你昏迷已有一天一夜。”
她离开拍摄地的是第一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姜锦还想说什么。
顾寒倾却提前开口:“昨天就已告知过你的消息,你醒来十分钟前,通知了你的经纪人。”
姜锦心想还好,一颗心稍稍落下。
“锦锦。”阿元又扯了扯姜锦的衣袖,不知什么时候,手里竟然捧了一个红通通的大苹果,也是从床头放着的水果篮子中摸过来的。
姜锦立马就感觉到肚子空空的抗议。
她都两天没吃饭了,被送到医院之后,也只是输了葡萄糖维持养分和体力,胃里早就空空如也。
先前没注意还不觉得,现在看到一个苹果,却迅速感受到了饥饿。
“谢谢阿元。”她正高兴着阿元的贴心。
阿元却收回抱着苹果的手,摇摇头。
姜锦还疑惑着,就看阿元从水果篮子中,摸出一把小水果刀。
姜锦这还会不明白阿元的意思?他是要给自己削苹果呢!
可她担心阿元会伤到手,本想洗洗就可以吃了。
偏偏阿元一意坚持,连顾寒倾都表示随他去了。
那水果刀不大,阿元的小手抓着刚刚好,虽然一手抓着苹果有些吃力,但阿元却很轻松地化解了难处,很快就把苹果削成了一个个的小兔子,装在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一个白瓷盘子中。
虽然一开始还有些生疏,但削到一半,已经非常熟练了。
姜锦惊讶于阿元的学习能力,可很快又笑了起来。
“你这是记得上次我给你削的小兔子啊。”姜锦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心里都软成一滩水了。
上次阿元住在她家,她盛着满心的喜爱,没少给阿元展示自己的厨艺。
除却那些精心摆弄的儿童餐不说,削水果的时候都会别出心裁地削成一个个小动物的模样。
其中的苹果,正是小兔子模样儿。
本只是随手而为,阿元却看进了心里,知道她生病,也想要用苹果小兔子来安慰她。
心思虽简单,却恰好击中了姜锦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母亲去世后,她拥有的就只有自己的一颗心,视若珍宝地藏匿着,也不敢对谁付出太多,生怕别人把她的心弃之如履,让她连自己心都给丢了。
无论是对周鸣溪,还是对陆纯,就连安夏,她也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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