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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郁华潋没有睁眼,她不仅知道叶蒹葭被赐死了,还知道那位南疆公主被毒哑送回南疆了。
‘想用金线蛊控制别人,就让你口不能言一辈子说不出话’,这的确是卫珩的作风,若不是蓝馨儿是南疆的公主,恐怕她还会更惨,不过她回到南疆恐怕日子也不好过了。
至于叶蒹葭,她的本意原是想害她,却无意撞进了一个更大的阴谋之中,敢和南疆之人联合,就要做好送死的心理准备。
“叶昭容在临死之前求见了陛下一面。”玉筝继续说。
郁华潋没有说话,这事她也知道,她最后还是没有看叶蒹葭和卫珩说了些什么。进宫不到一年,却仿佛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曾经宫里品阶最高的几个妃嫔全部薨了,贵妃被烧死在麟趾宫,虽然这个死要打一个问号,莲妃陆莲音被刺身亡,淑妃叶蒹葭被赐鸠酒,和她一同进宫的连家两姐妹被打入冷宫,赵淑容弑君赐白绫……
哦,还有一个苏湄依旧□□的活着,不过按她作死的程度来说,估计也蹦跶不了多久。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或许真的如郁华潋心里感叹的有关,宫里连续折腾没了这么多高位妃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整个后宫安静如鸡,连一向喜欢在暗地里挑拨是非的苏湄都安静了下来,倒令郁华潋有些不习惯。
这段时间,和玉郡主有事没事就爱往关雎宫跑,郁华潋偶尔八卦她与沈离之事,她也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仿佛放下了对沈离的情愫,不过她眼中的情意骗不了人,郁华潋也不戳破,感情这种事,旁人还是不要瞎指导,让她自己想清楚也好。
“在想什么呢?”卫珩在外面驱除了寒气才进了寝宫,年关将至,郁九的肚子一天一个样,看得他有些心惊胆战。
他是先帝最小的孩子,因此之前从未见过孕妇身怀六甲的模样,后来即使有一个女儿,在江小媛怀孕到生产期间他也从未探望过她,所以这么算来郁九竟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孕妇。
他实在不敢想象,郁九纤弱的身体里竟然养育着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在想他怎么还不出来。”郁华潋撇了撇嘴,有些头疼的开口,近来她的小腿浮肿、抽筋,折腾得她整夜睡不着觉,睡不着觉火气也旺,所以最近关雎宫的气氛不要太紧张。
“今日孩子乖不乖,有没有折腾你?”卫珩走到她面前,习惯性的抚上郁华潋鼓起的肚子上,他眼下有青黛,一看也是没休息好的。
孕妇晚上睡不好,守在旁边的人自然也睡不好,郁华潋本来想劝卫珩去乾清宫住的。看卫珩晚上被她折腾得也休息不好,白天又要忙着处理政务,自己男人自己心疼,便提出让他回乾清宫睡觉,奈何卫珩铁了心要留在关雎宫陪着她,她面上虽不悦但心里还是十分熨帖的。
若是卫珩答应得干脆直接回乾清宫,恐怕她又得矫情一番暗示卫珩不够体贴了。
对于郁华潋这种反复无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系统很是鄙夷了一番,不过郁华潋表示心情好不和系统计较。
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昭靖六年就这样过去了,郁华潋在皇宫过的第一个年,就是在宫宴上露了个脸便重新回了关雎宫。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生了
☆、第103章 103
近来关雎宫的昭华夫人迷上了听戏, 刚过辰时, 关雎宫里就响起咿咿呀呀的娇软唱腔, 却是最近京中新排的一出戏,但细听之下又与宫外的有所不同。
“君既无情我便休,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妻骗婚, 便不要怪我狠心揭穿你的谎言,我是下贱的妓子, 你也不过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身着白色水袖罗裙的少妇用衣袖掩面,只剩下一双漾起氤氲的红肿双眸, 那眼中波光流转间都是戏,里面满含不屑与讥讽, 还有浓重的悲伤,为自己的识人不清……
“这样才对嘛,那张生忘恩负义,最后竟然娶了尚书家的千金,娇妻美妾在怀?真敢想!”郁华潋舒服的倚靠在美人榻上看着教坊司按她的意思新改的戏本, 捻起一块糖蒸如意糕放进嘴里。
一旁伺候的玉簟看着戏里的张生被原配戳破谎言,让尚书府的下人打断了腿扔出了尚书府, 又被取消了官身露宿街头,虽然惊异于原配的果断与大胆,但莫名觉得十分解气。
戏本里张生凭借着名妓胡蝶衣的资助上京考取功名,高中之后为户部尚书所青睐,意欲将女儿许配给他,张生隐瞒与胡蝶衣早已成婚之事, 与尚书家的千金成亲,后来胡蝶衣进京,为了张生的前途自请下堂,尚书千金感念胡蝶衣的胸襟,做主将胡蝶衣纳为妾室,自此一家人皆大欢喜。
那尚书千金也是恶毒,拿原配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体贴贤淑,明明是那张生骗婚在前,最后却要恶心原配,有谁正室不当喜欢当小妾?原配虽身份低贱,但从未做过甚伤天害理之事,就因为人微言轻就该被这般羞辱?
果然还是主子改过的戏本解气,那张生最后在街上乞讨,凄苦半生,简直令人扶额称庆。
“爱妃这出戏倒是与别处不同,”卫珩信步走进殿内,“这几日爱妃兴致不错,还有闲情逸致修改戏本?”
太医说郁九的分娩期就在近几日,她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还有心思费神捣鼓这些东西。
“陛下觉得如何?”郁华潋懒洋洋的倚在那儿,丝毫没有起身相迎之意,身边伺候的宫人请安之后眼观鼻鼻观心,早已习惯自家娘娘的“失礼”,这“失礼”正是隆宠的表现,凭陛下对娘娘的心意,别说娘娘有孕之身不便行礼,便是从前也没见娘娘正经行过几次礼。
“品行有亏,不堪大用。”最重要是连家事都处理不好,只想着凭女人往上爬,即使身处官位也不过是个尸位素餐之徒。
“我问的是这结局如何?”郁华潋挑眉一笑,“也不知是何人写的戏本,忒恶心人,想来就是个无才无德还自视甚高的小人成天想着娶位世家贵女一步登天,才写出这么一出不可思议的戏本。”
“还是爱妃改的结局瞧着有趣,原来的戏不好。”卫珩只是看了一小段,不过不妨碍他变着法捧着郁九。
“今日肚子可还疼?”前日起郁九便开始喊肚子疼,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让他最近也心绪不宁,早朝时还走了会儿神。
郁华潋抿唇摇头道:“今日还不曾开始疼。”她之所以闲的蛋疼听戏,还不是已经开始阵痛想转移注意力,不然这种扫兴的戏她还不想看呢。
“嘶。”没想到刚说完就被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一下,郁华潋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她蹙眉捂着肚子的动作让卫珩吓了一跳。
“如何?是不是又开始痛了?”卫珩连忙上前扶住郁华潋,急得连声喊,“太医呢!还不快去唤太医来!”
“没事,他踢了我一下。”郁华潋咬牙吐出一句话,她用力拽着卫珩的手,“生完这一个,我再也不要生了。”
“好好好,以后都不生了。”卫珩被郁华潋的手握得起红印也没察觉,只是一心安慰着眼前嘴唇发白的人。
这还没出来就这么折腾人,出来了还得了?等出来之后他再教训这个折腾他母妃的小兔崽子!可怜未来的太子殿下还未出生就被自己父皇狠狠记了一笔。
至于卫珩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小兔崽子而不是像郁九一般玉雪可爱的小公主,六个月大时精于妇科的宋太医已经诊出了是男胎,对于以后很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他觉得不需要对他多温柔。
“不,不对,要生了,要生了……”郁华潋下面一阵绞痛,接着她就感到好像是羊水破了,“疼,快去唤稳婆……”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大概是事发突然,周围伺候的宫人都愣了愣,还是卫珩首先反应过来,抱着郁华潋往早已准备好的产房走。
“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玉筝连忙去偏殿找稳婆,两个月前稳婆就找好了,一直住在偏殿等待娘娘分娩,这几日娘娘一直阵痛难耐,而今日娘娘没有说肚子疼,万万没想到娘娘竟然在今天要分娩了。
“别怕,别怕,没事的……”卫珩一边小心翼翼的将郁华潋抱到产房,一边低声安慰怀中满头大汗痛到说不出话的人。
另一边,四个稳婆匆匆赶来,其中一个稳婆连声道:“快,热水,姜汤,白布,剪子,切成片的老山参……都备好了吗?”
关雎宫上下为了今日早已训练了多时,因此虽然上上下下忙成一团,但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陛下,产房阴气重,你还是快些出去罢。”月婵见卫珩握着昭华夫人的手不肯离去,连忙提醒他出去。
“朕是天子,区区阴气能奈朕何。”卫珩见郁九的模样哪里肯离开,他握着郁华潋手,不肯让目光离开她半刻,仿佛一不留神对方就要跑掉。
“你,出去……你在这儿也帮不上忙,”郁华潋满头大汗,发丝紧紧贴着脸颊,看起来狼狈不堪,见卫珩还是不动,她忍着一阵接着一阵的阵痛,抽出被卫珩握着的手,“快出去,我现在这幅样子太丑了,不想让你看见。”
“不丑,一点儿也不丑,”卫珩将贴在她脸上的青丝绕到她耳后,勉强勾起一抹浅笑安慰榻上的人,他见郁九瞪着他似乎生了肝火,只能妥协,“好,朕就在外面守在,阿九,你定要好好的。”
见陛下离开,稳婆皆松了口气,她们皆是经验丰富的稳婆,有人在做检查待会儿要用的物什,有人在照看她的身子,有人指导她如何吸气呼气和保存体力,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娘娘,来,吸气,呼吸,吸气,呼气,放松……还未开宫口之前疼也要忍著,不要大喊,保存体力……”
“系统,快给我止痛的药,我都快要疼死了!”郁华潋按着稳婆的话不停吸气呼气调整状态,心里焦急的和系统联系,她的痛觉神经比普通人发达,普通产妇的阵痛在她这儿成倍增长,早在很久之前她就询问系统有没有可以让产妇服用的止疼药,那高昂的积分愣是让她没勇气买,这会儿她也管不了天价的止痛丸了,过了这关再说。
【这个止痛丸只能止痛百分之五十的疼痛,剩下的宿主你多保重。】
系统看着宿主的健康值在不断下降赶紧将药丸给宿主服下,据说分娩是十级疼痛,看宿主的模样如果不用止痛药怕是真的撑不过去。
服下止痛丸果然立竿见影,没有之前那么疼了,郁华潋刚松了口气,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尖叫出声。
耳边是稳婆惊喜的声音:“快,娘娘的宫口开了。”
郁华潋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痛苦才刚刚开始。
产房外,卫珩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他脸色铁青,一张俊脸僵硬的绷着,薄唇紧抿,双手紧握,仿佛随时准备闯进去的架势,此时里面一声凄厉的尖叫让卫珩的脚一动,差点就闯进产房,被魏德喜死死拖住:“陛下,您可千万不能进去,您进去也不能代替娘娘受罪,反而让稳婆们难做。”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魏德喜此时也顾不得说话冒犯皇上,这会儿不拦着陛下,恐怕他以后就没好果子吃了。
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从里面端出来,又端进去一盆盆水汽氤氲的热水,伴随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凄厉惨叫,令人忍不住心惊胆战。
“娘娘,用力,用力,已经开了六指了,小殿下快要出来了……”细碎嘈杂的声音不断从产房内溢出,慢慢的,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渐渐变弱,似乎是惨叫之人没了力气。
“不好,娘娘昏过去了!”骤然变大的惊呼声令卫珩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房门,而产房中的人也顾不得忽然闯进来的皇上,因为刚刚还躺在榻上奋力分娩的昭华夫人晕过去了。
郁华潋感觉自己在做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出现了许多人,可她看不清他们的脸,那些人的脸都被一层白雾遮住了,他们口中在喃喃自语,然而她并不能听清他们在讲些什么。她漫无目的的走啊走,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而她,沿着那条仿佛永无止境的路,不知疲倦的赶路,没有目的,没有终点。
“宿主,你快醒醒!你再不醒来你肚子里的宝宝都要被憋死了,你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的任务,难道就这么认输了!”
“郁九,郁九,阿九,你快醒醒,醒醒,我们往后再也不要孩子了,阿九你快醒来啊……”
郁华潋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拼尽全力往前跑,破开重重浓雾,终于睁开了紧闭的眼眸:“卫珩你魂淡,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你说不要就不要?!”
卫珩那颗几乎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终于狠狠的落回了实处,他不顾仪态狠狠的将郁华潋拥入怀中,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卫珩连忙松开抱着郁九,紧紧握著她的手,“朕在这儿陪着你,你不许再睡着了。”
郁华潋整个人仿佛被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青丝胡乱贴在脸上,从未有过的狼狈,在卫珩眼前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甚至比以往都要美几分。
“娘娘,用力,千万不能再睡过去了。”稳婆不敢耽误,在郁华潋口中塞了一片参片,嘱咐她。
郁华潋此时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机械的随着稳婆的节奏用力,她的右手紧紧握着卫珩的手,在心底默念:“不能睡着,不能睡着……”
如此又折腾了两个时辰,在郁华潋差点要晕厥过去的疼痛中,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在产房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诊脉不能诊断出男女我知道2333,不过这架空的就当可以判断出来吧(乖巧)
写生小孩这种桥段要人命,这种需要“专业知识”的描写好难_(:3」∠)_感觉要被憋疯了,写的乱七八糟的qaq,自己都不忍直视←_←
最后黄桑反应有点生涩,原谅他第一次当父亲2333(忘记那个公主)让他进产房算是我一点点小私心,感觉孕妇分娩时有亲近的人陪同更好,可惜女主她妈在苏州,她和她大伯母也不熟,好吧我就想让男主陪着她~( ̄▽ ̄~)~
☆、第104章 104
卫珩第一次见到被月婵姑姑抱在怀中的卫湛, 眉头紧蹙, 凤眸直愣愣的盯着那个明黄色的襁褓, 不假思索的吐出一个字:“丑。”
这就是他与郁九的孩子?全身又红又皱,像个小老头,眼睛紧闭, 还在扯着嗓子大哭,小小的一只比他的手大不了多少, 这么一丁点大的小东西是他儿子?
从今以后,他又多了一个身份, 眼前这个羸弱得一碰就碎的婴儿的父皇,此刻这个认知无比清晰又猛烈的冲击着他的思绪, 让他甚至没法伸出手碰了碰他,只能任由僵直的身体呆呆的杵在那看着还在啼哭的孩子,脱口而出的“丑”字总算掩饰住他的失态。
月婵恭喜的话卡在喉咙,正好这时昭华夫人擦洗了一番,示意她将小殿下抱过去让她瞧瞧, 于是她躬身将襁褓放在枕边好让娘娘仔细看看小殿下。
只见郁华潋微微偏过头打量着襁褓中的儿子,和卫珩如出一辙的蹙眉表情, 嫌弃的用手轻轻点了点自家儿子的小小的鼻子:“果然好丑。”
月婵已经在喉咙中的话第二次被憋了回去,她在心底暗叹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幸亏小殿下不需要两个主子照顾,否则小殿下跟着自己爹娘还不定受多少委屈呢。
“娘娘有所不知,这刚出生的孩子肤色越红以后就越白,奴婢接生了这么多年的, 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小殿下这么漂亮的孩子。”旁边的一个稳婆大着胆子接过话,这可是大皇子,以后还可能是下一任嗣君,一想到她接生了未来的储君她就脑子晕乎乎的,这得意之下就忘了形,连该有的谨慎都忘了,好在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她这话也讨喜,也就没人计较。
“母不嫌儿丑,”郁华潋又伸出手握着儿子握成拳的小手,嘴角不自觉漾起一抹笑意,连身上的隐隐的疼痛都忘了,“小包子以后肯定越长越好看。”她对她和卫珩的基因还是挺自信的。
许是母子连心的缘故,刚刚在月婵怀中不断啼哭的小婴儿刚被放到郁华潋身边便停止了哭泣,小小的手被母亲握着,一直紧闭的眼睛这时也睁开了,纯净黝黑的眸子盯着郁华潋看,安静又乖巧。
他的眼睛极大,在小小的脸上更是大得出奇,眼睫又长又翘,像扇子般扑闪扑闪的,让刚刚还说儿子丑的郁华潋恨不得捧着自家儿子的小脸蛋狂亲一顿,真是太萌了!
卫珩目不转睛的盯着郁九和儿子并排躺在床榻上,他的胸口发热发胀,脚底发软差点站都站不稳,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全身。他想起从前他与父皇母妃相处的情形,想必那时父皇也是如此激动喜悦的看着他和母妃,再看着他从小小的襁褓一点点长大,成长为父皇期待的模样。
相较于扛起整个国家的担子,这一刻他对于将这小小的一团教导成合格的继承人竟有几分发虚,他自信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却有几分不确定他能否教好儿子。
“娘娘,您先吃些东西罢。”玉笺端着一碗参鸡汤走上前,准备伺候主子吃东西,郁华潋点点头准备支起身,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她早就饿得不行了,也许是那颗止痛丸的功效,生完孩子她倒是不怎么疼了。
“朕来喂。”卫珩回过神示意月婵姑姑将襁褓抱起,接过玉碗将它放在一旁的桌几上,自己坐在榻上一手环住郁九让她半支起身,另一只手拿起汤匙乘起一汤匙参鸡汤凑到她嘴边。
“臣妾还以为陛下今日就一直在那傻站着了。”郁华潋依偎在卫珩怀中,眼含揶揄的嗔了他一眼,难得见他如此失态。刚才卫珩除了握着她的手一叠音的问她“如何”,就一直站在那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月婵姑姑抱着小家伙到他跟前他碰都不敢碰一下,好在众人只顾着欢喜倒不曾留意他的失态,不然他的帝王威仪可算是要大打折扣了。
“朕很欢喜,”卫珩垂首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仿若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眸中浓烈的情感几欲将人溺毙,“欢喜你一直在朕身边,欢喜你的坚持。”
一开始他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是郁九拼命要保住这个孩子,明明这么娇气的人,偏偏愿意忍受这么多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