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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出现在这条大街上,张皇失措的往前奔着,偶尔目光惊恐的往后望,随之,三四条大狼狗从拐角奔出,冲着那年轻人狂吠,露出了獠牙。
登时,平静和谐的大街登时沸腾,路人往两侧躲着,那年轻人惊慌失措,时不时还将两侧的菜往后扔,小城镇的油柏路难免有些坑坑洼洼,那年轻人一个不经意间踩到了一根玉米棒,直挺挺的朝前扑去,狠狠的摔了下来。
然而摔倒的那一秒,那年轻人满怀惊恐的眼神朝后望去,双手并用爬起,一时间竟然没爬起,双手朝前爬了几步才堪堪爬起。
眼瞧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狼狗就要咬上来了,那年轻人一个闪身,直接攀上了一侧的大树上,踩在枝丫上,气喘吁吁的看着底下四周狂吠的狼狗,怒道:“谁家的狗啊,不拴好!咬着人你赔得起吗?”
年轻人看着四周的人和四周的建筑有些眼熟,环顾四周,似乎想到了什么,就连底下狂吠的狼狗也顾不得了,脸色煞白,口中似乎还喃喃自语说着些什么,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
“哪里来的狼狗竟然敢追我男朋友!”
“卡——”毕骞喊卡,训狗师将狼狗驯服了陈再这才被人扶了下来,脚都在发软打颤。
“陈再你过来看看。”
陈再擦了一把额上的喊,走过去看回放。
“你看你刚才演的,什么都对,但是你后面在树上是怎么回事?你那是茫然的眼神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傻了似的?”
陈再半响没说话,这话这语气,怎么这么耳熟?
“不好意思,那我再来一条。”
“之前的戏还可以,就在树上那条重新来,你自己想想,茫然又震惊的表情该怎么演,不是你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嘴巴微张就可以了的,关键是你的眼神,你眼珠子转都不转,全靠你脑袋在动,我差点以为你失明了你知道?”
陈再登时知道这话这语气怎么那么眼熟了。
毕骞这骂人的语气,简直和蒋宴清有的一拼。
但他说的也在理,在摄像机里回看,他还真没演出那感觉。
“行,我再来一遍。”
陈再爬上了树,想着剧本台词,琢磨着自己该有的动作和神态,给毕骞打了个手势。
“各部门准备,《时光机》第一场第二次,action!”
狼狗狂吠的声音响起,陈再凝眉望着底下狼狗,怒道:“谁家的狗啊,不拴好!咬着人你赔得起吗?”
喊完,略带迷茫的表情环顾四周,凝眉,这地方对他而言过于熟悉,但正是因为过于熟悉,才会在十年后令他如此震惊,就连底下狂吠的狼狗也顾不得了,脸色煞白,口中似乎还喃喃自语说着些什么,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
“哪里来的狼狗竟然敢追我男朋友!”
“卡——”毕骞再次喊卡,这次满意了些,递给陈再一瓶水,“不错!”
陈再接过,抬手时嘶了一声。
“怎么了?”
陈再活动了手臂,笑道:“没事,可能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摔到手了,晚上回去擦点药油就是。”
“行,有事直接说,咱们来看看下场戏。”
陈再一天几乎都在外景度过,就连午饭也都是毫无形象的坐在街边,一边抓紧吃一边还和毕骞讨论这剧本。
一天下来,四年没演过戏的陈再还真有些吃不消,整整一天,他几乎就没停过。
晚上回了酒店泡了个热水澡,看着自己胳膊上大片的淤青,食指轻轻摁在上面都是疼的,被热水泡过之后淤青更明显了。
洗完澡出来,打开电脑,和顾挚通了视频。
顾挚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开口就问道:“怎么样,今天第一场戏,还吃得消吗?”
陈再穿着的浴袍半松半解,懒洋洋半趴在桌前,顾挚在那边就看到他头顶和肩头以及一小截胳膊。
“累。”
顾挚失笑,“你四年悠闲惯了,一时间回来,肯定有些不大适应,慢慢来,感觉怎么样?”
陈再叹了口气,“其实也还好,就今天累一些,之后的戏都不怎么累,不过毕大哥骂人可凶了,我感觉他会是下一个蒋宴清。”
“蒋导的名声可不是一朝一夕出来的。”
“我说骂人的功夫,两人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陈再起身,晃着胳膊活动手臂,一抬手,身上的浴袍滑了下去,以顾挚那个角度,刚好看到陈再胳膊以及肩头上的淤青,沉声道:“你肩膀和胳膊上是怎么回事?”
陈再不以为意,“摔的,拍戏嘛,难免的。”
“擦药了吗?”
陈再用手心捂着胳膊上的淤青,摇头,“没有。”
“去擦药。”
陈再唉声叹气看着他,有些委屈,“手上的我可以擦到,背上的我擦不到。”
顾挚一惊,才短短一天而已!
“你背上还有伤?我看看?”
陈再脱了浴袍转身给他看,顾挚眉心皱得更深了,语气责备,怎么也掩盖不住心疼,“你这才第一天,怎么弄得浑身都是伤。”
陈再语气里透着几分幽怨,“演戏嘛,很正常。”
两人相隔甚远,顾挚有心无力,陈再叹了口气,“算了,待会我让张放给我擦药好了,没什么大事。”
再怎么掩饰,陈再那话里的落寞怎么也掩盖不住,顾挚在那边倏然就笑了起来,望着陈再似笑非笑,“想我了?”
陈再逞强撇嘴,“我想你干什么?你有什么好想的。”
“真的?”
“顾叔叔,是你想我了吧。”
顾挚低声,不予否认,诚实道:“想你了。”
陈再得意勾起唇角,笑得像个小狐狸,顾挚无奈笑了,看着陈再半裸露的上身眼光微沉。
陈再也注意到了顾挚的目光,想起那天晚上那些羞人的举止,两颊就红的发烫,心上一恼,又将浴袍穿上了,若无其事对顾挚笑道:“顾叔叔,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明天还得早起演戏。”
陈再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敲门声,而这声音顾挚那边也是听到了的,“这么晚了,谁还来敲你房门?”
陈再也是一头雾水,“我不知道。”
说着,陈再起身去开门,拉开门一开,竟然是罗怯,手上还提了不少东西,挤进了房间,“陈哥,我听罗萝说你受伤了,我给你买了些药酒,我来帮你擦擦。”
陈再一愣,身上的浴袍裹得更紧了,“没事,就是点淤青,过两天就好了。”
“不行!”罗怯义正言辞拒绝他,将那瓶药酒拿了出来,“陈哥,你别小看了那点淤青,不处理好,得疼你好几天。”
陈再皱眉,一边还瞟向那边没关的电脑视频,“那行,你把药酒放下,我自己擦。”
罗怯无奈的看着他,“陈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咱们两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在意的,来来来,陈哥,你把衣服脱了趴下,我帮你擦药。”
陈再唯恐顾挚误会,连连摆手,语气坚定,“真的不用了!”
罗怯不管他,顺手就抽了他的腰带,没了腰带,浴袍顺势也就开了,幸好陈再还穿了条内裤,这才没走光,不过现在在罗怯面前也差不多了,连忙手忙脚乱的裹紧了,瞪着罗怯,高声道:“罗怯,你现在!马上!立刻!给我出去!”
罗怯一边在手心倒了些药油,趁着陈再说话裹浴袍的间隙将人推倒在了床上,一手就拉下了他的浴袍,“陈哥,我轻点,你别动。”
罗怯手心捂在陈再手臂淤青的那一刻,陈再嘶了一声,有些疼,但之后罗怯轻轻揉捏,火热的药油似乎揉进了肉里,刚开始还有股钝痛,渐渐变得几分舒服。
“陈再哥,舒服吧。”
陈再哼哼唧唧两声,罗怯手下力度刚刚好,揉捏的也带劲舒服,也就随他去了。
“好了,陈再哥,你翻身,我看看你后面。”
陈再想着既然都这样了,权当按摩了,翻身趴在床上,罗怯半跪在他腿间,看着陈再背后的淤青,“陈哥,你这怎么弄的,真是一点也不小心。”
罗怯又倒了些药油在手心,一把抚在后背的淤青处,或许是因为后背伤的比较重,一抹因痛的呻吟溢出陈再嘴边。
而听了整个经过的顾挚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双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双眼紧紧盯着视频,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按捺不住,沉声怒道:“罗怯,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第六十四章
陈再住的房间是酒店最好的几个房间, 隔音效果自然是最好的,罗怯恍惚听到这一声,罗怯手一抖,抬头恍惚望向四周,“陈哥,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陈再暗自咬牙, 竟然忘了自己电脑和顾挚的视频还开着。
翻身而起将身上浴袍穿好,将腰带紧紧系在腰间, 一手夺过罗怯手上的药油,连手带脚的将人赶了出去。
砰地一声,房门关上, 陈再连忙回到电脑面前, 正准备和那个不讲道理的顾先生说清楚时, 发现, 屏幕竟然黑了。
完了完了!肯定误会了!
陈再头抵在桌沿, 一手锤着桌面后悔不已。
但也就那么几分钟,陈再猛地抬头,拿过手机拨通了顾挚的电话。
许久没接,陈再颇有耐心的再拨过去,直到那头终于有了声音陈再才怯怯的喊了句:“顾叔叔……”
电话那头听着陈再胆怯的声音莫名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崽子,也知道给自己来个电话。
“有事?”
陈再踌躇着,“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挚耐心的听着, 陈再又说,可怜兮兮的,“你不在我身边,都没人给我擦药油,背后我又擦不掉……”
相处两地,顾挚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瞬移到陈再面前,听着陈再似有些委屈的话,顾挚心底哪里还有火气,柔声问他,“还疼吗?”
陈再点头,没有说话。
顾挚那头似乎看到了似的,“疼的话去医院,或者让人给你上个药,你身边不是有几个助理吗?让他们帮忙。”
陈再握着手机沉闷的嗯了一声。
“你不生气了?”
顾挚气过了,也觉得自己小心眼了,男人的占有欲在此时真是毫无道理,理亏的顾挚低声笑了笑,“没有,没有生气,是我不好,没办法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给你擦药。”
陈再听他语气,也觉得这事算是过去了,又没皮没脸的笑了起来,“顾叔叔还忙着挣钱?”
顾挚看了眼面前电脑屏幕上有人发过来的一封邮件,邮件内容在刹那间让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眸倏然沉了下来,令人心悸胆寒的目光如同一柄淬了毒的匕首,一边将耳机插上,一边双手打字,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笑意,“怎么办呢?想要捧红一个小明星,得花大价钱。”
陈再撇嘴,“我才不要你捧。”
“心比天高。”
“你就看着吧,我比你年轻,说不定你还得靠我养老,现在赶紧的对我好一些,等你老了,我就考虑考虑不虐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