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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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稳稳停在一户三层两院的独栋小别墅门口，让慕清竹意外的是这种明亮的海蓝色地中海风格，配上满园的郁金香，和秦湛的个人气质极度不符。
家庭医生等在门口，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佣人们毕恭毕敬，各司其职，会热情的和秦湛打招呼，甚至比起厉家，还要有人情味儿。
慕清竹心存戒备的打量四周，迎着走来的是一个将头发挽在脑后的中年模样的女人，约莫着只有三四十岁，对人格外热情，满脸欣慰。
“少爷回来了，今晚想吃些什么”
“岳姨，这是慕清竹，一个朋友，最近你又变好看了，上回我送你的护肤品还好用吗”
后者了然，请慕清竹进去，她脸上也挂着笑，佣人带着慕清竹和家庭医生径直上楼，做了简单的检查过后医生的脸色严峻，慕清竹扯着嘴角，拉住要出去告诉秦湛的医生。
“我知道我的身体是什么样子，没关系，我能接受的了。”
彼时秦湛也进来了，慕清竹这一次受刺激也还是因为他。
“你以后很难怀孕，情绪激动，有按时服药调理吗”
慕清竹恍然大悟，自己今天出来都还没有吃药，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加上情绪激动，她面色蜡黄，有些着急。
医生开了简单的消炎药，给厨房安排了药膳，让慕清竹回头把医院的药方带来看。
简单的用过晚餐，慕清竹靠在后院的木椅上，看着眼前的郁金香，抚着肚皮，若有所思。
秦湛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她旁边，看她满眼伤感，不忍打破。
“不如这几天你就在我这儿养身体，免得厉覃堔又做什么疯事刺激你。”
良久，秦湛挑眉打趣，打破静谧的空气。
“我可没有家大业大，你巴结我也给不了你什么甜头。”
“啧你这女人，我对你好点儿你就以为我图你什么吗你也不是我喜欢的款，跟陈诺比起来差那么一点儿。”
噗嗤秦湛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留在这里也好，至少不用再看见厉覃堔，走一步看一步吧。
次日，秦湛就送慕清竹回她的住处拿药方，医院，她是断断不去的。
只是屋内的环境，让人难以下脚，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手稿，衣服。秦湛现在门后，勉强看着慕清竹翻箱倒柜找药方，可想而知她一个人出来独住受了多少苦。
站了好一会儿，慕清竹勉强把客厅收拾出来，秦湛才能坐在沙发上，比起随处乱放的衣服，手稿，桌上铺着一层灰尘，放在沙发上的精致小盒子干净整洁格外起眼。
里面装着一个小玩偶和一双比手还小的小袜子，上面的针脚错落不齐，却没有一点线头，在脚踝的地方，还有一只小黄鸭的卡通图案。
这是整个沙发最整齐，随手就能够到的位置，想必慕清竹经常拿出来看，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的话，她应该会是一个好母亲。
秦湛有所触动，内心某个柔软的地方无处安放自己的情绪。
“还给我”
才找到药方的慕清竹一出来就看到秦湛抱着盒子，她已经失去了孩子，不能再让别人夺了她唯一的念想。
慕清竹强过盒子，把它紧紧地护在怀里，眼神里面透着光，在看向盒子的时候眼神都变得温柔。
“你别多想，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眼前的秦湛不同于往常那般纨绔子弟模样，阴森的气质也变得开朗，眼神中没有看错的话，带有一丝敬仰和愧疚。
现在的他，如同虔诚的信徒，祈求上帝原谅，抛开过往所有的阴暗面，没有人生来就是这样的。
“如果说你能跟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感同身受就只能是假慈悲，你永远都不会懂”
慕清竹觉得可笑，一个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一个有些各种折磨人的变态嗜好的人，会有慈悲心怀
她抱着盒子，拿上药方，示意秦湛可以离开了，但是他眼中的煎熬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得一见心狠手辣的秦湛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顿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我认为一个可以为孩子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母亲是伟大的，你觉得呢”
秦湛语气平淡，但是内心深处却在哽咽，这个围困他的梦魇，终于能有见到太阳的一天，慕清竹没有说话，点头默认，秦湛的形象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且无法改变，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你失去了一个未曾谋面孩子，但是你还可以有别的孩子，但如果你失去了你的母亲。”
双手停在半空中，秦湛迟疑了有那么两三秒，积攒多年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点燃、爆发。
“所有人都说我纨绔，心狠手辣，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清竹依旧冷笑，将挡住视线的头发撩到脑后，定睛看着眼前像一条毒蛇一样阴郁的男人。
“不要为你做得错事找借口。”
好人一做坏事就被万人唾弃，坏人做好事就被赞扬，这个世界如此病态还要人们保持善良。
“我这辈子只后悔一件错事，就是亲眼看我妈死在我面前，从小我接受的教育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你不狠一点，别人会对你更狠，我妈就是因为我不够狠，才”
慕清竹手足无措，望着秦湛痛苦的抱着脑袋，心生怜悯，却无法改变因为他的心狠手辣而造成的后果。
或许人性之中都有不可碰触的阴暗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款步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秦湛靠在沙发上，看着从百叶窗透过来的光线，有些发神，喃喃道“陈诺。”
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幅度，他有孩子了，远在异国他乡。
深沉阴郁的眸色中闪着光，两人坐了一会儿便回了秦宅。
回去的路上慕清竹细细品味，才恍然大悟，万一秦湛真的爱着陈诺也说不定，以他自己的方式，只是双方都没有认清事实罢了。
陈诺难以接受秦湛对待她的种种方式，一心想要逃开，而秦湛难以接受自己有了软肋，一个可以牵挂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