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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nki,你乖……”她颤颤地开口,忍着哭出来的情绪,把他塞入翌雷的手里,在生死关头本能地做出一个决定,“拜托你……照顾好我和南宫墨的孩子!”
“妈咪!”
“舒沐晚!”
谁都叫不住她,那抹娇小的身影跑得比谁都快,她冲到喷水的安全阀前,主动弄湿了自己,然后脱下湿外套捂住自己的口鼻,便朝着那黑色的入口狂冲进去……
南宫墨,等我。
等我来叫醒你……
“靠!谁tmd乱来?”消防人员喊出来,却来不及拦,只能懊恼地咆哮,“注水!继续往里注水!”……
原本清凉宽敞的停车场内,此刻浓烟滚滚,闷热非常。
这里是一片火海,地上虽累积了一层浅浅的水泽,但比地面高很多的汽车还在燃烧,空气中尽是橡胶点燃的刺鼻味道和浓郁的黑色烟雾……南宫墨在哪里?
舒沐晚快速地在空间里搜寻,去找一切可能躺在地上昏倒的人。
可是——
没有!
还是没有!
周围的能见度很低,她能看到的就只有燃烧的车……
里面的温度越来越高,她的眼睛被烟熏得越来越酸,绝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一阵张狂的笑声,从前面某个方向传来!
有人!
舒沐晚立马循着声源冲过去,果然看到了被烟熏得满脸乌黑的南宫倾……她差点都认不出她!她的头发被烫焦了一半,身上的衣服也是乌黑乌黑的……
“哈哈哈,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她发狂地笑着,疯了一样地去踩地面上的某样东西,疯了一样地往那样东西上洒汽油,然后火烧得更旺……
南宫倾的脸也在火光之中越发显得狰狞!
“你死了……你死了……哈哈哈……”她绝望而尖锐地笑出来,下一秒陡然转身,扑入了旁边火势最旺的那辆面包车之中……
“喂!咳咳咳……”舒沐晚根本叫不住她,她蹙眉往前追了两步,便颓然地放弃,但一垂眸,却看清了地上的东西,刚刚南宫倾疯狂踩着的东西——
一具焦黑的尸体!
一具烧焦的成年男性的尸体!
“南宫墨……”她的心跳慢了一拍,在呢喃出这个名字的同时,只觉得脚步也变得虚浮。怎么会呢?让她怎么相信呢?又要让她怎么接受呢?
她的南宫墨……怎么会死呢?
但是地上的那具男尸在视线中如此清晰,他的身上还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不!”舒沐晚发狂似的喊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他的方向冲,却被地上的某个汽车零件绊住,“啪”地一声重重摔到布满水泽的地上……
滚滚的浓烟袭来,呛得她不停咳嗽,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南宫墨死了……”这个认知不停在她大脑中回旋,舒沐晚便陡然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南宫墨死了,她还活着做什么?
浓烟滚滚……她终于晕了过去!
头很沉,舒沐晚的双眸紧闭着,隐约听到温和的男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只是在现场误吸了大量浓烟,没什么大碍,醒来就好了。”
是医生的声音吗?
在谈论的是她的病情?
她还活着,可是……南宫墨呢?她想询问,脑海深处却持续地浮现那抹焦黑的尸体,让她的心不由揪紧,整个人也再度晕厥入无边的黑暗……
再度醒来,睁眼便是偌大的落地窗,外面的天空已是星光点点。
舒沐晚躺在床上,足足呆愣了一分钟,直到鼻翼间传来清晰的酒精味道,她才乍然回过神来——她这是在医院!她得救了,而且……毫发无伤!
可是……
她猛地坐起了身,似乎想要找寻一个奇迹,但在看到空荡荡的病房时,整颗心再度跌入谷底:原来一切都不是在做梦!南宫墨……真的已经不在了么?
视线由清晰迅速地转为模糊,她在这个别无他人的空间里,无助、绝望……任由自己被这样的情绪包裹,终于忍不住低低地抽噎出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她把自己埋进去,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从抽噎,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每次都会这样:她在乎的人,都会率先离开?
四年前,是爸爸;四年后,是南宫墨……胸臆间窒闷到难以呼吸,她就这样肆意地宣泄着,直到一双大掌扣上她的肩膀,直接把她的脸抬起来:“哭什么?”
低凉沉静的嗓音,又带着几分猝不及防的急促,让舒沐晚瞬间愣在当场,她怔怔地看着他拿纸帮她擦掉眼泪,感觉到视线又模糊再度转为清晰……
“南宫墨?”
他是真的吗?
“恩?”他蹙眉应她,拿着纸巾抹干她哭得五花八门的小脸,面色有些发沉,“哭成这样……知道自己错了?这么大的火你冲进去,不要命了是不是?”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担心——他在里面确定了天然气管道不会爆炸,才从地下通道离开,重返现场的时候却被告知“墨少,她冲进去找你了!”,他的心顿时轰然坠地!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冲回停车场,终于在一片火光之中,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她!幸好,她还活着;幸好,她毫发无伤……他当时气得甚至想弄醒她揍她一顿!
谁准她用命去冒险的?
救援……是她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吗!!
“我……”舒沐晚被他吼得身体不由一颤,下一秒又忍不住哽咽出声,伸手环上他的腰际,将脸贴上他的胸口,“我……我以为你死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呜咽着蹭上他的胸膛,把他的衬衫和外套都蹭得一片湿。
“我在里面看到了南宫倾,看到南宫倾在踩一具尸体,都烧焦了……”舒沐晚哭到打嗝,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她的恐慌,“他们都说你在里面,我好怕……那个人就是你……”
而当时,她真的认为,那个人就是南宫墨了!
那是何等的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