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岚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你现在可不是歪了?”许琼芝扑哧发笑,“我瞧你是白学了。”
“也就做个样子,等我真入宫了,谁看得见呢,无非就是太后娘娘与皇上。”陈韫玉免不得有些落寞。
她今日难得歇息一回,斜躺在榻上,云鬓拂乱,水眸流转,加之肤色白里透红,自有种勾人的娇憨,许琼芝盯着她的脸,想到那天重阳节,自己故意在蒋绍廷面前丢了金钗,结果他偏偏捡了还给陈韫玉,她忍不住就恨得牙痒痒。但看陈韫玉做定了皇后,兴许没几年便成寡妇,那情绪又慢慢淡了,可见脸蛋生得好未必有福,到最后却是个可怜人。
“听说你给皇上做了鞋子?”许琼芝凑上来,“皇上到底长什么样?我竟是一面都不曾见过。”
那鞋子花了她两天功夫便做成了,也就是个寻常的样子,胜在亲手所做不算违背懿旨,陈韫玉托着腮,不紧不慢道:“成亲都必须做鞋子,你将来也要做的,至于皇上嘛,”她想了想,“长得不丑。”
“只是不丑啊?”许琼芝眼睛一转,压低声音道,“太后娘娘已是风华绝代,但我听说,皇上的生母更胜一筹呢。”
“是吗?”陈韫玉都不知吴太后不是祁徽的亲生母亲,惊讶问,“皇上生母是谁呀,我好似不见宫里有别的嫔妃。”
“先帝驾崩,殉葬了一些,别的我就不知了。”许琼芝拉着陈韫玉的手,“你快告诉我,皇上到底是何样子啊。”
陈韫玉脑中浮现出祁徽的容貌,虽然带了病气,可这眼眉俊秀无双,清涟出尘,实在不得不承认,但她不想夸他,谁叫这人脾气那么古怪呢:“其实我也不曾细看,毕竟是皇上。”
许琼芝有点失望,眼睛转了转,想再问一问她可曾见到蒋绍廷,不过到底没问出来,却是叹口气:“再过两日你就要出嫁了,也不知何时还能回来。”
这个问题真的太难答了,陈韫玉心想,恐怕是要一辈子都不能回,不过也听说,有些皇后能得以省亲,她想,也许明日去问问汤嬷嬷。
结果汤嬷嬷如此经验老道的人居然都不给予她答案,只说未知,且还晴天又一个霹雳,告诉陈韫玉,出嫁时,家中任何奴婢都不准带去,包括宋嬷嬷。陈韫玉半响没有回过神。这宋嬷嬷虽说是严厉泼辣了些,事儿管得多了些,但怎么说,都是陈家的世仆,而今竟是不准带自家人,那不是要自己孤身上路……陈韫玉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要入黄泉了,脑袋嗡嗡的响。
只怕祖母都不曾料到,太后娘娘竟会下这样一道命令。
她木鸡一样坐着,毫无心情,在这种情况下,汤嬷嬷老神在在,还与她讲床帏之事,甚至怕说不明白,拿了图册翻与她看,一页页的详细解释,教之如何好好伺候皇上。
自小不曾得过这种教诲的陈韫玉面红耳赤,险些逃出门去。
看半天不曾有个反应,汤嬷嬷道:“陈姑娘,你与皇上为妻,便是要行这规矩的,这样才能替皇上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可都听清楚了?”
陈韫玉连连摇头,但看汤嬷嬷严厉的神色,生怕又讲解一遍,把图再翻来翻去,便又点头:“听清楚了。”
“真清楚了?”汤嬷嬷身负大任而来,太后娘娘最在意的便是皇帝的子嗣,故而陈韫玉入宫后最紧要的事情也就是怀上皇帝的孩子,这事情可比之前教得规矩重要得多,“皇上身子不好,有些时候你便得主动些。”专门挑了几幅图予她看,“这些动作,都是可行的,便算你女儿家亦可承受。”
陈韫玉感觉自己的脖颈都要红透了,想象了一下自己跟祁徽做这种事,顿觉有种吐血之感,一股脑的点头,只求赶紧把汤嬷嬷送走。
汤嬷嬷看她像是知道其中的道理了,终于收了口。
陈韫玉:……t t
第4章 004
呵,真是荒唐。
皇后身份非同寻常,一般的嫁妆如何能抬去宫里,便是入了,拿出来恐怕与宫中奢华的物什亦不配,故而皇后嫁妆都由宫中全权筹办,陈家无需花费一分,倒是省了不少力气,但陈家别的要办得不能松懈,酒席就得上百桌,是以陈韫玉在同汤嬷嬷学规矩的时候,陈家众人也是不曾停歇。
等到出嫁前一日,一大早,陈家就开始忙开了,这皇后出嫁可不像寻常人家,傍晚姑爷来迎便可,这皇后是要先行册封的,册封之后,待晚上才能穿上皇后的礼服冠入宫。故而陈韫玉也很早起来了,梳妆打扮之后,同陈家众人静候家中。待得辰时中,便有禁军开道,礼部官员,女官与宫人引着凤辇一起行至陈家,凤辇停在垂花门口,女官捧着皇后的金册金宝走进正厅,后面,宫人捧着皇后的礼服冠。
众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多言。
礼部官员最后进来,先行奉拜,再从女官手里接过金册金宝,宣读圣旨,陈韫玉一人走出来向东而跪,双手承接金册金宝,等到圣旨宣读完毕,再捧着金册金宝,由女官搀扶向南拜了两拜,册封方才完毕。
陈家众人此时才松了口气,同官员说起话来,邀请去喝一杯酒。
而陈韫玉仍不得歇息,因天黑前便要出嫁,宫里另派了两位女官来,一是为陈韫玉梳头,一是为陈韫玉上妆,光这两样,都要花费许多的功夫。
陈韫玉在梳妆台前一坐两个时辰。
罗氏陪在旁边,眼眶红红的,这一日都不知哭过几回,大夫人江氏低着声劝道:“莫要伤心了,你多想想阿玉的身份,那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又能差得到哪里去?再说,皇上的身体兴许会慢慢好了呢,你别总钻牛角尖。”
“谢谢大嫂了。”罗氏叹口气,“我也晓得这样不好,只是忍不住。”
“人之常情,阿玉那么讨人喜欢,谁也舍不得。”江氏拍拍她的手,“不要多想,高高兴兴送阿玉出嫁。”
“是啊,有什么不高兴的。”大姑奶奶陈静梅托着皇后的礼服冠与罗氏看,“瞧瞧,光这个凤冠,寻常人一辈子都戴不着,我数了数,这上面宝石珍珠上百颗不止,还有这翟衣,听说花了整整半年功夫才织好呢,也就是说,阿玉刚刚被太后看上,宫里就开始做这嫁衣了。二嫂,你真的莫要担心,阿玉去宫里会有好日子过的,娘娘待她不薄。”
礼服冠打开来,红光灿烂,徐徐生辉,许琼芝都看呆了,心想可惜了,要这皇帝不是昏君,陈韫玉真是叫人羡煞了呢!
她们悄声议论,陈韫玉却是一点没有力气听,她觉得自己都要被两个女官折腾坏了,好好一把头发,梳什么样子不行,非得弄的如此复杂,搅得她头皮发疼,另一个更是不知道在她脸上抹了什么,东画画,西画画,完全不准她动。
肚子好饿。
陈韫玉突然有点想念宋嬷嬷了,如果今日是宋嬷嬷伺候出嫁,这会儿指不定早就准备好了,还允许她吃十八道菜呢。
叹口气,她闭上眼睛。
其实宋嬷嬷也惦记她,教导了几个月,哪里能没有一点感情?此时过来看一看,忍不住叹息,谁也没有想到太后娘娘如此独断,陈家的人竟一个都不准带,这姑娘啊,以后只能靠自己了,她抹了抹眼角。
到得傍晚,远处鼓乐声响不断,由皇帝派来的使节来逢迎皇后入宫。
女官连忙搀扶起陈韫玉,给她戴上凤冠。
那翟衣是早就穿好了,瞧着艳丽非凡,高贵逼人的女儿,罗氏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陈溶也扑上去拉着陈韫玉的手,问道:“姐姐,你这就要去宫里了吗,我什么时候能来看你?”
陈韫玉眼睛一红。
汤嬷嬷肃声道:“好不容易上得妆,切莫花了。”她看向罗氏,“还请二夫人莫哭,惹皇后娘娘伤心。”
她神色严厉,好似代表了太后娘娘一般,浑身都是威仪,罗氏被唬住,眼泪都不敢流了,江氏挽住她手臂,将她拉了开去。倒是陈溶尚天真,汤嬷嬷不曾怒目而对。
陈韫玉蹲下来,摸摸弟弟的脑袋:“溶儿,你在家要听爹爹,娘的话,好好念书,我们很快就能再见的。”
“好。”陈溶点点头。
陈韫玉最后看了一眼罗氏,千言万语也不过是这一眼了。
女官将红盖头罩在她头上,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她徐徐走出去,走到门外,只见地面竟是都亮了,好似有火焰飘动的影子,心想,恐怕这城外也已经变成了白昼。她顿了顿,坐入凤辇之中,鼓乐声更响了,凤辇抬出去时,她似乎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刚才没有看到父亲,父亲应该一直就在门外罢,终于没有忍住眼泪,落了下来。
前方禁军引路,乐声大奏,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陈家出来,在这全城的张灯结彩中,一路蜿蜒行入了皇宫。
原本皇帝娶妻,仪式比之今日更为复杂,只祁徽身体病弱,禁不住那么多繁复之事,便是一切从简,故而这凤辇直行到了延福宫的殿门口才停下来,祁徽在此等候。女官扶着陈韫玉下来,让她稍稍落后于祁徽,随之走入殿内。
洞房设于延福宫的左偏殿,此时到处都是红色,帐幔,锦垫,高高的蜡烛,但床上正中间一块罗布却是雪白的。陈韫玉坐在床头,忐忑不安,想到汤嬷嬷最后的教导,脸又忍不住通红。
她到时该怎么做呢,是不是装睡才好?
手指搅着正不知怎么办时,祁徽拿着银秤伸过来,一下挑开了盖头。
烛光下,陈韫玉瞪着眼睛不知所措,一张脸白的白,红的红,好像个小花猫儿,这完全出乎祁徽的预料,嘴角由不得抽了抽,这姑娘,也实在……怕是在轿中哭得一塌糊涂。
汤嬷嬷与女官也惊呆了,一早叮嘱过别哭,怎么进了轿子就没忍住呢,这脸蛋还能看吗?
祁徽板起脸:“去洗洗吧。”
汤嬷嬷连忙扶着陈韫玉去洗脸,低声道:“娘娘,奴婢教了您多少回,成亲了规矩都忘了,哭什么?这凤位于您坐还不好?”
这凤位有什么好的,随便来个谁,拿个包子跟她换,她都毫不犹豫的换了,陈韫玉不服气,不过哭是她不对,没有忍住,可想到将来不能归家,又怎么忍得住呢?
她闷声不吭。
汤嬷嬷给她仔细洗了脸,怕误吉时也不好再上妆,便是这样领到祁徽面前。
好似一朵出水芙蓉,清丽动人,祁徽瞄了她一眼,心道刚才若是不曾哭,也不知是何样子,想着拧了拧眉,这又有何好奇的,太后选的妻子,陈家的人,心总归是向着那边。
他坐下来,挑眉道:“还不上酒菜吗?”
宫人闻声而至,端来各种吃食。
大半天没进东西,陈韫玉早就饿得慌了,只这非常时期,胃口着实减了一半,见祁徽先行用膳,她也跟着吃了一点点。
等二人放下筷,宫人将吃食撤下去,又拿来合卺酒。
两人同时端起来,对着饮了。
宫人伺候洗漱,祁徽不喜女人碰,让小黄门长青过来予他脱龙袍。陈韫玉没得选择,陈家的人没有带过来,这些宫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她被摘了凤冠,松掉发髻,梳理头发,翟衣也被脱下来,只穿一身正红绣着凤穿牡丹花样的中衣。此时汤嬷嬷将她做得鞋子拿来放在床头案几,叮嘱道:“明日让皇上穿上,别的,奴婢早就教过您了,您记得要活学活用。”
她叫陈韫玉躺下来,转身出了去。
侧殿里静悄悄的,陈韫玉经过这一天,非常疲惫,很想睡觉,可今日是洞房啊,她勉强提起精神。
祁徽终于出现在床前,拉开被子躺进来。
陈韫玉的心跳得扑通扑通响,脸红得如同樱桃,寂静的侧殿里,她的呼吸声好像轻风。
“不早了,安置罢。”身边男人突然说话。
陈韫玉浑身一颤,以为蕴含了那种意思,只等着祁徽过来,结果半天都没有动静,她疑惑的侧过身朝祁徽看一眼,发现男人竟然闭起了眼睛,顿时心头一喜,看来他不想做这种事。
皇帝不想做,作为皇后肯定不好勉强的,勉强的话,就不是贤妻了!
她假装不记得汤嬷嬷叮嘱的主动之类的事情了,松一口气,也要睡觉,但闭上眼睛之时,想起祁徽的起床气,又爬起来跪于床头,轻唤道:“皇上。”
声音低柔,怯怯的,祁徽淡淡道:“何事?”
“皇上……要不妾身睡到下面去,垫条被子就行了。”
“嗯?”祁徽不明所以,睁开了眼睛。
“妾身怕睡得时候吵到皇上。”陈韫玉吞吞吐吐,有点不好意思,“妾身睡相不好。”
祁徽侧头看她,这女人在轿子里弄成花脸不说,现在还要打地铺,这是有多不想跟他成亲呢?还找借口说睡相不好,呵,真是荒唐,他淡淡道:“无需如此,睡下罢。”
“可是……”陈韫玉咬了咬嘴唇,还想再说,但见烛光下,男人一张脸异常的冷漠,便是不敢了,低声道,“到时,希望皇上见谅。”
祁徽没有答话。
他不准,陈韫玉只好重新躺下来。
殿内又归于安静,陈韫玉真的很累,不消片刻便沉睡了过去。
反倒祁徽不习惯床上多了个人,辗转反侧,正当渐渐要睡着时,被子突然一动,紧接着,身边的女人翻了个身,也不知何时已经那么近了,竟直接贴到他胸口来,奶香味四溢。
祁徽:睡朕下面吗?
陈韫玉:……
哈哈,车晚点,慢点开,稳~
第5章 005
这世上万千男人都会朝她奔去。………
他没有碰过女人,便是身体可应付此事,对女人也没心思,更何况是太后专门挑来,为她造一个新的傀儡。故而祁徽在僵硬之后,便有些怀疑陈韫玉是不是故意的。
该不是用这一招来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