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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何华有一瞬间的懵然,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刷一下抬起头朝床上看去。
此刻,张铁山睁着眼睛,正看着她轻笑。
“糕糕......”床上的男人轻声叫道。
李何华此时却来不及注意张铁山叫她什么,她只知道,张铁山醒了!他醒了!
李何华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张铁山,你醒了?”
张铁山带着虚弱的笑,尽管苍白无力,但看在李何华眼里,却是激动人心。
“张铁山,你终于醒了,怎么样,现在感觉还难受么?有没有感觉好点了?”
张铁山嘴角的笑越发大了,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微微摇摇头,沙哑着嗓子道:“别担心,没事的。”
伤的这么重怎么可能没事?但菩萨保佑,人终于醒了,此刻,李何华才想起要叫人,赶忙冲着门外喊:“张铁山醒了!”
喊完后,外面突然涌进来一大堆人,张林氏、张青山、罗二,还有一个住在这里的大夫。这么多人全部围到床边,一下子便将李何华挤开了,李何华也不在意,只要人醒了就好。
张林氏哭着道:“铁山啊,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娘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事,娘也不活了!”
张铁山虽然对于看不见李何华有点失望,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安抚家人,便露出个微笑道:“娘,我醒了,没事的,你别哭。”
张青山也红着眼睛,但是比张林氏理智,他说:“娘,你先让大夫给大哥看看吧。”
张林氏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对,赶紧让大夫给看看,大夫大夫,你快给我儿子看看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了?”
大夫摸了摸胡子,走上前去坐下,将手搭在张铁山的手腕上,闭目诊断起来。
周围的人全都紧张地看着他,等着他说话。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夫终于松开了手,睁开眼睛道:“醒来就好了,现在已经无性命之危了,以后只要好好养伤,慢慢调理,身体会恢复的。”
一家人听见这话,全都激动起来,连连说好,张林氏高兴地眼圈又红了。
李何华听见这话,也是深深地松了口气,只想说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书林也在李何华开口喊人的时候便醒了,见爹爹醒了,眼睛重新亮了起来,小身子小心地翻过来趴着,轻轻地抱着张铁山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昵地蹭蹭。
张铁山微笑,微微侧脸,在书林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安慰儿子。
大夫看没事了,便给开了治伤的方子,吩咐好之后该怎么熬药换药还有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在罗二的相送下回去了。
张林氏顾不得其他,坐到床边气道:“铁山啊,你知不知道你娘这条老命都快被你吓没了啊?你以前最是让我放心的,可现在怎么那么莽撞,你怎么能进深山里去打老虎呢?那东西是你能打的么?你说说你,要是这次没能回来,你是想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么?呜呜......”
张铁山动动手碰了碰张林氏的手,“娘,对不起,这次是我莽撞了,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去深山里了,你别担心了。”
张林氏还是不解气,还要再说,便被罗二拦住了,“婶子,铁山刚醒,身子还虚弱着呢,不能说这么多话的,现在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行,你让铁山多休息吧,等以后好了你再训他。”
张林氏闻言,赶忙点头,“对对,现在是要多休息,我不说了,不说了。”
罗二看了一眼李何华,又说道:“婶子,铁山都好久没吃东西了,你去给他熬点粥吧,,大夫说现在只能吃点粥。”
张林氏拍着大腿站了起来,“是是,不是你说我都忘记了,我这就去煮粥。”
张林氏转身,一眼就看见站在一旁的李何华,瞅了她一眼,眼神算不上友善也算不上多凶,只一眼,便没说什么,匆匆出了房间。
罗二再对张青山说:“青山,你去给你哥熬药吧,等会你哥吃完饭就该喝药了。”
张青山点头,也出了房间去熬药了。
张铁山看向罗二,无声地笑笑,然后眼神示意他低头。
罗二疑惑地低下头,将耳朵凑到张铁山旁边,听张铁山说话。
听完后,罗二惊讶地望了望李何华,眼神有点复杂,但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了,我会办好的,你放心。”说着也出去了。
这下只剩下李何华和书林了。
昨晚上张铁山昏迷着,李何华说了一大堆话,此刻他醒来,她反倒没话可说了,感到有点无所适从。
最后,还是张铁山先说话的,“昨天辛苦你了。”
李何华摇摇头。
张铁山轻扯嘴角,“别站那么远,过来坐好不好?”
李何华抿抿唇,走到床沿边坐下来。
书林看李何华来了,便抛弃了他爹,爬起来,蹭蹭两下爬到李何华怀里窝住不动了。
张铁山轻笑,李何华也笑着拍拍怀里小宝贝的背脊。
气氛一下子松了。
张铁山手指微动,试探着轻轻抬起,握住李何华放在书林背后的一只手。
李何华一惊,下意识就要抽离,可张铁山使了劲,紧紧地握住,没抽开。
李何华顾忌着他的伤,不敢硬挣扎,只好不满地叫道:“张铁山!”
张铁山轻笑,笑容里有点小无赖。
李何华看得皱眉,这人,才刚刚从鬼门关回来,还能耍无赖!
“张铁山,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你怎么能去......”说到这里,李何华说不下去了,因为张铁山是为了她才去的。
张铁山收了笑,握紧手里的小手,说道:“对不起,这次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绝口不提是为了她的事,李何华心里更难受了,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打老虎?是为了我开铺子的钱对么?”
张铁山抿抿唇,没有说话。
李何华突然就气了,“你怎么这么傻?老虎是能随便打的么?我都拒绝你了,你不但不放弃,你还为我打老虎,你做事情都不看值不值得么?”
“值得!”张铁山斩钉截铁地回答,打断了李何华还想出口的话。
李何华张张嘴,耳根子发热,脸上也阵阵热气上涌。
张铁山认真地看着李何华的眼睛,“为了你,值得的。你想开酒楼,我就帮你开,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只会在你身后看着你,我想让你知道,跟我在一起,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李何华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低下头,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此刻的情绪。
但此刻,她内心的不平静只有她知道。
张铁山看她低头回避,也怕把她惹急了,咽下嘴里还想说的话,转而说起其他事情:“老虎我已经叫罗二帮我卖了,可以买下那个酒楼了。”
李何华抬起头,眉头轻皱,说道:“我不买酒楼,这钱你自己收着吧。”
张铁山抿抿唇,捏了捏掌心里的手,说道:“这钱就是为了你赚的,我已经让罗二去找那酒楼的老板买了。”
李何华瞪起眼睛,“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道:“这么多天了,人家酒楼估计早就不在了,哪里还能等着你去买,你就别再费心思了。”
张铁山却勾起嘴角,“别担心,我早就和那老板打好招呼了,我给了他一头鹿,还答应他多给他十两银子,那老板答应帮我留一个月再卖。”
李何华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铁山。
第55章
这晚,罗二再次出现的时候, 带回来的果然就是那家酒楼的房契, 他将之交给了张铁山,而张铁山看都没看转手就给了李何华。
李何华这才彻底相信,张铁山是真的将那家酒楼给她买下来了。
李何华拿着房契就像拿着个烫手山芋, 她一点也不想要, 因为这是张铁山拼着命挣来的钱, 实在太重了, 她拿不起。
李何华拒绝:“张铁山,这是你出的钱, 酒楼是你的, 我不要。”
张铁山拉起她的手,“这房契已经写了你的名字, 现在就是你的了, 你自己的东西如何不要?”
被拉着手, 李何华要挣脱,他却“嘶”了一声, 吓得她立马不敢动了。
张铁山嘴角暗暗勾起, 轻声说道:“糕糕, 别再拒绝了好么?”
李何华一惊, 下意识睁大眼睛, “你......你叫我什么?”他怎么知道她叫糕糕?难道......
想到某个可能, 李何华脸上一下子烧起来一把火。
张铁山眼里满是愉悦, 说道:“我叫你‘糕糕啊’, 这不是你的小名么?”
李何华这下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了,张铁山昨晚听见她一个人说的那些话了。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她以为昏迷的人是听不见外界的话的,所以昨晚才什么都敢说的,没想到他都听见了。那她说的最后那句话他也听见了?
此刻,李何华只想立马就离开这里回镇上去。
感觉手里的小手再次挣扎,张铁山握得更紧了,不让她挣脱,也不让她逃避,“糕糕,你说的话我听见了,所以我醒来了,你不可以抵赖。”
在醒来之前,张铁山一直处于飘荡状态,而且越飘越远,意识也渐渐朦胧,脑子里的画面一点点慢慢消失,身上的疼痛随着画面的消失渐渐消失,人变的越来越舒适。
最后他的世界里就剩下白蒙蒙一片。
他随着内心的感觉,往白雾的更深处飘去,却在身后的东西就要完全消失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这道声音让他的心一跳,疼痛感也随之再次出现。
他不由自主停了下来,不知为何忍着疼痛都想要听清那女子在说什么,结果越听他的身子就越重,心里面一下子涌进太多的牵扯与不舍,让他再也动不了,甚至想转身回去。
当他听见最后一句“张铁山,你到底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如果现在我说,你醒来我就答应你了,你能现在就醒来么?”时,他的脑子突然便疼了起来,一股极致的不舍和不甘蔓延了全身,甚至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能错过了,不然一定会后悔的。
然后,在疼痛中,他突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也记起了说这话的是谁。随之,一股狂喜充斥心头。
只要他醒来,她便答应他了么?
他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
然后,再睁眼,他看见的就是趴在床沿边熟睡的她,那一刻,他觉得身体突然有了力量,身上的疼痛都不算什么了。
此刻,李何华却窘迫极了,她都不知道她昨晚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但她想,要是此时,她一定打死都不会说的。
按下心里的窘迫,李何华对张铁山说道:“我昨天说的话就是想要让你醒过来罢了,有的话都说瞎说的,你不要当真。”
张铁山静静看着李何华,他知道,此刻的她又要缩回去了,他的性命危险让她忘却了一切顾虑说出了那些话,但是他醒来之后,那些顾虑又再次回到她的心里去,她又要将他拒之门外。但,他绝不允许她再缩回去,她是他的,一定是他的。
她将他从阎王殿里唤回,便再也别想跑掉。
张铁山的眼睛前所未有的黑,“糕糕,我知道你昨天说的话都是真的,你敢说你没有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糕糕,你说实话。”
李何华否定的话一顿,视线下意识地避开张铁山的,才说出口,“我没有喜欢你,你误会了。”
张铁山却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轻笑,那声音,极致的愉悦,却笑得李何华不敢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糕糕,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么?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说?”
李何华的心重重地一跳,脸上的热度始终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