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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送皇后回宫!!”而后宋瑾高喊一声,一掌将怀里的姜苧拍到几步远,气急败坏地踢开碍事的奏折,荒落而逃!
姜苧:“……”
宋瑾你……跑什么跑啊!!!我还没让你摘面具看你的脸呢!
*
姜苧铩羽而归。
到了昭仁宫才觉出宋瑾那双湿软的眼里分明有水光在晃。
他……他那是哭了?
姜苧觉着要么自己眼神有问题,要么宋瑾有问题,只好再次召集众妃,状似无奈地说:“本宫好不容易见了陛下,陛下却带着面具,本宫真是太失望了!”
云萱这才道:“忘了和皇后姐姐说了,听说陛下自登基以来就带着面具,好像是脸部受了伤,不好见人。”
“哎,什么不好见人,陛下就是带着面具也不见人呀,从一登基他就将自己锁在太和宫里,谁也不见,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我爹也说陛下不对劲儿了,哪有一国之君不见百官不上早朝的,细细一想,这一年多来除了侍奉陛下的奴才,陛下也就只见过皇后姐姐。”
众妃纷纷称是。
姜苧越听越心惊,一是因宋瑾果真不正常,二是因众妃面对宋瑾的不正常竟习以为常,她不由问:“就没人管管?”
众妃惊讶:“谁管?谁又敢管?”
太后幽居慈安宫不出来,献王宋珩见不到皇上,前朝百官忙于政务又不敢妄言,至于后宫妃子,自打进宫就没见过皇上的面儿能管个什么?
众妃告退后,姜苧呼了口气,撑起身子坐起来,“粟儿,那夜陛下来可也带着面具?”
粟儿点点头,跪地认错:“是奴婢大大意了,奴婢以为娘娘那夜去太和宫是见了陛下的模样的,这才没告知娘娘,求娘娘责罚!”
“起来吧,日后再细心着便是。”姜苧深思了一下,道:“你去打听一下宫里可有陛下的画像。”粟儿虽不明缘由,但也不敢多问,起身去办了。
两日后,她神秘兮兮地回禀姜苧:“娘娘,真是奇怪了,奴婢问了不少上了年纪的宫女太监,但他们都说没有陛下的画像,哪怕陛下还是太子时也没有。”
姜苧越发觉着事有蹊跷,只好从旁侧击地去问众妃,奈何众妃的答案和粟儿打探来的一模一样,她只好给将军府修书一封,她爹兴许知晓些什么。
等待回信时,姜苧的心头无时无刻不想着宋瑾,只要一想起宋瑾那声音,那双眼,她就睡不着觉。
为了驱赶这种负面情绪,姜苧只好努力写情书,写久了才发现自己这些情话都透着一股为君醉生梦死的缠绵味。
宋瑾可会看腻?毕竟口味太单一了!这个念头一起,姜苧就坐不住了。为了跟宋瑾套好近乎,她准备换个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壮烈味。
姜苧试着写了许多,但许是自己胸怀还不够波澜壮阔,写出来的东西总是不够味,正苦恼间,西北的书信到了。
大概因为她爹对于宋瑾也不太了解,便只说了一堆废话,不过在信的末尾倒点了她一句:献王长居京城,可询问之。
姜苧将信收好,心道若想吸引宋珩,从他那套取消息,唯有一个方法,而这个办法她已经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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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既能时时戴着面具,那便由不得自己去摘,姜苧得了这个结论,想出了一个能让宋瑾摘下面具的法子。
当日天色一暗,她就提着食盒去了太和宫,甫一见常乐就道:“转告陛下,一日不见思之如狂,臣妾伤心,一起吃个饭吧。”
不过一会儿,殿门开了,姜苧甩袖进去,心道早知道宋瑾好这样火辣直白的,她一早就该在太和殿前大吼陛下臣妾没有你活不下去啊!那样的话她早识得宋瑾的庐山真面目了!
宋瑾已在膳厅等候,依旧带着那张银色面具。姜苧很想问问那日情书上的那行小字可是你写的,但她亦明白宋瑾定不会乐意再提那事,只好憋在心里,将膳食摆上了桌,“陛下,臣妾备了您爱吃的饭菜。”
宋瑾垂眸一瞧,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皇后竟晓得朕喜欢吃什么。”姜苧低眉,取过筷子递至他眼前,“应该的,毕竟陛下的所有臣妾都想晓得。”
这也是算是一句很窝心的话了,宋瑾听得眼神一颤,却没伸手去接那筷子,“皇后这是头次伺候人吧?”
姜苧举着筷子暗中咬牙,轻轻点头:“伺候陛下乃臣妾分内之事,即便从未做过,臣妾也会努力学着做好的。”
瞧这话说得多漂亮,哪料宋瑾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声音一沉,“朕不饿。你坐下来自己吃吧。”
姜苧:“……”
姜苧不甘心,瞬间云萱上身,轻咬嘴唇,泫然欲泣,“可这饭菜是为陛下准备的……”
“你吃。”宋瑾忽地别开视线不去看她,一副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会不为所动的坚定模样。
姜苧再加把劲儿,眼中泪花闪闪,“臣妾吃过了。”宋瑾终于瞥过来一眼,语出惊人,“朕以为皇后没吃,这才百忙之际抽出时间陪皇后用膳,既然皇后已吃过,那回吧。”起身离去。
姜苧:“……”
卧槽!
宋瑾你……
去你皇奶奶的!
见宋瑾不上钩,姜苧气得憋红了脸在膳厅里来回转圈,鼻尖嗅到饭菜的香气,她肚子咕噜了一下,也不管宋瑾如何了,坐下来就开吃。
宋瑾躲在门后眯起了眼。
她可真做作虚伪!
*
饭毕,姜苧独自收拾好菜碟出了膳厅,踌躇间心想见宋瑾一面太不容易了,这个机会不能浪费,想生气可以回宫再生,便放下食盒,提步去了正殿。
天色已黑,正殿亮起了两盏灯,昏淡的光线照在男人埋头批奏折的背影上。姜苧适应不了这么暗的光线,“陛下,可否再点两盏灯?”
宋瑾被她的声音惊了下,但回话还算快,“不可。”姜苧还真服了他了!这么暗的光下还一刻不停地批奏折,他自虐不成!
影影绰绰中,宋瑾孤身一人的背影越发苦楚,姜苧看了许久,心中忽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不由向宋瑾认错:“臣妾是真心想和陛下一起吃饭的,只是陛下没说让臣妾坐下吃,臣妾就不敢。”
宋瑾抬眸:“你有什么不敢的?”
姜苧:“臣妾为什么能什么都敢?”
宋瑾用笔戳了戳那摞子情书:“你自己写的,你是爱我的皇后。”
姜苧:“……”
就因为我是爱你的皇后,所以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行!
姜苧顺着杆子就上爬,“那臣妾明白了,臣妾以后绝不做作虚伪,想要对陛下做什么就直接说。”
宋瑾颔首。
姜苧有了勇气,问得直白:“那臣妾今夜可能留下来?”你总不能睡觉时还带着面具吧!
第7章 情话【7】
“不能。”宋瑾回话也很直白,他捏着笔侧头,视线落到一边儿,“阿苧若有事,可回去。”
姜苧不怕被拒绝,继续争取,“臣妾无事。”
宋瑾却和她杠上了,眼角微微发红,“阿苧明明有事。”
姜苧不打算退让:“臣妾无事,皇上可放心。”
宋瑾双眸一眨,眼角湿了,“朕说皇后有事。”
姜苧怔怔地看着他眼中飙起了泪花,惊慌失措地张嘴,“你……”
宋瑾赌气地别过头,哑着声音喊,“常乐,送皇后回宫。”
常乐小跑进来,将姜苧请出了太和殿。姜苧傻愣着脸,脑中飞沙走石轰轰烈烈地翻滚着几个大字:她把宋瑾搞哭了?哭了?!不对啊!这情节发展不合理呀!她都直白到不要脸了,宋瑾不该这样啊!
粟儿迎上来,见她丢了魂似的模样,去摇她胳膊,“娘娘您怎么了?”姜苧挥开她的手,“别出声,容本宫理理思路。”
理了一路子,及至昭仁宫也没理出个什么来。进了昭和殿,粟儿小声问:“娘娘,可要准备纸笔?”这个时候姜苧该写情书或小说了。
姜苧摇着头孤身进了寝殿。翌日,云萱等人来见她,见姜苧愁眉不展的模样,都颇为心酸。
“自从皇后姐姐见过陛下,都不怎么笑了,瞧现在皇后姐姐眉头皱的。”
“是呀,娘娘您都累成这样了,到底图什么呀?”
其余人纷纷望向姜苧。
姜苧怔了下,暂未答话。
云萱小声委屈地问:“皇后姐姐是否一心想着皇上,不管我们了?”
众妃略带谴责的小眼神就唰唰落在了姜苧身上。
姜苧干笑一声,“哪有,本宫哪能不管你们呢,本宫以往与你们在一起时多快活呀!你们可都是本宫的心肝。”
心肝这么多也不怕撑破肚子,亏她说得出口,然妃子们就喜欢她这张甜言蜜语的嘴,转瞬笑了起来,“那我们去玩呀。”
姜苧搁心里苦了脸,她哪有心思玩?便推辞,“外头热,还是别出去了吧。”
众妃撅着嘴角不乐意。
云萱道:“那我们玩纸牌,在屋里呢,不热。”姜苧被扯过去玩了半个时辰,心不在焉的神情被众妃瞧在眼里酸在心里,众妃又何尝不知姜苧在惦记谁,赌气似地折磨了她一下午。
暮色四合时,众妃告退。如妃最后一个离开,她道:“自打娘娘进了宫,没少费心思逗我们开心,若不是娘娘在,这宫里当真没半点意思。”
姜苧不知她要作甚,但眼前美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乎在说娘娘你敢为了皇上抛弃我们个试试!姜苧倒是真笑了,“如儿,你在威胁本宫?”
如妃拂了拂袖口,垂下眸子,“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认为娘娘您腻了我们,暂时被陛下迷了心,臣妾马上去给娘娘找个新鲜的美人来,保证乖乖听话。”
过了会儿,姜苧才呐呐出声,“等等,如儿你搞错情况了……”
可惜如妃早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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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妃的话一直在姜苧脑子里徘徊。
她被宋瑾迷了心?
不存在的!
她只是想摘了宋瑾的面具看看他的脸而已!
然而当她从梦中惊醒,忆起梦中宋瑾抱着她翻滚的画面,不由啊啊尖叫,她为什么会惦记上宋瑾消瘦有力的肉-体?!就算要惦记男人,也不该是宋瑾啊!
夏夜燥热,姜苧喝了好几杯茶才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一忆起如妃的话,便问粟儿:“本宫喜欢美人这毛病就如此明显?”
粟儿:“娘娘这是什么话?全后宫都晓得这个事实呀。”
自打姜苧进了宫,那模样简直就是流连花丛的情场浪子,无往而不利,亏她自己还觉着这个皇后做得端庄大气人人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