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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在内心深处以女孩儿自居的,反正从记事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女孩子。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的,如果是后天养成,那乔乔这一生痛苦和幸福地根源就都是乔妈了。
乔妈第一胎就完成了老一辈农村妇女的终极任务-传宗接代,给老乔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传宗接代这个工程竣工之后,乔妈开始得陇望蜀,像东北人渴望貂皮大衣一样渴望拥有一件自己的小棉袄。
她求神拜佛,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女儿。可能是心不够诚,没有上达仙听,乔子君呱呱落地的时候还是让她有点失望。
年轻时的乔妈也不是那么循规蹈矩,她给乔子君穿小裙子,扎小辫子,折腾完了还问乔子君,“看看,是不是比以前好看?”
乔子君记忆力不太好,上小学之前的记忆都丢的差不多了,这一幕却一直印在心上,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舒畅、轻松,他真的觉得小裙子比自己的小裤衩小背心更适合自己。
妈妈对这个‘女儿’喜欢到了极致,每天晚上抱着睡觉,一直到乔子君长大懂事。
乔子君从小文文静静,见人就笑,不爱出门,又一直穿着裙子,所以乡亲们一直认为他是个女孩儿,见到乔妈抱着他,总是夸一声,“小丫头真漂亮”。
久而久之,索性连乔妈也跟着叫丫头,是的,乔乔曾经有个小名叫丫头。
乔子君非常喜欢别人叫他丫头,每次被人叫丫头,他都会有一种阳光明媚的感觉,忍不住甜甜的笑,笑的人更觉得这丫头可爱了。
乔乔这个丫头的小名在村子之外只有小白知道,她偶尔会叫她丫头;但在村里,除了家人会叫她“小君儿”,乡亲们一直都是叫丫头的,哪怕乔乔三十多岁再回村,乡亲们也是亲切的喊“丫头”。
乔小丫头打小就不爱和男孩儿玩,感觉他们玩的游戏又难又没意思,只除了过家家。每次男孩儿们玩过家家游戏,没人爱当妈妈或者女儿的时候,只要招呼乔子君一声“子君,来玩过家家”,他就欣然接受。
乔乔爸妈都是热心肠,自己家日子好过了之后,亲戚家里有不好过的就把孩子接过来一起养,乔子君记事起家里表哥表弟表姐就没断过。
对乔子君影响最深的是两个表姐,大表姐比他大四岁,小表姐比他大十天。
因为乔子君从小就是女装,再加上都是小孩,大人们也不太在意,他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和青梅竹马的小表姐一个被窝睡的。
小表姐是乔子君这一辈子第一个看清楚的女孩……,两个孩子好奇,互相对比。对比结果让乔子君非常自卑,觉得自己下面的东西好丑,好羡慕小表姐没有丑东西,和乔妈哭了好久,说不要丑东西了,要乔妈给他换个漂亮的,乔妈笑的喷饭。
……
人生下来是最单纯的,对自己喜欢的事物直言不讳。但是随着慢慢地长大,在红尘中浸染,就好像明珠蒙尘,再也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乔子君也渐渐接受了自己是个男孩这个无奈的事实,开始觉得自己内心里想做个女孩子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于是便不再愿意明目张胆的穿裙子,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偷偷摸摸地穿上妈妈的衣服对着镜子臭美一下,又赶紧原封不动的叠好放回原来的位置。
大表姐像个魔鬼一样带着诱惑降临到了乔子君的生活,她对乔子君的扭曲成长也贡献颇大。
乔妈虽然漂亮,但到底是农村妇女,她的衣服十分缺少美感,乔子君并不十分喜欢偷穿。大表姐在合适的年纪来到了他家,于是他家有了漂亮的、新潮的女装,甚至有丝袜高跟鞋……
虽然由于胆小,乔子君只敢捡表姐不喜欢的高跟鞋、过期的化妆品、破了洞的丝袜、扔到柜子里吃灰的过时衣服,但这些东西就足以让乔子君幸福的发晕了。
乔子君一直偷偷穿女装这件事,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后来他才发现他的伪装都是皇帝的新衣,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说不定还笑在心里,乔子君还要装作‘哎呀,我胸怀坦荡的很呢’的样子。直到有一次午睡他穿着表姐的旧丝袜睡着了。睡的时候是盖了毯子的,哪知道睡热了把毯子踢了,黑丝暴露无遗,被表姐看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疯狂call妈妈来看。妈妈看到一边笑一边直摇头。
乔子君羞红了脸,拉过毯子盖上腿,一时手足无措。他第一感觉不是穿丝袜丢人,而是这双丝袜是有破洞的,他觉得很委屈。
乔子君长大了以后又穿过无数次女装,他不再相信除了表姐之外没人看见过,只不过别人没有表姐这么爱笑罢了。
后来乔子君知道,自己爱穿女装这件事在家里就是个公开的秘密,这一切都多谢乔妈的大力宣传。乔子君上高中时嫂子进了家门,小表姐就神神秘秘的跟她说:“我姑把你爱穿女人衣服的事告诉咱嫂子了。”
乔子君半疯,他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怎么亲娘总是背刺自己?
乔子君的性格是很讨喜的,他单纯(看起来)、大方、谦逊(表面上),再配合他清秀的脸蛋,无往不利。
他这种性格在这个人心不古的时代,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不是很好,很难有什么出息。乔妈也经常为他担心,个小人又怂,孤单走全程啊。
乔子君并不怎么认同乔妈说他娶不上媳妇的观点,因为他觉得自己还算有一副好皮囊,他长的随妈妈,看起来很有一些秀气,甚至有点漂亮。哪怕个子稍微矮了这么一点点,只有一米六四。
乔子君可能雄激素产量略低,不但身上汗毛不重,胡子也稀稀拉拉的,拔一次过好久才慢慢悠悠的又长出几根,再加上娇生惯养,足不出户,脸也白的过分,大一军训七天,每个人都晒的像黑炭头,乔子君也黑了一些,但没过几天就又恢复了白白嫩嫩的模样,好多女生都是羡慕不已。
乔乔乔觉得自己是块璞玉,男人的身份掩饰了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的真相。自己如果天生是个女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姜小白来娶她,这也算对小白眼光毒辣,慧眼识珠的奖励吧。
乔子君自己照镜子都会忍不住轻轻抚摸自己的脸,自恋地想:“我不是个女孩子真是白瞎了这张脸了!”
人类的心里真的很复杂,如此矛盾,明明心里那么想做女人,心里长了草一样想穿的女性化一些,又怕被人嘲笑像个女人。
于是他习惯穿一些中学小男生穿的清纯简单的衣服,这样自己看起来就是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少年,不会看起来被嘲笑像个女孩又不会委屈了自己像个糙男人。
……
小白浑然忘了“再也不看这破玩意儿了”,对小丫头的童年悠然向往:“如果我小时候就认识她该多好……”
susan不怀好意地问:“你没看见人家有个青梅竹马?”
“唉,她要早碰见我,什么马都不会有,只会是我的马”,小白遗憾地说。
“她真叫丫头啊?”susan哭笑不得,她总是跟不上小白的思路,小白一直说,娶个乔乔养个马,想骑就骑想打就打。
“是啊,在农村男孩儿起个小名叫丫头并不稀罕,老人说好养活,据我所知我们村就有两个男丫头,三个女丫头”,小白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有两个丫头!这是不是格格的待遇?小燕子是不是也就俩使唤丫头?”
susan翻了个白眼:“你使唤使唤我,看看我听不听你的?”
“你看看,为什么我爱她不爱你?”小白大声喊:“狗乔儿给我拿瓶果汁来。”
乔乔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哦!”
小白得意洋洋地看了susan一眼,susan不甘示弱的大喊:“我也要,我要热的!”
乔乔:“哦,等会,我给你热一下。”
susan得意地笑,小白气的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