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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章铭盛苦恼的是闻逸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也许是自己靠近得太急迫,让他感觉轻浮了?也是,一般人不会对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念念不忘。但章铭盛理智上能理解他,深层次的什么东西却在叫嚣着突破限制,冲破那冷静的表象,一遍一遍如浪潮般冲刷他的脑海: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避开我,他怎么可以避开我呢,不应该是在见到的第一时间,就冲上来拥抱我、亲吻我?
古怪的想法。
章铭盛不清楚自己还有这样奇怪的一面,并且每次见到闻逸,这种想法就会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一次比一次热切,一次比一次强烈。章铭盛不得不分出几分注意力来压制自己“间歇性的发疯”,防止它突然控制自己的身体然后把闻逸吓跑。
当然,以后他会对闻逸坦白的,他不会欺瞒自己的爱人。况且不合时宜的想法是危险的,他应当告诉闻逸好让他有所准备。实在不行,他可以找个时间预约一下心理医生……
等等,自己怎么又默认闻逸将来会是自己的爱人了。
章铭盛想不通自己这些顽固的认知都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总是莫名觉得闻逸应当属于自己,简直像是患上了什么妄想症。
罢了,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担心这些实在过早。
还是好好做自己的恋爱笔记,希望周六的裁决者、审判官,他所追求的闻逸,能判定他在本场考试中合格,拥有复试的机会。而不是如包厢中一般用躲避的眼神和退后的脚步,在章铭盛心头砸下嗡嗡作响代表驱逐的一锤。
周五晚上闻逸出尔反尔又放了店长小姐姐的假,为自己的食言感到很不好意思,小姐姐倒不介意,只是出于好奇问了一下怎么周末又有空了。
闻逸刚想跟她分享自己的喜悦,突然手指一僵——完蛋了。上次的聊天记录明晃晃地提醒着闻逸,他还有一个“远在异地无法相聚”的男友。而对闻逸的室友来说,他在家乡有一个早已过世的青梅竹马,是他大学四年始终单身的重要原因。
闻逸在床上打滚,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这要怎么圆回去,以前自己太蠢了,竟然不知道统一口径,挡住桃花一时爽,事后圆谎火葬场啊!
事实上闻逸也不是故意撒谎的,对室友说的都是真话,他的确有一个过世的爱人,但他该怎么解释死而复生这种离奇事件,谁信,嗯?而店长小姐姐么,两人都是单身,为了避嫌闻逸才说自己有交往的对象,这也不能算谎话,在闻逸心里他的树仍旧是他唯一的爱情。又因为对象始终不出现,所以被迫“远在异地”。
救命,闻逸明明只跟一个人谈过恋爱,怎么把一个人谈出了三个人的感觉。
闻逸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章铭盛堵在墙角逼问那两个男人是谁的修罗场画面了……
他恨不得穿越时空把自己的话吃回去。
谁能料到!啊!谁能料到!
他死去的树用另一个身份重新回到了他身边,但这件事闻逸不能和任何人讲,哪怕是他的树本人也不行。所以这渣男的身份,闻逸怕是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活了二十三年初吻仍在的闻逸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被迫“心里想着一个,外面等着一个,身边吊着一个”,渣男实锤,反驳无效。
闻逸心里一团乱麻,最后在精神恍惚中等来了妹妹闻蕊的电话。
哦对,忘记了,每周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家里人报平安、聊聊家常的。叔叔婶婶已经不在山里住了,闻蕊考上了县里的高中,为了方便照顾叔叔婶婶搬出住了好多年的老房子,入住闻蕊学校附近的新家。小县城房价虽然也在涨,但远远没有外面那么夸张,早些年他的树就以闻逸的名义指点叔叔做了不少有效的投资,联合几个村里的熟识做起了二手车的生意,家里也算小有资产。要不是为了闻蕊的学业又舍不得老房子,他们早就搬家了。
新家也是早早就看好的,闻逸一直都关注着妹妹的学业,知道她考的上县里最好的高中,房价又一直在涨,多置办一些资产没坏处,于是和树商量过后根据网上的信息定下了几个备选。后来树虽然不在了,闻逸却始终记得他的话,劝说叔叔早早买下了房子,那时候闻蕊才刚上初一不久。
“堂哥这也太早了吧,万一我没考上呢?”
“哥哥相信你。”
后来果不其然,等闻蕊用得上的时候,房价一天一个样,自从修了好几年的大公路终于通车,交通更加便利,小县城也慢慢繁荣起来。很多人后悔不迭,都说早点买房能省下多少多少万,谁知道一个大山附近的小县城还会迎来这样的发展?
他的树就知道。
他的家乡位置地理位置并不偏僻,实际上处于数个大城市的中心位置,如果不是突然横起的山脉阻挡了交通,这里早就发展起来了。近几年的政策也明摆着发现了这个问题,打通的隧道和宽阔的公路成了注入新鲜血液的交通命脉。
闻逸也就不急着把叔叔婶婶接过来了,一来想让闻蕊好好上学,二来叔叔婶婶快五十岁的人并不想再外出打拼,“能把你们两个送出去就得了”,叔叔还挺舍不下他的二手车行,于是两人就留在县城过起了养老生活,只是每周和定居s市的闻逸通通电话。
他们老两口熬出了头,在慢节奏的小城市里悠悠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看得闻逸羡慕不已。给他们打钱,他们也不要,知道闻逸开了花店手里头不剩多少,甚至还想给闻逸卡里头打钱,话里话外非常地理直气壮:“你才工作几年,拿点家里的钱就是村里都没人说闲话,你倒是在意得很。小娃子翅膀硬了,这会儿就想养家了?”
闻逸说不过,只好给闻蕊多买点吃的用的,希望她能在万千宠爱中长大,以后不至于被一点小恩小惠骗走——不然闻逸真的会有抄家伙的冲动。别看闻逸长的清瘦,山里长大的孩子,十几岁能爬树的主,大学里篮球场上的一员大将,他也就看起来好欺负。
再说了,单挑不行,他难道还不会叫人么?闻逸可不是脑筋转不过来的憨批,在家乡他有亲朋好友,s市他有母校一起走出来的好兄弟和毕业后进入各行各业的朋友,只要别得罪另一个阶层的大人物,闻逸可以说这辈子都能活得相当滋润。
再说了,他现在是有老攻的人。
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章铭盛,闻逸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喜意,连和闻蕊聊天的语气都上扬了好几个度。
“堂哥你遇到什么喜事了?”闻蕊自然能察觉到哥哥的轻快放松,是这五年来闻逸心情最好的时候,不是故作欢喜以让家里人放心的强装,是真的开心到飞起,给他个秋千他能荡到天上去的那种。
“咳咳。”闻逸矜持地咳了两声:“你马上就要有一个男嫂子了,也许今年过年我就能把他带回家去。”
“哇哦!”闻蕊红润润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回头就冲爸妈大喊:“堂哥有对象了,是个哥哥!”
本就围在闻蕊身边旁听的叔叔婶婶一怔,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欣慰的神色——男的又怎样,闻逸能面对现实不再跟一棵树死磕,他们就要烧香拜佛去庙里还愿了。
闻逸大学四年单身让叔叔婶婶几乎绝了他能结婚生子的希望,现在有个人能陪在闻逸身边与他互相照料,怎么也比一个死物强。
于是婶婶急切地把脑袋凑到电话那里:“今年过年回来是吧?行,我这就把客房收拾收拾!”
闻逸在新家有他自己的房间没错,但在叔叔婶婶考察他之前,两人还是分开住的好。
闻逸哭笑不得:“是也许,也许。再说了现在才几月份,这也太早了。”
“我不管,我乐意。今年年货咱多屯点?”后面一句是对叔叔说的。
叔叔立刻举双手赞成:“那可不,多了一个人呢。”
闻逸:“……”他识趣地闭上了嘴,知道这会儿叔叔婶婶恐怕不会听他的了。
只是要是今年他带不回章铭盛,他就是这个家里的罪人。
看来他的阿樟,今年是必须跟他回去见家长喽。闻逸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而闻蕊不管这些,家里的事情有爸妈呢,她只顾着兴致勃勃地跟堂哥八卦:“那个哥哥长得好不好看呀,腿长不长,他有你白吗?对了,你们俩谁是攻?”
“……蕊蕊,高中生就少看点那些东西吧。”
“我不,适当的放松有益于身心健康!”
最后聊到九点多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闻逸脸上的笑意也随着屋子的冷清慢慢淡了下来。虽然聊得很开心,未来也让他充满期待,但是……“远在异地的男友”和“青梅竹马不幸过世的恋人”仍然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
闻逸再三确认自己根本瞒不了章铭盛多久就一定会穿帮后,沉痛地接受了自己多出两个“前男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