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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900码,修正五分之二密位。”我在怒吼,但他却还在干巴巴的读者修正数据。我定了定神,脑袋里飞速计算,900码,对m24来说,弹道高应该有3米……不,是2.9米!不,应该是2.8……对,就是2.8,子弹抵达目标的时间应该是1.5秒吧。我需要计算好提前量。
我移动狙击枪管,但好像过头了。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却扣动了扳机,“啪!”目标在瞄准镜中仅仅有绿豆大小。
的确高了,子弹打飞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可以看到佣兵们白色的越野悍马车。他们此刻都躲在车里。只有两个狙击手和我们对峙。
“振作,放松。”帕夫琴科不断疏导我,但我示意他闭嘴,然后推出弹壳。
“给你。”他递给我一个弹匣,我看了看,是m118远距离特种弹,我深吸了一口气,退出弹仓,把弹匣填在枪内。
“距离,900。无风。修正五分之二密位。注意,要放松……放松。”
我没有回答,眼前一片模糊,我在想什么?
“孙振!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打起精神!打起精神!你不要再看到兄弟的死亡!”
“放松……我相信你……老大。”我的耳边又想起帕夫琴科的声音,但我的眼前还是一片热浪,目标变成了好几个,我打乱了修正,胡乱的摆弄着枪管,我快要疯了。
“你在干什……”
“啪!”
不是枪声,我的脑神经也没有宣告崩溃,只是帕夫琴科终于停止了对我的疏导。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
我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我的脸依然抵在贴腮板上,但没有反应,搭在扳机上的中指垂了下来。我保持这个姿势大约有五分钟之久,这五分钟,我在回忆我曾经的一切罪行,我不可能再蒙骗死神了。虽然撒旦没有取下我的性命,但取走了我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一次就够杀死我了。
五分钟后,我开始做困兽之斗,垂死挣扎,我像一只乌龟缩下了自己曾经昂扬的头颅,死死地护住帕夫琴科,他已经死了,最后一口气喷吐在了我手上的断口上,我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流席卷全身,然后眼泪再次划过鼻尖,我给了自己n个耳光,抱着帕夫琴科把他拖出这该死的地狱。
然后一切结束了。
第八十五章 过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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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曾无数次在我头上降临,为我的生活增添一份阴霾和恐惧。此刻,我仿佛永远置身其中,无法自拔。
人死后要去哪里?
是去天堂面见上帝?
还是下到硫火的地狱?
时间好像永远不会过去,但我似乎已经在这茫茫黄土山地中行走了将近一天半了。
我取出水壶,灌了一口水,然后晃了晃水壶,把最后一口剩水倒在背着的尸体上,尸体的名字叫库洛夫斯基?帕夫琴科,一个不满25岁的年轻人,至于他什么时候过生日,我已经忘了,大概是今天把。我把尸体放在被烈日炙烤,滚烫的石头上,看了看被尘土蒙住盖子的手表。
两根即将夭折的表针歪歪斜斜的指着同一个方向:阿拉伯数字11。这玩意已经失去了作用,我一气之下将军表从手腕上撕扯下来,丢在一块大石头上摔得粉碎。
帕夫琴科的尸身已经愈渐腐烂,高温再加上我在行路途中与敌人激烈的肉搏让这个可怜的人死了都不能得到安生,我点上最后一根烟,抽了一口然后放在帕夫琴科的嘴里,他的嘴动了一下,他活了?不,那只是我手的作用,我在自我安慰,极力把他调整到一个活人的状态然后让自己心安理得。
“你就像肚子里的蛔虫,死了也让我不痛快。”烟卷慢慢烧灼着,燃烧着他的灵魂,不,我们的灵魂。
我喷出最后一团烟雾,然后挥动工兵锹在坚硬的土地上掘开一个容得下一个人的大坑,然后轻轻把帕夫琴科的尸体放了进去。我点上最后一根烟,把它放在帕夫琴科的嘴上。
我垂下灌了铅的双手,坐在帕夫琴科的墓前,轻轻说道:“琴科,对不起,我没能把你送到西伯利亚。对不起。”
“铃铃铃”手机又响了起来,显示屏上显示这是第75个未接电话,我按掉手机,抛到空中,一枪击碎,“我发誓,再也不会连累任何人,你说过,没有人能拯救自己,我要把弟兄们送回家!”
香烟上的火星渐渐熄灭,一部分灵魂注入了我的体内。
第八十六章 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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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卡斯特,我们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出现什么,你说那?”
“shit!我们不确定那小子已经死了!那个该死的黄皮猴子小队长和他那一群该死的蠢猪手下!”
“冷静……费萨尔将军还要我们见机行事。”
黑暗中,两个男人从一栋小楼上下来,他们急促的交谈,一个男人按动手中的汽车遥控器,楼下的一辆奥迪车发出一声不愉快的响动。
一个男人上了车,另一个男人在车外打手机,距离车子大约有五米,这是个安全距离,不,应该是杀人的最佳距离,我把身子从黑暗中快速挪出,夜猫子似地出现在这小子的身后,一只手堵住他的嘴,令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另一只手在他后脑上轻轻一拨——“咔嚓”
“门赛?”车里的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从刚才的交谈我听得出他叫卡斯特。
车门打开,卡斯特下了车,手中端着一支小巧的mp5k冲锋枪,我拔出手枪,一个标准的规避动作闪到他的身前,然后用手枪的枪把猛击他的后背,左手同时扼住他握枪的手腕,mp5k很快滑到了我的手里。
我压住他活蹦乱跳的双手,把他丢到驾驶座,我用塑料手铐把他的手腕和方向盘紧紧锁在一起,然后开始审讯。
“费萨尔在那里?”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给手枪上膛,顶住他的头,fnp-45已经上了消声管。
他没有回答。
“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你们刚才谈的是什么!”
“咔嚓!”我压下手枪的机头。
“我不知道,i don’t know。”
“fucker!”我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使劲把他从座位上提起来,然后把他的阿拉伯大胡子一根根的拔下来!这可是钻心的剧痛啊!何况他没有经受过任何特种训练,“说!”
“啊!我不知道!”
“砰!”我给了他一拳,打掉了两颗牙,我把一颗牙捡起来,重新塞进他的喉咙,“最后一次机会,3……”
“我不知道!杀了我不会对你有好处!”
“2……”
“你这恶魔!你出卖了我们所有人!”
我停止读数,思考了两秒,也许是三秒吧,“什么?出卖?”
“呵呵。”卡斯特吐出一口血水,“你问心无愧?”
“说清楚!先声明,我没有出卖过你们任何人!一来到这里就是这样!”
“呵呵。”他的冷笑掠走了我最后一丝耐心,我压下扳机,但很快松开了这根短小的手指,“美国佬害我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我亮出一根手上的创口和一沓士兵牌,“你相信我了吗?”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嘴角溢出一行鲜血,我皱了皱眉,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妈了个把子!”我发出一声很有特色的中国军骂,强行撬开他的紧锁的铁齿钢牙。一截断掉的舌头掉了出来,落在我的手面上,滑腻腻而恶心,这家伙爆发出一阵无声的狂笑,这预示着我将得不到任何东西,我捡起那块舌头,重新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给了他脑门一枪。
我撕烂他名贵的西服,寄希望于他身上的某种东西能给我的计划带来一丝转机,也能让我知道任何关于我们的消息。我从他口袋里翻找出一盒产于阿拉伯不知名的香烟,我抽出一根,用车上的点火器点燃,叼在嘴上,继续检查他身上的东西。
除了香烟,还有更重要的一块手表,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10点三十分,今天是个难得的祥和之夜,人们利用短暂的停火时间纷纷进入了梦乡。
西服的口袋里还有一部nokia老款手机,没有关机,我如获至宝,迅速搜索到上一个接听电话和拨打电话,都是一个号码。我按动拨打键。
“嘟……”通了。
“嘟……”第二声。
“卡斯特?”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我没有回答,我在调整心态,努力使自己不要过于激动。
“卡斯特?回答我!”
“让你们老板接电话。”我抽了口烟,平静的说道。
那边传来短暂的沉默,我能猜想他们此刻肯定在张大嘴巴大惊失色。
许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约翰队长。我找你很久了。”
费萨尔!
我猛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口烟雾,“你在哪?”
“有人会到下面迎接你。”
“……蹬蹬蹬。”
电话挂断了,我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摇开车窗,看看窗外,一个男子正向奥迪车接近,我皱了皱眉,抬起fnp-45对准他。
越来越近了,我只好发出声音证明我的存在,“stop!停下!”
男子耸了耸肩,停了下来,“约翰队长?”
“是的,带我去见你们的老板吧。”我舒了一口气,跳下车。跟随男子进入卡斯特和门塞出来的那栋小楼。
小楼内部很昏暗,走廊狭窄之极但还是安插了数名保全,他们看到我后,交换了个眼色。我下意识的握住枪,计算着我和这几名保全的距离和出手时间能不能以三秒钟的时间解决战斗然后成功从过道的窗子撤离。但我的想法还没有得到证实就被男子否决了。我进入了一间屋子,看样不再是办公室了。
屋子里有四个人,三个持枪的游击队员和一个中年人,我熟悉的再熟悉不过的——费萨尔!屋子里的气氛格外沉闷,游击队员们端着枪,枪上的保险指示杆已经从‘s’上移开,这有些不正常。费萨尔见了我也没有往常的过分热情了,取而代之是他手中发着淡淡黑光的伯莱塔m92fs。
“请坐。”费萨尔冷冷的说。
我没有座,还是开门见山,不给他一点余地,“费萨尔!我受够了!你们在利用我们!一次次的!我们的弟兄一次次的死亡!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了!”
“唔……”费萨尔挑了挑眉毛,“其实,约翰队长,这次咱们的思想撞车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话音未落,我还没来得及思考,甚至还没有任何反应。费萨尔举起了枪,对准我,我迅速抬起fnp-45,但已经晚了,我没有任何余地了,对准我的还有三支上了膛的akm。
我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费萨尔,“过河拆桥?”
“哼。”他冷哼一声,“我承认自己是个疯狂的信教徒,在你虚伪的面容下我更相信神的旨意,这不,成效收到了,你们的计划,也该收尾了吧?”
“什么?”我似乎还在蒙在鼓里,他说的话我真的听不懂,“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懂。”
“咔嚓。”费萨尔压下了机头,我的脑神经彷佛成片的断掉了,这次我真的知道枪械压下击铁的声音是多么的空洞,充满死亡的压抑。我其实也是怕死的,这也是每个人在临死前的真实写照:满头大汗,用各种方式逃避死亡。
但我没有选择求饶。
一个保全下了我的枪,不,应该是身上一切带棱角的东西,包括zippo打火机,他们认为我可以用任何东西杀人。
“我可以死。但你能否让我知道我为何而死。”
费萨尔迟疑了一下,道:“不要明知故问了,你为美国佬工作?你是cia实务探员?还是fbi,或者是个该死的美国军方的野种!”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有什么证据?”我的辩白显得有些无力,我第一次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即使我没有干出任何违背他们的事。
“证据!”费萨尔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他恨不能扑上来宰了我,“你出卖了我们!我恨我自己!后悔自己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你!”
“什么!”我也近乎疯狂,费萨尔身旁的保安们抬起枪对准我的头。
“你把我们的撤退计划告诉了美军!啊?”他靠近过来,几乎和我面对面,如果不是有三个全副武装的保全,说不定他会怎么样死掉。但他口中的话我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