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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刚下载了一款市值98rmb游戏的人民币玩家,田岁岁怂怂地攥着裙摆,瑟瑟不语。
梁静拉住了田岁岁的手腕,大眼睛忽闪忽闪。
“岁岁,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嘛?”
田岁岁鼓足了勇气,看她一眼,嗯……
“其实,我觉得吧……”
梁静眉梢微动。
“你觉得他做得对?”
“没有没有,像你表弟那样沉迷游戏过度的情况我肯定是不健康不提倡的。我只是觉得说……打游戏也是个爱好,这两年这个电竞行业发展的也还不错,靠电竞起家的人也不少,其实……对于这个圈子可能我们之前也是不了解,但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全部的人,这里面或多或少,肯定还是有人在做好事的。”
田岁岁难得一脸正经,她坐直了身子,认真专注地看着梁静。
电竞这个圈子,她今天刚刚入门,还什么都不懂,她也不是刻意为了这个圈子说好话。她只是觉得,作为一项连亚运会都认可的竞技项目,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应该收获到一些圈外人的尊重和理解。
“玩游戏的也不全都是在浪费时间,为了游戏花钱的也不全都是脑子有病。我们应该尊重别人的喜好,适度游戏,合理消费,只要不太过分,我觉得我是都能理解的。”
梁静思索了一会儿,微微地点头。
“嗯……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对吧对吧~”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上个月说想买奇迹暖暖的月卡你为什么还一直拦着不让?”
梁静一脸冷漠地看着田岁岁,田岁岁有点心虚。
小丫头掰着手指头,小声嘟囔。“咳……我、我那不是想让你能省则省嘛,而且月卡领钻石你又可以买新衣服了,你就权当是我小心眼羡慕嫉妒恨行不行……”
“哼。”
梁静一扭头,傲娇地扬起了下巴。从小玩到大的闺蜜,谁还不了解谁呀。
“我不信,你突然变卦,肯定是有事儿瞒我!”
田岁岁心一哆嗦。
她确实是有事儿瞒梁静。
她突然想通,或多或少还是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儿有关,但是她报名电竞培训班的这事儿她目前还没打算告诉梁静。她想成名,想赚钱,想当明星,她身边认识的朋友和家人起初就都不同意,她连签约模特公司的事儿都没敢跟她们说,更别说她现在又破天荒地报名了一个电竞明星的培训班了……
菜鸟如她,当一个电竞明星对于目前的田岁岁来说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她要努力,要积极,她想等到她真的成名的那一天再告诉大家。
小丫头抿唇一笑,忽地翻出微博热搜,转移了话题。梁静这个姑娘是出了名的八卦心重记性又差,两个人三句话说到娱乐八卦,她就脑子里装了黑板擦,咻咻咻地就把刚才的聊天内容都给忘了。
临走前,梁静还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啥。田岁岁连忙从冰箱里翻出了一堆好吃的,她堵住了梁静的嘴巴,梁静的脑子也就不转了。
田妈妈从厨房出来。
“梁静走啦?”
“嗯,走啦。”
“岁岁,你明天有没有时间,要不要跟着妈妈一起去店里帮忙呀?”
春节刚过,正月还没出。家里的小粥铺明天开张,店里的伙计还没从乡下回来,店里人手不够,田岁岁又正好闲着没事儿。
“好呀好呀。”
“哎呦,我们家岁岁真乖。”
第二日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小区街头的小粥铺的粥锅已经翻腾起滚滚的热气。
新鲜出炉的包子、馄饨,装在玲珑精致的竹木笼屉里,香气扑鼻。田岁岁偷吃了一个烧麦,被奶奶照着右手背轻轻地打了一下。
田奶奶假装生气。
“嘴馋的小花猫,想吃去屋后吃!”
田岁岁开心地笑了一下,捧着一笼热烧麦,乐颠颠地往屋后跑。
清早五六点钟,每天这个时候,来店里光顾的大多是出租车司机和读初高中的学生,田家的这家粥铺在这个街口开了二十多年,顾客们都是店里的常客,街里街坊的,大家也都认识她。
“岁岁,你别走啊!跟我们一块儿吃呗?”
“不了不了,奶奶嫌我嘴馋,我都快成年了,要面子。堂堂的大学生,我可不能落人话柄呦!”
她一个偷偷地吃,不让人瞧见,谁能证明她嘴馋?明明谁都看不见。
一屋子的人哈哈地笑了,田岁岁这小丫头,鬼机灵着呢,从小就是个活宝,性格可爱,模样又好看,街坊们谁碰见她都喜欢的不得了。
搁以前她没读书那会儿,大家几天见不着她,那就会想咯,前前后后地念叨着。后来田岁岁读了初中,按照学校要求就开始住校了,而且女孩子嘛,田家还是想富养的,这才在店里渐渐地少见她了。
不过田岁岁本人可是很喜欢来粥铺帮忙的。
她从小就喜欢跟店里面的这些叔叔阿姨聊天,还有那些穿着各式校服的哥哥姐姐,每天每一个人都会跟她说起一个不一样的故事,她好像就能生活在那些陌生人的生活里一样,她还喜欢喂粥铺后面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的猫狗,她小学的时候最辉煌的成绩是一天喂了15只流浪狗和18只流浪猫,她还给那些流浪的猫猫狗狗起了名字,她记在儿时的日记本里,到现在还能如数家珍。
“岁岁,早上忙过了,你下午就别来啦。”
田爸爸心疼女儿。
田岁岁摇头。“要来的要来的。你看这个箱子和柜子,奶奶她们都搬不动的。”
说是小粥铺,是因为人手少,但实质的面积可不小。一百多平米的店,一天流水的顾客数好几百呢,哪怕是帮忙点单招呼客人,田岁岁也想尽一份力。
下午,小丫头还在店里。
傍晚,小丫头还在店里。
……
临打烊前,田岁岁搬着凳子,忽地回身。
“奶奶,你说我是不是到年纪了,记性就不好了?”
“咋了?”
“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点啥……”
“忘了点啥呀?”
“对呀,忘了点啥呢?”
田岁岁左思右想,摇摇脑袋,想不起来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把一件挺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
几公里外,在市区繁华的黄金地段中,一道颀长的身影正依靠着银白色的窗框抽烟。
客厅的关着,只有他两指间夹着的香烟冒着点点猩红的火光。陆今朝又深吸了一口烟蒂,微眯着眼睛,俯瞰街景。
街对面的地标性建筑变暗。
十点半了。
人还是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