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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千渺渺兮予怀!
温渺想过很多种跟季邺南告白的方式,却从没想象过季邺南喜欢一个人时会怎么说,她乐得头顶快要长出朵花儿,病也好了,人也精神,每天乐呵呵地逮谁冲谁笑。闲不住时总爱问:“你喜欢我吧,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我哪里呀?”
每到这时候,季邺南总嫌弃地皱眉,是喜欢啊,喜欢她什么呢,好像没什么令人喜欢的地方,喜欢她哪里呀,貌似哪里也不招人喜欢……那究竟为什么喜欢,他自己也不明白,大脑给予的钟情指令,是高挑貌美的姑娘,知书达理,懂得进退,笑时百媚人间,哭时风情万种。这丫头的确貌美,却和风情万种差得不是一星半点,高兴时乐得上天下地,整个球场都是她的笑声,不高兴时哭天抢地,半条街都是她的声音,整个儿一横着走的小螃蟹。
要说这俩走一块,那是搁谁谁不信,最初发现者是周礼。这天早晨,晴空万里,他买了早餐去上自习,屁股刚挨着凳子,旁边的人冷不丁丢出一句:“坐前边儿去。”
他傻了半天,恍然大悟道:“这有人啊,谁啊,顾佳靓?”
季邺南没理,他站起来刚要走,又被叫住:“这什么东西?”
周礼掂了掂袋子:“早点啊,吃了么,没吃给你留着。”
他盯着书,没抬头,说:“放这儿吧。”
两分钟后,一姑娘抓着背包,风风火火闯进来,满面热情挨着他坐下:“什么时候来的呀?”
周礼唰地转头,敲桌子:“喂喂喂,找错地儿了,这座儿不是留给你的。”
温渺骄傲地扬头:“难不成是留给你的?”
丫的,这本是他的专座成不成,正想抬杠,却听季邺南问:“又没吃饭?”
温渺红着脸点头,他推了推桌上的早点:“吃这。”
周礼目瞪口呆:“我靠,什么情况!”
温渺再次骄傲地扬头,一口口咬下煎饼果子,吃得倍儿香。周礼大受刺激,伸手去抢:“女侠你不能这样,哥大早上一口饭没吃,你于心何忍啊!”
还没够着呢,腿上挨一脚,下手的人头也不抬:“没吃就没吃,饿不死你,叫唤什么。”
“就是。”温渺说,“你一大男人,跟我抢什么呀,饿了不会自己买啊?”
周礼锤桌,是他自己买的好吧,却见温渺伸了手到季邺南面前:“你尝一口。”季邺南摇头,她坚持,“就一口!”
然后他就歪着头咬了一口,青菜嚼得嘎嘣响,周礼见证整个过程,说了声靠,目瞪口呆地转过去,过了会儿又转回来:“我猜着了,那晚在杨家胡同我就猜着了,为一姑娘整那么大动静,老季,你就不觉得跌份儿?”
他一口还没吃完,嚼着东西说:“小意思!”
温渺耳朵尖,缠着季邺南,问:“那晚怎么了?”
季邺南不理,她又问:“杨家胡同怎么了?”
还是不理,接着问:“什么姑娘,哪家姑娘啊?”眼珠子一亮,“该不是我吧,那晚我也在杨家胡同,你找我了是不是,隔天那演习该不是你弄的吧,以为我被绑架了?”摇他的肩,“是不是?”
他偏头,看她一眼,应了一声,小姑娘撅了撅嘴,伸长脖子去够他,他低头,唇贴着唇,狠狠亲了一口。
“我靠!”
周礼无法适应,再次目瞪口呆地转过去。
之后,其实没多大变化,温渺依然追着季邺南到处跑,依然倒茶送水,嘘寒问暖,有时候还是烦,却没再躲着她,也没再赶她走。他看书认真,不喜欢被打扰,温渺就安静地陪着,在葡萄藤下东摸摸西瞅瞅,要么坐在廊上晃荡两条腿,要么盯着新长的花草出神,再或者,盯着季邺南出神,总在想,他怎么这么帅呢,百看不厌。时间长了,季邺南斜眼看过来,她立马两只眼睛笑弯弯,很狗腿的样子,这时候他总会扬眉,有点得意,有点酷,命令道:“过来!”
然后她张开手,扑过去,他掐着她的腰,一把橫跨在腿上,她圈着他的脖子,蹭啊蹭。他就掐她屁股,吻她的头,放低声音说:“成天不学习,怎么考进来的?”
她软在他怀里,玩他的耳朵:“因为你在呀,我是追着你进来的。”
他从喉尖发出一声笑,掰了她的脸,轻轻吻下去,磨了磨柔软的唇瓣,用牙咬,轻轻的,越来越重,等她张嘴吸气,他已伸长脖子,下颚线绷到完美,薄唇再启,送了舌头到她嘴里,翻来覆去地搅,吸完了再咬,勾到她反客为主,吐了小舌头磨他,这厢却突然松了口,一点点撤出,小丫头媚眼如丝,嘴角挂着亮晶晶,迷糊地看着他,有那么点儿风情万种的意思。
她真的很迷恋他,季邺南头一次觉得,被人如此喜欢的感觉真他妈的好,于是贴过去,将她吃进嘴里。
有时也吵架,他说她无理取闹,她就说他不爱她,都不是好脾气的人,砸了东西摔了椅,谁也不让谁,但通常都是温渺先道歉,虽是道歉,却不说出来,变着花样主动示好,说是示好,其实也不尽然。比如下雨天,她会掐着他的点儿,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抱着胳膊跳着脚,四十五度望着天,边哆嗦边说冷,季邺南不理,黑着一张脸走掉,她就追在旁边:“同学同学,能借你的伞走一段儿吗,我和男朋友吵架了,又冷又饿。”
有人嘴角已经浮出笑意,却依旧不理。温渺想,看不出来啊,这么小气,于是心一橫,走进雨里,抱着双臂抖啊抖,还摆摆手:“不用了同学,谢谢你同学,反正没人要了,我冻死拉倒。”
他脸上的笑意扩散开,却仍不停步。温渺傻眼,这人不但小气,还如此绝情,究竟是何物种……怨念未完,细雨中有人顿足,却不回头,说:“再不跟上,真不要你了。”
她于是啪嗒啪嗒追过去。
那时候的温渺,总有办法对付季邺南。她能把人搞得乌烟瘴气,也有本事一句对不起不说,就让人眉开眼笑。到后来,季邺南很忙,她常常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他严肃时很恐怖,温渺不敢冒然打搅,就趴在桌上想啊想,满脸不开心,偷偷看他一眼,拿笔在纸上乱画,画着画着忽然长舒一口气,看上去很累的样子。他没反应,她就捧着本书,很无辜地说:“好难呀,男朋友你能帮帮我吗?”
尾音拖得长长的,撒不完的娇。季邺南飞速浏览文件的眼睛忽然停住,抬头往她那边走,边走边说:“我看看。”
身体刚低下来,她忽然扭头,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委屈极了:“别生气嘛,我就是想抱抱你。”
她明目张胆地先发制人,谁还能生气,动也不动挂在身上,像抱树的无尾熊,这确定是想抱抱他,而不是被他抱抱?于是氛围变了,人无奈了,心也软了,搂着她的腰往怀里紧了紧,又亲亲她的头,一脸的嫌弃,一脸的满足。
季老太最喜欢那段时间的季邺南,话仍旧不多,却没了锐气,说什么都懒洋洋的无所谓,特别有精神气儿,虽然特征不明显,但周身都写着春风得意。她以为喜事临门,叫老钟带话给季渊,让他安心养病,家里好事将近。老钟和善建议:“咱们是不是得搞清楚了和谁好事将近,再把这话传给老爷子?”
“还能有谁,佳靓啊!”
老钟保持和善,继续建议:“佳靓这孩子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怎么能不喜欢,他怎么想我太明白了,我可是他亲妈。”说完,想了想,补充道,“问问他去!”
于是兴高采烈跑进书房,过了会儿再出来,变成灰头土脸,满脸的纳闷,说:“怎么会呢,不是佳靓,那会是谁呢。”
老钟依然很和善,这回不建议了,保持沉默,等老太太想明白了,才高深莫测地点点头。
“这怎么行,就那些花里胡哨的小姑娘,他向来都是闹着玩,这什么时候了,还玩啊?”
老钟说:“依我看,这回这个,好像不是闹着玩儿。”
那时候季邺南不觉得自己有多爱,旁人却全部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