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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日后白父真的出事,只要舒安肯,且真的心疼白玉英,那么即便不能帮白父报仇,可说不定能靠着陈锦州背后的一些人保住女儿。
对白父来说,这是最后一步能走的路,也就够了。
“我明白。”舒曼从书里的种种迹象,能明白白父的不容易,也正是因为如此,仿佛因为自己舒安被卷入白家的事情里面,这一点让她很不安。
只是看舒安平静的模样,甚至在繁忙的时候依然挤出时间去医院,舒曼也说不出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去医院看过白玉英,与舒安一起把她送回家里后。
舒曼也着舒父舒母说了要回东北的事情。
舒父没有说什么,舒母倒是红了眼睛。
舒曼更是不知道说什么,说感情有,但再深却未必,她毕竟不是原主。再者,陈锦州近来偶尔的沉默和突如其来的发呆,让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
第二天,陈锦州过来的时候,舒曼就说了车票的事情。
陈锦州眼睛很快亮了起来。
舒曼忽得放下心中的沉甸,笑着说道:“还能买上火车票吗?”本来前两天就要说的,但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也不知道怎么提出来。
舒曼知道私底下,陈锦州已经去火车站买了两天后的火车票。
在这之前,他也一直没有同她提起。
舒曼等不下去了,决定主动出击。
“能,能。”陈锦州今天其实是来找小姑娘道别的,虽然很想和小姑娘一起回去,可知青下乡难得回来一次,虽说当老师的还有寒假,可来回并不容易,总不能所有时间都耽搁在路上吧,而且那个时候天气太冷了,外出去镇上那点路都不容易,哪里还大老远地回家。
之所以之前没有说起,也是同样不知道怎么开口,但再不说,等到明天后天,小姑娘发飙的话,陈锦州说实话心里也是害怕的。
今天老老实实过来坦白,没想到有意外的惊喜。
在舒曼的愕然中,陈锦州一把抱起人在原地转了起来。
“停停停,你不要你的腿啦。”舒曼吓得惊叫,同时心里暗暗庆幸舒父上班去了,舒母则带着刘小鸭出去了。
“不要了,有你呢。”陈锦州哈哈大笑。
舒曼听了也忍不住笑:“我可不要瘸子。”
陈锦州不上当,搂了搂怀里人,低头嗅着头发上柑橘水的香气,心道:晚了。
哪怕自己不能治好,哪怕自己不能生。
哪怕要让对方痛苦,对不起小姑娘。
他也决计不会放松。
第82章
对于女儿的再一次离开,舒家父母这一次表现地非常平静。
舒曼偷偷拿眼睛瞟了一眼刘小鸭, 心想不会这么快成为可代替品了吧。就算心里觉得这个可能不会成立, 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瞎想什么呢?”舒母伸手掖了掖舒曼耳边的发丝, 含笑说道:“我和你爸可就你一个女儿, 你这脑袋瓜去了一趟农村就越发会胡思瞎想的。放心,你爸还说等年底或是明年, 找个时间去看看你。”去认真的感谢那个地方上一直关心照顾自己女儿的人。
“爸他那不是要……”老舒可没有那么久的假期。
舒母笑:“所以也不知道是年底还是明年,现在就等你哥稳定下来。你爸那些退休金就够我们用了。”主要是舒父这几十年也太累了,能退下来休息是好事。当然年龄是不够的, 工龄却是足够了, 这少不得一些内部操作,索性也有一些前人例子,并不难办, 最多就是拿的钱少了些。
不过想要退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人退下去自然有人挤破脑袋上去, 舒家也不可能傻傻地放弃一个工作名额, 只是又要给谁呢?本想给舒曼,这是一个很好地让她回上海的方法,只是若是如此,舒父的情况就不是退休而是替让工作,毕竟其中涉及到知青回城。然而舒曼在此之前已经和舒家父母隐约透露过自己的想法,至少她不会这么快回上海。
许是有陈锦州这么个人,舒家父母虽不理解, 但最后还是接受了。
如此一来,工作上就得从别人那里选,可无论是林家还是舒家想要的人绝对不会在少数,如何处理,这还有得舒家父母去愁烦。
对此,舒曼是有建议的,也说了,最终结果怎么样,也就不是她所关心的。
在她稍后踏上火车后,明确目的地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家,雀跃的心情随之盖过了与舒家人离别的灰暗情绪。
看着似乎在强行挤出笑容的小姑娘,陈锦州胸口闷闷的,右手用力攥成拳来回握了几次。
他说不出让对方留下的话,因为心中并不情愿。
“想吃什么?”陈锦州站起来作势去买,这一次回去两个人依然买了硬卧的位置,不过是个八人间的,里面已经有不少人。
陈锦州要了下铺,舒曼则是在他上铺的位置。
两个人都还不怎么累,就坐在下铺说话,临近位置的是个老年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右手边似乎是同道中人,陈锦州看了一眼他那时刻板正的姿势,移开视线。
总的来说,这包厢里面没有什么危险性。
像上次刘小鸭的事情,想来也不可能立马就发生。
“包子吧。”舒曼拍了拍放在床铺上的一个酷宝,里面有个双层便当盒,保温效果没有,但胜在够大能装不少东西。
这里面就有舒母一早起来做的鸡蛋饼和舒父买的肉包子,本来还打算买些其他的,被舒曼拦下了,天气太热了,东西不能放太久,而且她也发现火车每一次靠站虽然常见的食物都是烧饼,可都是有各自的地方特色,被说还有一些其他的美食。
嗯,目前来说,被陈锦州塞了一些钱,临上火车前又被舒父塞了钱的舒曼,还是有些任性的权利。但首先要先把保温盒里面的吃食给消灭了。
陈锦州去接了热水回来,看着包厢里的其他人,把伸向挎包的手不留痕迹地收了回来。
他朝舒曼笑了笑。
舒曼点点头,她并不是十分渴望麦乳精这些。
一路上,舒曼几乎除了真正睡觉的时候都躺在陈锦州的床铺上,后者乐得如此,虽当着包厢其他人的面不敢让自己的言行轻佻,以免那些人有什么闲碎的话传到耳里来。
好在这个包厢里的人多少有一些身份,阅历和见识也不同,见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看着年岁该是小两口或是处对象,虽说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雅观,但就算是年纪最大的老人也只是不赞同地扭开头,并轻声勒令小孙子不许靠近陈锦州这边的铺位。
这倒正合陈锦州的心意。
也是没有认识的人,小姑娘才会在外人面前如此亲近于他。
要说这一趟上海之行,唯一可惜的就是舒家父母不曾答应订婚的事情,舒母其实有所松动,但舒父咬死不松口。
陈锦州也没有办法。
他也理解未来丈人的心情和想法。
的确得不到的反而会更加珍惜,但那是别人。
可这样的想法即便说了也没有用,就像小姑娘后来安慰他的,一切看行动吧。
如今说起来,除了个正式名分也没有差上多少。
……
在舒曼他们走出齐齐哈尔市火车站的同时,远在上海的舒安接到了一份表彰信。
大张旗鼓地有政府部门的人送到厂里来,这让舒安意外且惊喜。
原来火车上的发生的那件事情,后续处理地并不慢。
在他们到上海的数天后,传来了结果。
国家机器的能量还是巨大的,特别是涉及到敌特分子企图破坏国家稳定和和百姓安全的时候。
也许同样的,有别的人潜入内部,也有国家的人潜入对方里面。
这一次的事情,快速而迅猛。
在对方企图埋巨额炸、药的时候,被特殊人员给抓获,后面的事情还有很多,一连串牵扯出来的内应以及其他收缴到的敌特名单都足够让国家忙碌。
但并不妨碍,先安抚住部分人。
其中就有舒安和舒曼兄妹。
上海的舒安且不说,因为这份表彰信让他受到的制约一下子松懈,也给他日后的许多事情开了绿灯。就说舒曼这边,因为陈锦州的缘故,表彰信更早地送到了县城的革委会,而那革委会主任也是个秒人,审时度势后,立刻拿出奖励让人一并送到公社,随后红旗村那边,张队长就作为代表领了这份表彰信。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舒曼他们下了火车,从齐齐哈尔市坐车到县城,刚走下车门,就直接看到了老根叔。
与他一同的还有杜鹃。
看到杜鹃,舒曼高兴地抱了抱。
在上海的时候,和白玉英一起,也会说起杜鹃。
这个爽朗大气的姑娘,在自身所能给予的条件下帮助她们二人良多。
“大闺女,你是这个。”老根叔见了舒曼就举着大拇指,脸上乐呵呵的。
舒曼愣了一下,杜鹃忙小声说道:“咱们上车再说。”话落就去看陈锦州,刚才他拿着行李出来的时候,似乎腿脚并不利索。
老根叔已经上前帮忙拎着行李。
舒曼和陈锦州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偶尔是无可奈何。
怎么说呢,从上海到齐齐哈尔市,从齐齐哈尔市到县城,虽说都是坐车,一路上依然累得够呛,本想着在县城休息一晚上再回去。可现在人家老根叔都把马车给驾过来,总不能说着不回去这样嫌弃的话?
他们两个再不喜欢做表面功夫,也不会这个时候犯蠢。
舒曼老老实实地把行李搬上车后,也坐了上去
陈锦州则是和老根叔一起坐在前头。
一上马车,杜鹃就跟舒曼咬上耳朵:“陈公安那腿就是智斗歹徒的时候受的伤?”
这是什么跟什么?
舒曼愣了愣,实在不明白杜鹃在说什么。
“你怎么回事?扫盲班停了?就是没停?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怎么和老根叔一块过来?是帮生产队采购东西吗?”杜鹃认识字算盘也打得不错,如今和村里关系不错,也被信任,若是这么说的话倒是解释的过去。
“你真不知道啊?”杜鹃听着却是愣了。
舒曼无语:“我能知道什么。”
杜鹃仔细看了看舒曼的神情,终于发现她是真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同样无奈了。
她看了看前面赶车的老根叔,拉着舒曼往后面坐了坐。
舒曼也终于知道前因后果。
她看了一眼前面的陈锦州,那人挺直着背脊,一直没有回过头来,只是间歇回应老根叔的话,但舒曼敢保证他的耳朵就对在盯着自己这边。
“你真不知道啊?那……”杜鹃还没有说完,舒曼已经笑着说道:“我没有想到在火车上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这边过来。”
杜鹃闻言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你这回去一趟,竟然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早知道如此,我也跟你回去探亲得了。”
当然这也就是说个俏皮话,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