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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璐说是自己下的车,但是身后却紧跟着三个男人。寸步不离的跟着。
乔鸣的家究竟有多大,直到吕璐亲眼瞧见了外面试三层别墅楼,进了屋,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大厅挂着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一张玻璃的纯黑香木桌,格局简洁对称突显沉稳,各房间都为端正的四方形,颜色多数都是黑金白的冷色调。
什么差别?
就是吕璐一辈子勤勤恳恳工作,省吃俭用,包括不生病赚来的钱估计也抵不上这房子五分之一的钱。
乔鸣说的话到现在还在她耳边轰轰的回响,一时办法是无法平息,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她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路上她首先给董越林打了个电话,已停机。
接着拨了吕妈的号码,一直是忙音打不通。
吕璐不得已,手指挪到通讯录的最后一页,翻了一会,才找到董玥玥的号码,手机不是占线也不是忙音,铃声响了好一会,总算听到有人接了:
“吕璐?”董玥玥谨慎地开口。
她握着手机,紧紧地。
“董越林是不是逃了?带着你们?”
董玥玥嘟囔:“他欠了五百万呗,本来我是要一块走的,后来想想,我这工作来的不容易,就没走。”她一停顿,无所谓道:
“也不知道那些人咋被他忽悠的,反正担保人的名字写的是你,你就算找我,我也没钱。”
吕璐眼前黑得厉害,晚上吃过的东西在胃里翻腾,几乎要从喉咙里涌了出来,她勉强撑着,说出的话尾音发飘,但是董玥玥却没听出来。
“我妈还好么?”
董玥玥烦了,“好着呢好着呢,拿着五百万到哪不能过日子,出国养老都可以了…没事我就挂了啊,本来这电话我就停了,你就讨好讨好那些人,大家都清静。”
“咔。”电话掐断了。
吕璐想哭,却哭不出来了。
该怎么办呢,她再怎样,也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妈。
乔鸣回来的时候,他刻意留意了下手机,没有来电。他打开门,客厅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人的气息。
他关门的声音很轻,脱了鞋,从厨房里拿了一瓶酒出来。
“你回来了?”黑暗中,吕璐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就这么僵直着。
她眼睛一眨不眨,看向黑暗中的轮廓。
“你还没睡?”乔鸣的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吕璐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以为话题还没有结束,或者说,你想我怎么讨好你,你会满意?”她声音嘶哑,大概偷偷哭了很久,还有点讥讽的味道。
乔鸣打开灯,客厅一下子亮堂起来。吕璐坐在沙发上,黑长直的头发因为被压在沙发上而乱蓬蓬的,看上去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一下子变亮,眼睛受不了刺激,吕璐用一直发抖的手捂住了眼睛,一连串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接着失声,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只能低低地呜咽着,却泪流不止。
乔鸣眼神黑涌,让人觉得有一种遥远的疏离感。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红润的薄唇轻启:
“现在,给我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真的
我从来没写过虐文,想写还不会写…_(:?」∠)_
稍微来点冲突吧
么么哒。
对了晚上九点还有一更 两章合一。
支持正版~
第十八章 想不出标题
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那道闪亮的圆弧,从云间一路奔下,直到天的边缘。霎时,照亮了哭泣的天空。
“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雨点连在一起,“噼啪噼啪”攻打着屋顶,顺着顶檐一连串落了下来。
吕璐待在房间里,卧室很大,简洁对称突显沉稳,为端正的四方形,功能的空间划分和位置布局体现主人的严谨。纯蓝色窗帘,除了窗帘稍微漂亮些,其它的东西是再普通不过的了。
其次是书桌,书桌正对窗帘,窗帘下面也就是书桌。书桌还算很新,是用黑胡桃的面板钉成的。但书桌上的书却显得很旧,整整齐齐地堆着。
书架上摆了很多晦涩难懂的书,随意挑了一本书,书封面被保护的很好,内尔·诺伊豪斯写的一本侦探推理小说《白雪公主必须死》,她翻看了几十页,书看了大半,剧情环环相扣,引人入胜,直到头晕目眩的感觉强烈到她无法忽视的地步。
眼睛胀疼,白色的书页和黑色的字体相衬,虚花了眼。
吕璐不想睡觉,或者说搬离了另外的居住地方,她根本就没办法入睡。
吕爸从小就教育她,璐璐啊,你现在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要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做一个好人啊!
所以她就按照父母的教导要做一个懂事的好孩子,会与人分享,会为他人考虑,从小别人跑过来借了笔,只要提出来,她都会借,虽然最后她笔袋里的笔越来越少。
稍大点,班级里放学留下来做值日,只要同学摆出为难的模样求她帮忙代做值日,她都会同意了,万一同学真的都有急事呢。
再大些,等她大学毕业那会,在手机还是奢侈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手机借给路人打电话,也会带着跑来问路的女孩子,陪着走了半个小时送她到目的地,把靠窗透气的长途车位置让给晕车晕得面色苍白的女人。
虽然后面遇到了偷手机的骗子,以及她陪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半个小时,到达目的地后,她的男朋友焦急地在那等她,两个人激动的抱在一块,全然忘了背后抹汗的她。
后来,吕爸生大病,没钱治疗,还瞒着吕璐没告诉她,最后晚期,送去医院也没得治了,只剩下吕璐在医院门口嚎啕大哭。
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看惯了太多人的伤心流涕,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而已,纷纷回头注目,看了几眼,也就走过去了。
那时候,吕妈偶尔还是会来关心她的,陪她度过了一段及其艰难的日子。
再后来,董越林的毛病戒不掉,吕妈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她也就逐渐习惯了。
可是现在,她突然找不到生存的意义。她怀疑吕爸的教育,怀疑那句,“璐璐啊,你要做一个好人啊。”
董越林跑了,董玥玥急着撇清关系,吕妈软弱。
而她莫名其妙就被背了还不清的债。
天地昏黑无光,只有黑暗。就存在于这片黑暗的领域里,对未知的茫然与恐惧透过深邃的黑暗缠绕着,包裹着,蚕食着她。
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更让人崩溃的是,即使是大声呼喊,也得不到一丝回音。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都没有。
她前是豺狼,后是悬崖。
没有路了。
她现在开始思考,如果坏人总是得利,为什么她要做好人?
“已经一点了。”乔鸣推门进来,一头天生的黑色发丝随意地搭在头上,细长的刘海散落在额前,高挺的鼻子上戴着的金丝眼镜掩去了他眼角的戾气,温和谦谦的一张脸。
吕璐脑中的轰鸣声一点没少,昏昏沉沉,全身上下只觉滚烫。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晃来晃去的天花板,然后视线慢慢集中起来,对上床边站着的人影。
他盯着她坐在床上,眼眸漆黑,细长,眼角微微上挑,乔鸣换下了外穿的西服,回家换上了整整齐齐的一套黑色睡服,因为房间的大灯没有开,吕璐只开了一盏床边的小灯。
公园那边高楼上的灯火,就像许多眼睛在眺望这里的一片阗静的漆黑。那围在高楼上的万盏灯火,如同一串又一串闪光的宝石,两侧的华灯,像一朵又一朵盛开的碎玉兰花。
屋内暖和,又昏黄。幅射着的黄黄的散光,衬着他的整个人的身上反晕出一片朦胧的淡霭,透过这淡霭,在暗暗水光波里.又逗成缕缕的明漪。
所以他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黑色里。
那神态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吕璐脱口而出,声音沙哑而可怕:“乔鸣……”
乔鸣看着她,半响,顺着她的话,一字一句道:“叫我阿鸣。”
听着他的话,她的眼睛又开始痛了起来,眼前混沌一片,嘴唇惨白,与嘴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通红得不正常的脸颊。
“给我水………”
他转过身,从桌上递过来一杯冰凉的水,扶起她。
吕璐连忙伸出手,接过玻璃杯,杯壁泛着幽蓝的冷光,冰凉的水仿佛在她手心晃荡。她喝了几口水,就感觉是在一片荒漠无边的沙漠里流过一股清流,让不适感渐缓。
乔鸣往下瞥了眼桌上那本《白雪公主必须死》,弯腰拿起,“别看了,眼睛受不了。”吕璐只捧着水杯,没有说话。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她的脖子,她只单穿了一件黑色的低领毛衣,从领口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隽秀清冷的脸庞。
长发被拨到了一边,轻软的披在肩头,颈与肩膀连接起来的那一块肌肤白嫩,骨节突出,根据他触碰脖子的烫度来看,吕璐有点低烧的症状。
乔鸣微垂眼,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飞快地将心思掩去,面上不动声色,狭长的眼染上浅浅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吕璐突然说话,
“我以后,是被监视了么。”
她问,“我的工作呢?”
乔鸣可以通过她面部一点点微表情的变化,就可以知道她的想法。
乔鸣摸了摸她的头,比如说,虽然吕璐表面上没什么过多的变化,但是她的肢体略微僵硬,即使她想装作冷静的样子,但是太紧张了,瞥过来的视线就显得刻意了。
在他眼里,吕璐其实真的很好懂,一眼就看破。
乔鸣不点破她,顿了片刻,突然出声:“你还可以上班。”
“我还不想媛媛没有老师教,她就听你的话。”
听到方媛媛,想起方媛媛那张白嫩而红润的小脸上镶着一个秀气的鼻子,再加上平时爱抿的小嘴,可爱而骄横的模样,吕璐总算抬了抬头,万分复杂的瞄了他一眼,逆着光只大约看到他的轮廓。
吕璐这时反应过来,“她是就听你的话吧。”
乔鸣笑了下,也看不清什么表情,不明着回答:
“她本来就喜欢你,她如果自己不喜欢你,旁边人说什么也没用。”
即使眼前的青年衣着不繁丽却仿佛天生带着贵气,睡服的布料都是上好的丝绸,他眉目浓黑,眸中炯炯有神,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
如果乔鸣不笑,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配上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语气淡淡,
“好了,留点力气,明天再盯我。”
他手上拿了一块温热的毛巾盖在她的眼睛上,温度恰到好吃,敷在她感觉到胀痛的地方,不适感稍缓。
吕璐本来神经是紧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恍惚间心里就松懈了一块巨石,哭累了,她很疲惫了。
“有没有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