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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曾经不懂这些道理,甚至也做过被人消耗的傻子,但不代表当她明白后,想透这些,会做同样的事。
所以对于小王子直白的表示喜欢,她清楚自己不会回应,就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有半点含糊不清。
毕竟……她也曾经吃这种含糊不清的亏。现在角色交换时,自然就对小王子多少带了点儿,看从前自己的影子在里面。
此时见他这样,不由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忽闻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果然是之前回府时,吩咐去拿东西,送过来的贴身侍卫。
估计贴身侍卫也觉察现在气氛不对,所以在走近时故意放重了脚步,让苏轻察觉。
此时见苏轻回头,便微微颔首,随着苏轻的走近,将东西交给她。
苏轻接过,打开盒子看了眼,确定是自己雕的小石狮后,才重新盖上盒盖,挥手让贴身侍卫离开后,又才转身朝微低着头,站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王子走近,将手上的东西递到他面前,在他微微转眸看来时,放软声音又言。
“上次你生日说的礼物。”顿了顿后又说,“虽然晚了几个月,但……至少还是信守承诺完成了。呐。”
苏轻将小盒子塞到小王子手里,“雕得不是很好,但已经是我现阶段能做到的最好了。别嫌弃。”
苗疆小王子怔忡,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盒子,听着苏轻说完后,才慢慢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雕刻成小狮子模样的印章,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甚至可以说,这玉石就是拿来给新手练手用,雕坏也不可惜的废料。
刀工拙劣,有些地方可以看出被人很小心的补了好多刀,才勉强能看。
……一只丑巴巴的白玉狮子。
但,还算憨态可爱。
“……难看死了。”苗潇瞪着丑巴巴的狮子,出声。
“嘿……”苏轻气笑,“嫌弃就还给我。”
虽这样说却没真的伸手讨回,只是苗潇听了,极快的将小盒子关上,紧紧捏在手中,抬头看向苏轻,又是一脸倔强,瞪眼苏轻。默了默后才开口,“……谢谢。”
“嗯。不客气。”苏轻笑着点点头,觉得站在自己面前,其实只比她小了一岁的小王子,真的很像个小朋友。刚想伸手拍拍他,但随即想到这样的举动也许会带来一些误会,随即耸耸肩,收回手,重新放下。
只是她并未留意到小王子将一切收尽眼底,随即略显落寞的样子。
对于苏轻或者宋衍来说,苗疆小王子这一出,只是一场并不用挂怀的闹腾而已,但这样的事也不适合外传。所以等送走小王子后,苏轻和宋衍便交代竹青,刚才的事不许外传。
竹青点点头,微微行礼后下去招办,留苏轻和宋衍站在那儿闲聊。
“我觉得我就是个电灯泡。”宋衍静静开口,他所指的,是刚才送小王子出府时的情景。说完后斜睨苏轻,眼带些许笑意。
“胡说。”苏轻假意轻斥。
没等宋衍心中心弦微动时,又听她补充,“ 明明就是蜡烛。”
古代没有电灯泡╮( ̄▽ ̄)╭
“……”宋衍听了,默默斜睨苏轻,冲她招手,“……你过来。”
苏轻?
苏轻笑着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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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潇回到行宫,才进门就看见碧音安早就站在那儿,等待许久。
他微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放在袖袋里的小盒子,这才继续前行,在经过碧音安时,低声了一句“进来吧”,便率先进了房门。
碧音安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叹,这才缓步跟上。
直到看着苗疆小王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并在桌子边坐下后,碧音安才静静开口,“小王子就没想过,为什么南皇是让您暂住行宫,而不是接待使节的馆驿吗?”
苗潇敛眼低垂,微转茶杯,并未言语。
碧音安见他这样,心里哪里不知其实苗潇什么都清楚,只是一身傲骨,不想屈服而已。
也许曾经他确实对苏焕景有模糊的好感,但那点好感早就在很久以前随着时间消失。他也曾经以为,对苏焕景的悸动是喜欢,但直到遇见真正喜欢的人后,才知道那只是一种对强者的欣赏和崇敬之情。
“小王子。”碧音安再次缓缓开口,“现在苗疆局势混乱,我们在南朝也许能得到暂时的庇护,但……却并不是长久之计。哪怕苗王和南朝曾有合作的协议,那也是过去的事。新皇登基,她依旧提供庇护,是看在往日你和她的相处之情,也是遵守先皇的姐妹之义。”
“但这些东西……”碧音安顿了顿,又看了苗潇一眼后开口,“也到此为止了。一旦苗疆局势明朗,最后掌握皇权的是三皇女或者五皇女,你我的处境,一定会因为更大更长久的利益,而在南皇心里产生偏差。到时候……苗王曾经和南朝达成的协议,也就白白浪费了。”
“……你想我怎么做。”苗潇微低着头,静静开口。
碧音安一愣,其余还未说完的话,因苗潇的开口而堵在喉间。不由又心中微叹。
以苗潇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接下来怎么做,只是……他还抱着一点点希望,能听到除此以外的答案而已。
但。
没有。
“嫁给南皇,结秦晋之好,借兵出兵苗疆,合着您手上的三万大军,助大皇女掌握皇权。”碧音安顿了顿,“皇侧夫曾有恩于大皇女,之前在皇城,如果不是她有意,我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和宁王汇合。”
这一举动,就是是示好。
苗潇将茶杯放下,隔着衣料微微用拇指指腹摩挲小盒子。
耳边是碧音安继续在说的话,明明语气温和,却有些刺心。
“如果宁王她有意……那以南皇对她的宠爱,自然能两全其美。可……”碧音安并未说下去。
但苗潇早就懂了。
宁王不仅仅是无意,甚至无心。
“那就嫁吧。”
半响后,苗潇静静开口,出口的话让碧音安猛的抬头看向他,略有些惊异。但等看清苗潇微垂着眼,睫毛半掩眸色的模样后,又什么都无需再问。停了几息后,轻声开口,“……微臣先做些准备。就……今晚宴请一下南皇吧?”
“恩。”苗潇继续摩挲着小盒子,无所谓的应声。
碧音安见了,暗吁后,冲苗潇慢慢行礼,退出房去。
等房间内只剩苗潇后,他才拿出那个小盒子,慢慢打开,静静看着里面那个丑萌丑萌的石狮。半响后才开口对它说,“……你怎么就来这么晚呢?”
太晚太晚了。
晚到……都没机会了。
一月后,苗疆小王子和南皇苏焕景的事,终略有耳闻。
再过月余,南皇大婚提上行程。
三月后,南皇大婚,次月南国大军,和三万苗军,一共十万大军,进发苗疆。
苗疆三、五皇女战死,大皇女登基,成为新皇。
苗疆南国,再次成为彼此最好的盟友。
与此同时,似乎终于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宁王,上奏南皇,自请离开汴京,欲携侧王夫游历汴京山河。
南皇驳回。
再上奏。
再驳回。
如此三番后,才终于允诺。
但要求宁王过完生辰后再启程。
苏轻遵旨。
三月后,南皇于宫中得到奏报,宁王和侧王夫路遇歹人,逃至崖边,不见踪影。
南皇震怒,下令彻查。未果。
灵柩运回汴京时,南皇亲自出城,帝王降阶,何等恩宠。
但人却已不在。
南皇大病三月,康复后宁王成为宫中禁忌,无人再敢言起。
十年后,右相风岚一夜之间被抄家,牵连九族,连三岁孩童都在处死名单之内。
而右相,则在眼看着所有族人血亲,在自己面前惨死后,被腰斩于市。
无人敢给右相收殓,最后是琛亲王出面,请见南皇出宫后,将其收殓,一口薄棺,一把黄纸,葬于郊外乱葬岗。
现世,帝都医院某病房内。因车祸昏迷了三天的苏轻,手指微动。
第60章 作作作(番外)
“皇夫。”宫女从外进来,轻声细语的冲坐在软塌上的苗潇微微行礼, 声音小声, 略有些怯怯, “皇上……今天歇在了眷暄阁。”
苗潇听了, 面色并无任何不适。了解的点点头后轻声, “下去吧。”
宫女听闻, 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夫一眼后, 碎步退下,而其余侍奉郎君,也加快动作, 伺候苗潇换了衣服后,这才陆续退出, 只是最后一名侍奉郎君临走前, 正欲吹灭桌上的宫灯却被苗潇叫住。
“就让它在那儿吧。”苗潇侧身看来, 淡淡开口。三十岁的苗潇褪去了年轻时带着张扬的明媚,却在时间的沉淀下,逐渐展露不一样的风华绝代。像带了些艳色的正红,大气华贵。
侍奉郎君听闻, 虽觉得奇怪,但还是依言,微微欠身后,悄声离开。从外间将寝宫宫门带上, 让苗潇休息。
皇夫寝宫内空无一人, 只余苗潇。
他静静的在那儿站了会儿后, 眸子慢慢移向桌上,烛火微微跳跃的宫灯,静默半响后,轻声开口,“……麻烦帮我吹一下蜡烛。”
烛火依旧微微跳跃,发出很轻微的燃烧声。
苗潇看着,半响后自嘲的笑了笑。转身上塌,隔着床幔看着越显朦胧的暖黄宫灯。半响后才慢慢闭上眼睛。
哪怕知道,今晚的梦里也不会梦见某个从来未曾梦见过的人,就像桌上的蜡烛,从没熄灭过一样。但他还是带着一份期许,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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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幽州的方向行来,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汴京。驾车的是个沉默的少女,她将马车停稳后才跳下马车,还未掀开帘子,和老师一起坐在马车内的另一少女,已一下掀开车帘,从里露出姣好的容貌来。
眉眼欢脱,嘴角带笑。一看就是个性格开朗外向的孩子,“诸葛念!你驾的马车太晃了,坐得我头晕。”
被叫诸葛念的少女听了,看了从车上跳下来的同门一眼,淡淡开口,“等下换你。”
“我不。”诸葛念理直气壮的耍懒,“你驾是头晕,我驾就是要吐了。”
诸葛念懒得跟跟个话唠似的敛怀之拌嘴,掀开马车帘,伸手将智葛扶了下来,敛怀之见了,忙蹦哒过去帮忙。
两人一左一右将鬓角略微花白的智葛,扶下来。
“我还没老得走不动呢。”智葛嫌弃的挥舞羽扇,将两个徒弟挥开。
两人听了,互看彼此一眼后,微微耸肩。一副“您开心就好”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