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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她躲他干什么?
他是伤心还是怎么,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真的变成了这个徐迦宁,骨肉亲情,在她心中横生枝节无法控制。
揉着胸口,徐迦宁也是抚额。
汽车走得快,开车到了宁安街的碧情园南门处才停下,苏谨言先行下车,叫了人来给徐迦宁拿皮箱,她紧随其后,也是脚步匆匆。
进了碧情园,真是好风景,红玉忍不住抬眼偷看,在心中赞叹。
这样的人家,从一进门就开始紧张,再看她家小姐,像没事人似地,更觉佩服。
徐迦宁真是没想太多,跟着苏谨言进了东园,他带着她们上了二楼,安顿东西先放在楼上客房当中。楼上一个叫做娟儿的小姑娘穿着粗布衣裤,带着红玉去熟悉楼上楼下主子们的习性住所,一时间客房当中只剩下苏徐二人。
徐迦宁打量了下客房,还算满意,至少床是古木的,能睡得着。
四下看着,苏谨言突然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不知害怕,轻眨着眼,看着他一脸疑色。
苏谨言在她面前站定,只一抬手,两指按过她额上的刘海,往旁边理了一理:“这样更像一点,你准备一下,我这就带你去见老太太。”
徐迦宁一动未动:“我需要准备什么呢?”
他已擦肩走过,在旁等着她了:“眼泪,如果你哭得出来的话。”
这个简单,她当即点头,跟了过去。
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强求太多,苏谨言走在前面,也没忘叮嘱着:“其他人不用理,回头我再告诉你,到了老太太跟前,我说什么,你听着就是,别乱说话,哭就行。”
不说话最好不过,徐迦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始终在他身后。
从东园出来,又往后院走去,碧情园园中套着院,一路走了北边庭楼处,这才停了一停。门口两个小丫头收拾着花圃,见了苏谨言齐齐叫了声大少爷。
苏谨言脚步不停,带着徐迦宁走进了厅堂内,一楼采光足,此时堂中大亮,几个下人站在一侧,个个手里捧着东西。
落地窗前,一个躺椅犹自慢慢摇动,上面躺着个老太太,满头银发,半阖着眼。
她手里拿着个鼻烟壶,似看着,又似没看。
苏谨言连忙上前,蹲了她的面前来:“祖奶奶,您快看看,我把谁找回来了?”
徐迦宁站在他的背后,再抬眸时已是怯生生的了。
苏谨言扶住躺椅,叫了两声,老太太眼帘动了动,这才慢慢睁开了眼来。
只不过,待她看清了徐迦宁的模样,手中的鼻烟壶一下掉落了地上去,啪嗒一声,碎了。
第19章 贵妃真来了
下人都被撵了下去,厅堂当中安静得只剩下了呼吸声。
阳光自落地窗照进来,苏家老太太两次想坐直身体,都没能坐起来,苏谨言连忙扶了她,给她背后垫上了软垫,躺椅也推动直立起来。
他看了眼徐迦宁,示意她过来。
那老太太眼帘直颤着,对着她伸出手来,好像真的期盼她很久,徐迦宁想起自己的祖母,连忙上前,单膝跪地,握住了她的手。
老太太眼中泪光顿现:“这孩子……这孩子怎么长的跟你妈一模一样?”
苏谨言紧紧握着她的手:“是妮儿,是小妮儿回来了,一早发现她时候我都不敢相信,再三查实了,那拐子连夜跑的,孩子弄丢了被人家救起了,您看看,看看是不是妮儿?”
老太太反握住徐迦宁的手,止不住的抖:“是,是我家小妮儿……妮儿啊,可苦了你了,真是苦了你了……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还能见着你,临了了,到底见着了……”
她哽咽着,眼泪从眼底滑落,徐迦宁也红了眼,她本是做戏,可一见这老太太的面,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长得像自己的祖母,当年她鲜有憾事,那没有见到的最后一面,却放了心上。
真是悲切了:“……”
苏家老太太更是激动,她心脏不好,说话有点连不上了,一直抓着她的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可有了精神,非抓着她的手,问她这些年都在哪里,可有读过书什么的……
苏谨言在旁回着:“一直在落后的老家住着,没读什么书,不过找回人了,现学也是来得及的。”
徐迦宁没有反驳,顺着他的话也这么说了。
老太太高兴得跟什么似地,非要抱抱她,也让她抱了。
老人家欣喜若狂的眼泪不断落下,说起往事来,还直揉着自己心口:“你小时候祖奶奶最喜欢你了,你妈那么多年没有孩子,就得你一个,她呀天天都亲自看着你,走路怕崴了,跑步怕摔了,那可真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掌心里的姑娘啊,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呢……”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徐迦宁低着眉眼,心中跟着叹息。
苏家老太太握住她手,一直跟她讲那孩子小时候的事情,在她的口中,小妮儿是被拐子拐丢了,而不是捂死了,这跟苏谨言说的不一样,而他在老太太面前说的话,明显是他为了安排她出现说的谎话。
她配合着老太太,一会儿哭一通,一会儿哭一通,也是真的体会到了这老人家对孙女失而复得的狂喜,苏谨言在旁看着她们,不时还劝慰老太太两句。
老太太拿着手绢抹着泪,也给徐迦宁擦着眼泪:“快,快把你二叔三叔他们都叫来,哦对,你爸知不知道呢?还有你妈,你妈就算了,她这两天刚好点,好好跟她说知道吗?”
苏谨言抓下她手握住了:“祖奶奶,我还谁都没告诉,不用着急,今天不是您寿辰么,等晚宴结束以后,趁着姑姑她们都在,再一起告诉她们,妮儿才到这,还很不习惯,先带她熟悉熟悉家里。我爸不在家里,我一会儿就带她去见我妈,放心吧,没事的。”
他张口闭口我爸我妈的,但是好奇怪的是,老太太却说妮子的妈多年无子,这关系可有点令人费解,不过这么大的家宅,有点秘密才正常,徐迦宁只管在旁出演一个没见过世面怯生生的姑娘,别的也未太在意。
老太太哭一阵也没多大心力,直让他去安排,千叮咛万嘱咐一会吃饭时候再把人带过来,要一起吃饭。苏谨言当然应了,叫下人们好好照顾着老太太,带着徐迦宁先退了出来。
还是先回了东园,客房已经收拾好了,红玉和另外一个丫头在屋里正叠着衣服,苏谨言摆手让她们先出去,走了窗边先站下了。
丫头们出去了,后进门的徐迦宁也走了窗边来。
楼下是一个用木条围成的花圃,里面长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花,徐迦宁低眸看着那些花儿,知道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抱住了双臂。
苏谨言没有看她,也低着眼帘:“我妹妹是和我一起时候丢的,那时候她才四岁,她很聪明,长得很漂亮,特别的可爱,但是那天晚上她被拐子拐走了,我们耗费了很大精力,可最终的结果不太好。”
徐迦宁知道他需要的是,只是一个听话的倾听者,并没有开口。
果然,苏谨言自顾着继续道:“拐子一起拐了五六个孩子,他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是五六个还是六七个,几个男孩几个女孩,他都记不清了。他拐的孩子太多,通常他都把拐来的孩子们卖到马戏团,可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一直哭,因为到处有人抓捕他,可能是因为怕暴露行踪,他把孩子捂晕了……”
即便她没有过孩子,但也为此揪心,徐迦宁伸手抚额,感觉到了一丝窒息。
苏谨言似乎也不愿提起往事,简单道:“妮儿身子弱,他失手把孩子捂死了,后来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在水里泡得面无全非,身上的衣服也全破烂得不行了,我妈一时承受不住当场昏了过去,后来甚至甚至病重。”
真是可怜,徐迦宁叹了口气:“当时就确定了死因吗?”
苏谨言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嗯,虽然那时我还小,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别人家的孩子都追回去了,只有妮儿是唯一的失踪者,我妈一病不起,因为当年是祖奶奶让我妈去的顾家,所以她老人家一直很后悔,还断了和顾家的往来。你既然和他们家已经毫无干系了,那日后不要提及。当年我爸悄悄将妮儿埋了,没敢跟老太太说,家里人只是知道孩子丢了,只有当初在场的几个人知道事实,眼下,你得瞒着大家,谁也不要让谁知道。”
这是当然,徐迦宁点头应下。
她突然想到,她哥哥怎么还说都知道那孩子是被拐子捂死了,不过死了就是死了,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并未多想:“那这家里都有谁知道,我用特意留神的呢!”
苏谨言想了下,又特意叮嘱了:“有些老人已经不在了,家里只有我父亲和我,还有个叫做常福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初来乍到,什么事都可以不知道,但唯独记着,你过去的事情,不要透露半分,以免出什么破绽。”
光是糊弄一个老太太,只怕还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她看着苏谨言,心中起疑:“我不希望苏先生您对我有所隐瞒,可以如实相告吗?”
她竟然比他想的还要聪明,苏谨言眼帘微动,唇角微动:“或许别人看来还有别的事,但是最主要的,你就是哄老太太开心,做她几天心心念念的小孙女。其他的,你尽管放心,我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剩下的,我想两万大洋,已经足够让你少问了吧。”
蓦地抬眸,他竟然没有否认!
不过,能看得出来,他有足够的掌控欲,反正她在苏家只会留到老太太去世,应该没有多久,能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就好,徐迦宁点头,欣然答应下来:“好,那就不问,希望苏先生信守诺言,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还算她及时让步,他转身:“走吧,我带你去见我妈,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她现在不大好,平时不用见她,你知道就行了,别吓到你。”
徐迦宁不知道她怎么个不大好,没放在心上,连问都没问。
跟着他往出走,这一次,是在楼下,楼下东侧的长廊,安安静静的,两人走到门前,轻声敲门,很快里面有人打开了房门。
苏谨言带着徐迦宁走了进去,屋里布置得粉粉的,大床上摆满了玩具,一个布偶在被中放着,纤瘦的女人背对着他们,拿着本书,正给布偶讲着故事,声音柔柔的。
来开门的下人轻声说:“夫人给小姐讲故事呢,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苏谨言站了一站,点头:“那等她好些,我再来。”
说着才要后退,床上的女人已经回头看见了他,她伸手拍了拍布偶,轻手轻脚地从床上退了下来,地毯上面也摆着很多布偶,小心避开了没有踩到,人奔着门口就走了过来,竟然是赤着脚的。
“谨言,你来看小妹妹吗?别吵啊,妹妹睡着了……嘘……”
徐迦宁蓦地睁大了眼睛,这女人的样貌真个同她有些相像,因为保养得好,看着还很年轻,正看着,苏谨言已经从下人手里拿过了鞋来。
他单膝跪地,亲自扶着女人的腿,示意她穿鞋:“妈,把鞋穿上,再去看妹妹,妮儿睡着了吗?”
他还同她讲着话,似家常一样。
女人低着眉眼,直点着头:“才睡着,她一直不肯睡吵得我头疼,我给她讲了好多故事,你看她就是喜欢听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那里躺着的,分明是人偶,徐迦宁是看出来了,这女人的模样,和冷宫里那些个一样,想来是因着女儿的死受不住疯了,不过,疯了的人,也不该是这个模样的。
她连鞋都没穿,苏谨言给她穿上鞋,这才起身:“睡着了,那我们就不去了,别吵醒她。”
女人点头,一抬眼看见徐迦宁了,上下打量着她。
可是看了好半晌呢,苏谨言也观察着她的神色,生怕勾起她什么不好的回忆,再发病了,可人家看了好半天,非但没有怎么样,还一下笑了:“诶?这姑娘是谁呀,看起来好眼熟,长得这么好看,还特意带来让我看,怎么?这是我将来的儿媳妇儿?”
徐迦宁:“……”
现在她确定了,苏谨言她妈是真的是疯了。
第20章 贵妃的冤家
苏谨言并没有介绍徐迦宁给苏夫人,只不过说还有事,带着她就退了出来,两个人走在长廊上面,谁也没有开口,各有心事。
上了二楼厅堂,他让苏迦宁先坐,随后转身。
下人闻声送上了新茶,看见徐迦宁的模样,差点将茶碗碰倒。
不过她们显然是受过调教的,也不敢多说话赶紧下去了。
徐迦宁坐了长椅上面,并未在意,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其实这厅中布置,并非全中式,古典的壁画和家具当中,到处可见的是漆木家具,上面立体造型雕刻雄浑有力,曲线优美。装饰花纹有旋涡状,莲花状以及看不懂像马蹄一样的图案,有些上面还装饰着彩色玻璃和镀水银镜,和架子上摆着铜色装饰品相互辉映,看着也很有西方味道。
苏谨言在一书架上拿了个纸袋来,走了她面前与她坐了一处。
打开纸袋,里面是一些文件,还有几张照片,他将照片放了面前的方几上,从中拿出了一张三人照片,递给了徐迦宁,让她细看。
照片上面一共站着三个男人,一个身穿西装,一个穿着军服,另外一个着普通长衫,看着样貌神态各不相同。
苏谨言在旁说道:“中间穿西装的人是我父亲苏守信,他左面穿军装的男人是我二叔苏学文,右面的是三叔苏从义,二叔从军,三叔从商,说起来我们家唯一继承家业了的,其实是我妈。我妈从小是个孤儿,在苏家长大,祖奶奶一直很喜欢她,她从小学医,可惜治病救人唯独不能救自己。”
提起他的妈妈,他似乎总有很多心事,知道失言多说了之后,他又拿起另外一张照片,让她看。
这张照片上面也有三个男人,只不过年轻了许多,很有意思的是,三人也与老一辈人同样装扮,徐迦宁看得出来,中间站着穿西服的,正是苏谨言。
他在照片上看着比真人还冷漠,左侧一年轻男子身穿军装,剑眉英目,却带着几分笑意,另外一个男人穿着长衫,戴着眼镜,似有些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