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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园门前,许多相识的年轻人,一一上前打招呼,贾政经也为吴明介绍。
但并未过多耽搁,毕竟里面才是主场,到了宴会,自然有时间和场合相互认识。
虽然吴明话不多,可贾政经之前的‘霸道宣言’,让许多人记住了他。
更遑论,还有袁飞四个边镇功臣之后做‘跟班’!
来到园中,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前面看似一片房屋,走过去后,赫然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园林,里面没有油灯,而是一颗颗夜明珠照亮。
每一片园林中,都有许多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谈笑正欢,远远的看到贾政经一行,为首几人上前见礼。
贾政经一一回礼问好,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下,继续往里走。
接连穿过了几个原来,来到一处花团锦簇,繁花似锦的湖中花园,几人并未停下,而是走在了一片碧绿如桌面的荷叶上,一步步来到中心。
“看来,都有各自的圈子!”
吴明看的分明。
从外到内,见到的年轻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容貌气度,依次递增!
就好比湖中花园,只有寥寥数十人,半数还是身着彩裙的侍女,端着各色灵气盎然的果盘,穿梭在凉亭廊道中。
席间案几,每一桌多的两三人,少的只有一人,像他们这般,一行六人的绝无仅有。
就连和贾政经形影不离的金正,都没有随行,不知去了何处。
袁飞四人神色有些拘谨,全然没了在外面殴打侯府家奴的气势!
“放心,正主儿来之前,所有人都会来这里,我们不过是提前一步而已!
金叔去接胡老了,有他在,免得进出麻烦!”
贾政经注意到几人神色,随意解释道。
吴明四下打量,果然看到,湖岸不远处,停靠着张灯结彩,十几艘楼船。
“哈哈,贾小胖你可算来了,快快快,这边坐!”
刚靠岸,传来一声爽朗大笑,只见一个身形魁梧,不似少年的黑大个,猛的蹿了出来,张开双臂就要来一个熊抱。
“起开,齐开,谁不知道你小子练的铁背熊罴功,一身千钧蛮力,要是被你抱一下,我还不得回家躺上半年!”
贾政经圆滚滚的身体,以超乎想象的灵活,躲开了这一抱,笑骂着介绍道,“来来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兄弟吴明,吴王府小王爷,这是齐开,齐王府的小王爷齐开!”
“你就是吴明!”
齐开比袁飞都高了半个头,黑铁塔般的身材,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明,铜铃般的双眼,精光闪烁。
“闻名不如见面!既然是贾小胖的兄弟,以后有事,来齐王府找我!”
说完,扭头便回了座位,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别理他,这黑大个就是个混人,只认实力,不认人!”
贾政经尴尬笑道。
“无妨!”
吴明摆摆手,心下暗惊。
贾小胖着重点明,千钧之力,那就是至少三千斤的力道!
虽然齐开轻视自己,但也仅仅是轻视,并没有鄙薄之意。
这样直性子的人,并不惹人厌,反而更愿意打交道,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而且,作为大宋八大异姓王中,另一家以姓封王的齐家,齐开有这个资格!
其余诸人也都举杯遥遥向贾政经一礼,但都各自矜持守礼,没有像齐开这般大咧咧。
一行六人,贾政经和吴明占一桌,袁飞四人一桌,只是后者远不如前者来的自在。
但凡提前来到这里的人,无一不是京师年轻一辈中,有名有姓,无论是资质、家世、实力都属超一流存在,缺一不可。
至于门口见到的王林一流,根本没资格到这里,而赵书航这类超凡存在,恐怕已经去见主人了!
“异姓王继承人,三公之后,门派内定嫡传,儒家、史家、杂家的天骄人物,这琉璃公主的面子真是不小!”
吴明饮了一口水酒压惊,发觉其内蕴含的灵气惊人。
若非命火舔舐吸收,差点就出丑,即便如此,也被呛的满脸通红,身形微晃。
“兄弟,小心点,这些东西,都是给气境以上武者食用的天材地宝。”
贾政经赶忙拍了拍吴明脊背,想输送了一道内气助他化解,却发现,仅仅几个呼吸,吴明便恢复了常态,不由讶然。
“贾小胖,这琉璃公主成道是怎么回事?那锦清为何会成为锦绣园的领路人!”
吴明自觉失态,赶忙转移注意力。
“嘿,锦清那条杂鱼也配成为锦绣园领路人?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一旁的齐开嚷嚷道。
吴明瞳孔微缩,听这毫不客气的话,很明显是没把锦清,甚至是他背后的金鳞大妖王放在眼里!
齐开虽然憨直,但显然不会蠢到如此地步。
要么是齐王府不惧金鳞大妖王,要么是齐开背后另有势力!
同为八大异姓王中唯二以姓封王,相较于吴王府一门老弱病残,大小猫两三只,实力差距之大,可想而知!
“齐兄,你这么瞧不上锦公子,怎么还跟与他齐名的贾政经称兄道弟?莫非你以为,没了齐王府,没了你背后的玄霸宗,有资格坐在这里?还是说,你是在指摘他姐姐琉璃公主?”
对面不远,有一人似乎和齐开不对付,嘲讽道。
吴明打眼一看,却是一名身穿锦色华服,手执折扇的青年儒生。
虽然是儒生打扮,但无论气度或长相,都与赵书航差了十万八千里。
即便如此,依旧风度翩翩,惹的来往的侍女频频暗送秋波。
“高兄所言甚是,谁人不知,锦公子与琉璃公主是姐弟,你齐开自以为实力出众,就可以目中无人,辱骂琉璃公主吗?司马兄,你可得记下来,免得这黑瞎子不认账!”
旁边一名锦袍青年,淡淡道。
“齐开话语虽粗俗,但言语未辱及琉璃公主!”
斜对面,一名同样儒生打扮,丰神俊朗的青年,头也不抬道。
“哈哈哈,你们两个鸟人,大言不惭的想要挤兑俺,先不说史家之人只认事实,就凭你们两个杂毛鸟,也敢对爷爷大放厥词,真以为读了几本书,就可以随意编排是非吗?”
齐开原本被挤兑的脸都成了紫黑,此时狂笑而起,举着的酒坛中都洒出了些许酒水,放浪形骸至斯。
“史家司马?莫非是圣人之后?”
吴明瞳孔微缩。
“那古板小子正是太史公之后,大宋史家代表,司马家当代家主的小孙子司马睿。那两个跟齐开不对付的人,一个是高太尉之孙高瑜,一个御史大夫的小儿子孙廉之。”
贾政经提到司马家时,神情认真肃穆,说到后两家时,明显有些不屑。
“哦,原来是两大公卿之后,怪不得敢针对齐开,不过,御史台不应该是法家的人吗?怎么跟儒家的混到一块去了?”
吴明有些不解的点点头。
在他的认知中,儒家和法家,向来不对付!
“兄弟,朝廷中的有些职位,分派的并不那么清楚,尤其是重要职位,每一个都有无数位高权重的人盯着,不可能都安排到自己派系之人任职。
如这御史大夫,监管百官,如果真要是法家那些不通情理的人上位,满朝文武有几个能保住脑袋?所以,就换上了杂家之人!”
贾政经知道吴明自幼在外漂泊,许多事情并不清楚,事无巨细的解释道。
两人这边说着悄悄话,袁飞四人已经彻底懵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剑拔弩张,眼瞅着像是要打起来。
“编排是非?哼,黑瞎子,你说锦公子是杂鱼,而锦公子与琉璃公主确实是姐弟无疑,这不是暗指、暗讽是什么意思?”
孙廉之原本皮有风度,此时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冷声道。
“不错,在座的诸位,皆是有识之士,我大宋未来栋梁,此事绝非我与孙兄恶意编排,司马兄,你身为史家年轻一代代表,何以掩耳盗铃,睁眼说瞎话?莫非如今史家也学了趋炎附势的一套?”
高瑜轻摇折扇,正气凛然。
一番话说的,不少人看起了热闹,但也有几人大皱眉头,就算是一直板着脸,好似事不关己的司马睿,都不由皱眉看向两人。
“厉害,仅仅是口角之争,几乎句话就上升到了派系之争,果然不能小觑任何人!”
吴明暗呼一声厉害,捅了捅贾政经道,“贾小胖,你也是杂家当代年轻有为的人啊,不应该是‘一丘之貉’吗?怎么那俩‘衣冠禽兽’好像跟你不对付?”
“噗!”
贾政经一口酒就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吴明,似乎在说,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而且,这俩骂人的词儿,怎么能用在他身上?
“哈哈,你们两个衣冠禽兽,少牵扯司马兄,那锦清是什么货色,谁人不知?不过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书呆子为其粉饰罢了,琉璃公主乃是黄龙河龙宫公主,尊贵超凡,纵然有姐弟名分,岂可与此獠并列之?
依俺看,不是俺暗讽琉璃公主,而是尔等与那妖獠是一丘之貉,攀扯琉璃公主,就是为了污她高洁名声!”
齐开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嚎叫。
贾政经胖脸通红,不可置信的看看吴明,再瞅瞅齐开,怎么也不相信这么顺溜的话,而且还能扯出俩典故来的话,是这熊瞎子说的!
看到对面两人的脸色,他终于明白,吴明为何会毫不遮掩,可又不明白的是,为何无故招惹两个强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