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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含酒精的鸡尾酒？这样的鸡尾酒那还能叫做酒吗？”
李沁晴不假思索的反问道，让付元亮忍不住露出了那张袒露八颗白牙的笑容，而付元亮接下来的话却是解答了李沁晴的疑惑。
“鸡尾酒里可不全是酒哦，我常对小卯说，鸡尾酒是调和的艺术，用多种饮品调出最棒的味道是鸡尾酒的宗旨，只不过因为酒是可以最大程度的刺激出大家味蕾上的感受所以成为了鸡尾酒的基调，所以实质上，鸡尾酒也可以是不含一点酒精，就比如我现在要给你调试的这杯灰姑娘（derella）。”
说完，付元亮就动手往可林杯里打了些冰块，开始往里面倒起柠檬汁来，不再将目光放在屏幕对面的读者注定不会感兴趣的调酒过程，李沁晴一边等着付元亮那边的鸡尾酒，一边和看上去一副闲人做派的柳盼盼攀谈起来。
“大姐你就在这里上班啊？你要上到几点才下班？你这种值夜班的是要直接上到第二天拂晓的吗？”
看着跟个好奇宝宝似的李沁晴，柳盼盼打了个哈欠，以免让李沁晴多想，解释道。
“并不需要，明天两点就可以走人了，所以你给我乖乖的滚回家去，别想着在这里一觉睡到第二天去，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闹。”
虽然已经十一点，到了夜曲理论上的巅峰客流量时段，但实际上店里的顾客并不算多，稀稀疏疏的连一半的座位都没有坐满，按这样的趋势下去，恐怕李沁晴还真有可能占据着一个座位就这样一直睡到明天早上都没有人会来打扰她。
“啊啊？什么待遇啊，上夜班都只需要上三个小时就可以了，这家店的老板岂不是要亏本亏到姥姥家去了，竟然会雇佣大姐你来打这个下手，我看大姐你根本就不会调酒，那位调酒师大哥才是真正干正事的吧。”
没想到竟然真的被李沁晴给说中了，柳盼盼只感觉自己的膝盖不知道被哪里来的暗箭射到了一样，隐隐有些疼痛，柳盼盼自然不会真让李沁晴这个粉毛丫头扎完自己的心脏后还能够全身而退，立刻反唇相讥道。
“上班只需要上三个小时就走那是我的本事，你刚刚也说了你一般都是十二点钟前上床睡觉，等会十一点半我准时把你给赶回去，半个小时让你跑回家刷牙洗脸睡觉，既然是学生就应该要有一个学生的样子，别想在这里蒙混过关睡到第二天去。”
“我是顾客，我是上帝，你无权这样命令你的客人。”
让柳盼盼没想到李沁晴反驳的功力竟然还不错，竟然那么快就找到了自己在这场唇枪舌战中的优势所在，要是前几天前在上课前和那位路人甲（至今没有被柳盼盼记住名字的叶伟：“感觉有被冒犯到。”）在教室里争论的时候有那么敏锐的洞察力那就好了，也就不至于让事情最后发酵到那种地步，让柳盼盼摊上了李沁晴这个无论怎么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就是了。
“好了好了，可爱的上帝小姐，忘记刚刚的那一段小插曲吧，你的灰姑娘调好了哦。小卯你也真是的，当初我第一次教你调酒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了，调酒师最忌讳和客人争吵，调酒师是用心灵去感悟，用鸡尾酒和语言去安抚客人心灵的职业，一旦你陷入了争吵的对立两端之中，你就注定无法客观的看待这一切的真相，自然也给不出真正能够交心的交流。”
付元亮将那杯淡黄色的灰姑娘放到李沁晴的面前，微笑示意，然后对着郑重其事的对着柳盼盼教训道。
付元亮这边和柳盼盼说着关于调酒师这门职业的守则，那边的李沁晴已经开始尝试起了这杯卖相极佳的无酒精的鸡尾酒，学着周围人文雅的小饮一口，强烈的风味在她的味蕾瞬间绽放，给予李沁晴从未有过的特殊体验，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是柠檬，石榴汁，还有苏打水，以及柳橙，等等……好像还有一种味道，让我想想，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是凤梨的味道。”
李沁晴一点点的分析着，待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柳盼盼和付元亮两人都以极其怪异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尤其是付元亮，那双眼睛似乎有火正在翻腾，就想要把李沁晴给吞下去一样似的。
“你之前真的没有接触过灰姑娘这款鸡尾酒吗？你刚刚只是尝了一口就能够分析出那么多的材料，天啊，你的味觉简直敏锐到让我感到不可置信。”
付元亮立刻抓住了李沁晴的双臂用力的摇晃了起来，脸上的欣喜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了，看着付元亮那张因为激动而面红耳赤的脸，李沁晴胆怯的本质又一次被激发了出来，畏畏缩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在这时，一击棒槌敲到了付元亮的后脑勺上，付元亮连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支支吾吾的，显然是被柳盼盼这一下给打痛了，被解救出来的李沁晴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柳盼盼双手擦拳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音。
这场还没开始的闹剧因为接下来渐渐增加的人流量而落下了帷幕，作为辅助的柳盼盼自然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她虽然只是副手，但也在付元亮那里学到了几手调酒技巧，足够应付一些简单鸡尾酒的制造，师徒两人就这样在吧台后面忙活起来，而李沁晴也安静的趴在吧台上，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觥筹交错，眼皮有些沉重，眼前所见的也慢慢变得模糊。
“小姑娘，醒醒，我们夜曲酒吧要打烊了哦，你也快点去上课吧。”
半睡半醒的睁开眼，眼前是一身西装的付元亮，李沁晴一个激灵的抬起头，往头上的时钟看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指向六点的刻度。
“你在找小卯那个丫头吗？她两点的时候就走了，她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没有打扰你，只是让我多照看一下，别让你被某些无良的家伙给捡尸捡走了。”
李沁晴自然不懂捡尸这种行内话，但却听得出来，这个大姐托眼前这个爱笑的大叔照看一下自己，转身往身后看去，灰蒙蒙的天仍旧在黑夜的笼罩下，但天际的最远端，却已经有一束光线将要降临此间。
又一天，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