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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头子,又在吹牛了。”老奶奶不留情面揭穿道。
爷爷虎着脸,“你当年还不是被我吹牛吹过来的。”
“没正行!”奶奶啐了他一口,继续擦柜台,不理他。
爷爷称了重,画好图纸后,把耳钉还给她,说,“下个星期六来拿。”
裴锦答应好,然后付定金,并说,“爷爷,帮我戴上这个耳钉,然后锁死,永远都弄不下来那种。”
“小姑娘,这可要想好了。”奶奶劝道。
裴锦温和笑了笑,坚定地说,“想好了,一辈子都不拿下来。”
一个小时后,裴锦捂着多了一个耳钉的耳朵,有点难受。
果然啊,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3章 血燕
十月,小区里种了很多丹桂,香味儿丝丝蔓蔓地萦绕鼻尖,沁人心脾。
小区内多是一些爷爷奶奶,玩耍的小孩儿,再者就是步履匆匆赶去上班的佼佼者。
“快走啊,天天看有什么好看的?”裴宿拉扯着裴锦的胳膊,这些怪味的小花,裴锦至于用那么饥渴的眼神来看么。
裴锦笑了笑,再深吸一口丹桂香味,鄙夷到,“女人爱花不知道么?”
隔世再见这些烂死在记忆里的场景,竟控制不住有一瞬的怔松。再过几个月,或许裴家一家人都要“被”搬出这个高档小区。
裴锦伸手摸了摸小星星似的桂花,耳钉里的锦燕突然一动一动的,想要飞出来。
她用指尖安抚了它一会儿,它长得这么特殊艳丽,很容易被好奇的居民——活捉,最好还是低调一点。
“簌”,桂花枝一阵抖动,不领风情的某人拽了一小支桂花下来,抬着下巴,“喏,给你。”
裴锦哭笑不得,“哟,采花大盗啊?”
“一小束而已,走!”裴宿搂着她的肩膀,“姐,你耳朵上的耳钉还行啊。”
“要不要我给你戴?”
“得了吧,女孩子的玩意儿。”裴宿补屑。
碍于爷爷奶奶“又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孩”的骇然眼光,裴锦只好赶紧逃离采花之地。
裴锦手捏了耳钉一下,锦燕就飞进她的掌心,她从小花束上摘下几个桂花放在右掌心中,再虚握住手掌。锦燕才半个手掌那么大,裴锦正好能堪堪虚握住。
它在她掌心里折腾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她悄悄摊开手一看,它不见了,估计是飞回了耳钉。刚放的桂花已经不见了,难道它喜欢吃桂花?
裴锦有些高兴,它能吃才能感觉它是个活物,吃喝,呃,还有拉撒,不会从耳钉上掉排泄物下来吧,到时候肩膀上一坨坨的=。=不要啊,回去得好好研究清楚,它要不要喝水,拉在哪里。
裴宿和裴锦来到小区附近一家atm,裴锦从小包里拿出几张卡,一一查看卡里有多少,她的密码始终未变过,最多的一张卡里居然有二十多万,这张是她刚上大学爸爸给的,她没放在心上,一直丢在包里没用过,居然有这么多,她之前都没发现爸爸每月都会按时打一万给她。她也不干什么,用不了多少,一直是用另一张张丽给的卡,张丽给的卡,她说三个孩子的月生活费都是一样的,who knows。
“原来我一直是个有钱人”,裴锦发出如此感叹,拽了拽弟弟的胳膊,“怎样,有不少吧。”
裴宿呵呵干笑了几声,“但是限制了我取钱的额度。”
“爸还真了解你。”裴锦趴到弟弟肩膀上,“裴宿,我们才是爸爸亲生的。所以,纵然他有不对的地方——”
“哎呀,姐,我知道了,就冲他给我打那么多钱。”
“不着调!对了,我警告你,你少和你那个叫魏,魏什么的同学混。”
裴宿嘻嘻哈哈的,但看裴锦脸上认真的表情,嘴上也应付着说,“行行行,你最大,都听你的,哎呦,你干嘛,死猪!压死我了。”
裴锦缩起脚,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背上,拧他的耳朵,“你敢说我死猪,重死你!”
裴宿“哈哈”大笑着,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裴锦也背着他到处乱转,一时间玩心大起,背着她跑起来——
乐极,往往生悲。
裴宿跑到拐角处,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这个人,气质华贵,看似温和近人,实质和隔着一层生人勿进的膜,内里,是冷淡的。长相倒是不必说,不过时的帅哥模样。
这就是男人与男孩的区别,裴宿,还是个未尝到世俗苦辣的大男孩罢了。
裴锦硬生生地摔了个“四脚朝天”,欲哭无泪,才刚变回来就出了这么大的丑,还是在一个帅哥面前啊摔!裴宿还愣愣地站那不知道拉她起来。
她摔在地上,由于穿的是短款羊绒衫,腹部露出一半,圆润的肚脐若隐若现。
男人眸色微深,伸出左手,“没事吧。”
干燥而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力度适中地将她拉起。
“没,没事。”哪能没事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尾椎骨震裂了似的。
手掌滑溜地从他掌心抽出,“对不起,还有,谢谢啊。”
裴宿受疼才磕磕绊绊说:“不好意思啊兄弟。”
“说什么呢!”裴锦又踹了他一脚,转向男人时一张小脸风云变幻成眉眼弯弯,“不好意思。”
男人淡然一笑,两人看起来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女孩倒是比男孩稳重多了,说道,“没事,下次小心。”
裴宿其实是被打击到了,刚才他背着裴锦速度和质量那么大,撞上去,那男人才微微往后一步,而自己却让裴锦直接摔了下去。
撞上去的那一刹那,他明明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强健的腹肌和强大的气势……
“姐。”
裴宿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踢着石子儿,裴锦回头看了看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好气道,“干嘛啊。”
“我想要成为那样的男人!”
裴宿说完,仍一本正经了一会,没有意料中的冷嘲热讽。
裴锦走近他,拍拍他的肩膀,“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总有一天,你得成为那样的男人。”
***
两人买了一些东西回家。
这是她和裴宿的家,为什么不喜欢回家?
正和裴宿交代一些学习上的事,吴妈就敲门进来送果盘来了,吴妈虽老但精明,平常总是待裴宿极好的,老观念里认为张丽虽然趾高气昂但始终没有儿子,有个女儿还不是裴中天亲生的,这个家迟早会是裴宿的。
吴妈走时,叮嘱了裴锦一句,“小锦,中午吃完饭后记得吃药。”
“吴妈。”
吴妈脚跟回转,怔怔地看着裴锦,这个丫头,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她没来由地有些发憷。
“吴妈,我妈妈走的前几个月,你来接你大姨的班,做了我家的保姆。”
吴妈点了点头。
“你小孙子如今好些了吗?”裴锦放松了绷紧的脸,笑了笑。
“好多了,当年还得多谢太太帮忙找骨髓移植,要不然——”
“你们一家在裴家干这么多年了,也是我们裴家的一份子,不要说这些了。”
吴妈看裴锦脸蛋如常,一双眼却亮的吓人,将她里里外外看个通透,“谢谢小姐。我清楚了。”
说完便退了下去。
“看什么呢?”裴锦扳正弟弟的头,面视书本,“好好看书!”
裴宿上的是私立学校,学费高相应的教学质量也很高,发下的资料那也是一套一套的,裴锦庆幸刚采购时只给他买了几件合适的,不那么“型男”的衣服给他,没买学习资料书。
交代几句后,摸走了他的手机,他怎么可能好好看书呢,先磨磨他的躁动的性子再说。
裴锦回到自己卧室,把剩余的一些桂花再喂给锦燕吃。
它飞了出来,嗅了嗅桂花却怎么也不肯吃了,可怜巴巴的,像是饿极了。
这怎么回事,裴锦凑近仔细看了看,原来桂花都已经皱巴巴了,这磨人的小东西居然只吃新鲜的花。
裴锦说:“原来你还挑食啊?”
锦燕想了下后,自豪说道:“可是我很强啊。”
“你会说别的话呀,你从哪儿来的?”裴锦继续问道。
“我叫锦燕。”
裴锦又倒了点白开水在掌心,它也不喝,牛奶、果汁都不喝。裴锦本来还想弄点咖啡试试,但实在是太黑暗料理了,还是算了。接下来又试了饼干、菜叶、胡萝卜等等,不吃。
“你要喝水吗?”裴锦再问。
“可是我很爱你啊。”锦燕答,虽然答非所问。
“你吃那么多拉在哪里?”
“可是我很强啊。”
裴锦:“……”
原来锦燕只会这三句话。“我叫锦燕”,“可是我很爱你啊”, “可是我很强啊”。
她忙得不亦乐乎,最终偷摘了张丽的一朵兰花,它倒是美滋滋吃掉了,围着她飞来飞去消食。
中途还在裴锦掌心掉落了一枚火红的羽毛,如手指般长短。
裴锦捏起羽毛,台灯下红色的羽毛竟然闪着各色的光芒,美艳极了!
但是除了好看还有没有其他用处,裴锦想不出来,也问锦燕问不出来。于是先把羽毛收好。
锦燕飞累了又钻回耳钉里。
裴锦翻出存放锦燕早上吐的红东西的小玻璃瓶,倒出来,用指甲扣了一小半,空气中漂浮出清淡的甜香,裴锦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应该是个好东西吧,要不然裴悦悦怎么变的那么好看。
她找来一个矿泉水瓶子,把红东东放在纸上,碾成粉末。
鉴于耳朵还疼着,裴锦沾了点红粉,涂在耳朵的伤口上。不一会,就感觉耳朵上清清凉凉的,舒服很多,果真是好东西。
希望不要有事,有事只能认了。
姑且称这个红东东叫“血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