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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一夜在又冷又饿中熬了过来,太阳升起,洒进破庙中,终于感到了一丝温暖。

岑吟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痛得要裂开的头,跌跌撞撞出了破庙,昨晚上想了想,得再去一次丞相府找一下小公子,一是看他的病好了没有,二是借他的身份见一见丞相,她就可以进宫了。

走到大街上,发现人烟稀少,完全没有昨日进城时的繁荣热闹,连商铺也没有几家是开门的,岑吟甚觉奇怪。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岑吟转身看去,见一位威风凛凛的男子,正驾马而来,身后跟随无数官兵,黑压压一片。

他停在了一个叉路口,正打手势指挥着官兵,手势一停,官兵齐齐低头抱拳应了声是,四处散开。

也有官兵朝她这边而来,岑吟未来及躲开,便被官兵推倒在地,大喝一声:“哪来的乞丐,走开些!”

那马上的男子也驾马过来,对官兵道:“不要朝百姓动手,赶紧去找人!”

“是,将军!”那推了岑吟的官兵赶紧朝马上的男子一拜,往前面跑了。

岑吟坚强地爬起来坐在地上,看了眼擦破了皮的手掌,抬头朝马上的男子看去,马上的男子也正朝她看来,两人对视了一眼。

岑吟心头一惊,是文书!

她眸中惊喜,赶紧起身,而文书却大喝一声,扬鞭而去。

岑吟急步追去,走得太急脚崴了一下,又跌在了地上,而文书的马蹄声早已远去。

岑吟心头委屈不已,不由得滚出泪来,她要怎么样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她要怎么样才能进宫见凤血和哥?

越想越伤心,以前的种种和近日来的委屈都倒了出来,她爬在地上痛哭起来。

街上偶而走过几个百姓,停足望她一会儿,又急步而去。

哭了好一会儿,岑吟心中没有那么压抑了,这才爬起来,脚很痛,她强撑着走,借着昨天的记忆往丞相府而去。

绕了几圈才找到,昨天走得太急,又过了一夜,她差点就忘记了位置。把头发抓了抓,又用衣服擦了擦脸,觉得没有那么像乞丐了,这才走过去。

门口的守卫仍旧朝她大声道:“你是何人,有何事?”

岑吟朝侍卫轻轻一礼,道:“我是昨天送小公子来的,我想问一下,小公子可是好了?”

守卫一听是送子衿来那个乞丐,脸色稍微好了些,语气也低了几分,道:“快走吧,他的事不是你能打听的!”

岑吟不甘心,再道:“麻烦几位大哥让我见一见他,我有事情找他说。”

守卫不耐烦了,又大声起道:“昨天已经给了你银子了,你再见他也不会再给你银子了,快走,别扰了主子。”

“我不是要银子,我只是想看他怎么样了,昨天他病得很重!”岑吟再道。

“都说了不是你能问的,你走不走,再不走我们轰你走!”守卫彻底失去了耐心,向前几步就要推岑吟走开。

“怎么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响起,守卫停了手上的动作,看去,见是孙晴,赶紧抱拳道:“小姐,是个乞丐,小的们正赶她走呢。”

岑吟也抬头看向门口,见是个两岁左右的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眉眼间有几分眼熟,此时正盯着她好奇地看。

岑吟想起昨天小公子的话,要到丞相府找晴儿,难道她就是晴儿?

“那就给她些银子,看她也挺可怜的。”小孙晴看着岑吟道。

岑吟眸中感动,这个孩子倒是心地善良。

守卫答了声是,取了五两银子丢给岑吟,道:“拿着吧,我家小姐赏的,拿着快走。”

岑吟接过银子,朝孙晴走去,可以让这个孩子带她去见小公子:“晴……”

“站住!”守卫赶紧拦住她,吼道:“我看你是成心来找打的,你到底走是不走?”

“我不走!”岑吟声音也大了些,眸中一片森寒,狗眼看人低,若她穿着华贵过来,他们能这样对她?

“看来今天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我打死你!”一个乞丐也敢吼他,他好歹是丞相府的人,怒极攻心,抬手就朝岑吟打去。

“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孙晴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岑吟看去,见那男人一身威严官服,长得斯文清秀,身边还有一个同样官服的男子,也是一派斯文。

“爹!”孙晴撒娇般朝男子跑去,扑进他的怀中。

守卫住了手,亦朝男子拜道:“相爷,苏大人!”

听到孙晴和守卫的称呼,岑吟知道这便是凤血的丞相。

“爹,你和苏伯伯下朝了吗?”孙晴伸手要孙青抱她。

“嗯!”孙青抱起孙晴,在她小脸上亲了一下。

苏仕学也捏了捏孙晴的小脸。

孙晴咯咯笑了两声,搂着孙青的脖子,靠在他怀中。

岑吟看到这个画面,不由得鼻子发酸,她的子衿从没享受到父爱母爱。

孙青看向守卫语气严肃道:“怎么回事?”

守卫赶紧指着岑吟答道:“相爷,这个乞丐闹事。”

见孙青朝自己看过来,岑吟赶紧走过去,道:“丞相大人,我有话和你说。”

“大胆,相爷身份高贵,怎么会和你这种乞丐说话!”那几个守卫又冲上来挡住岑吟。

“让开,否则他日,必让你们人头落地!”岑吟怒了,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拦她,实在可恶。

守卫被岑吟的语气吓得一愣,竟没敢再拦她。

孙青看了苏仕学一眼,眸中一惊,复杂地看了岑吟半响,朝守卫道:“放她过来!”

守卫回过神来,让开了路。

岑吟走过去,轻仰了脏污的下巴,背脊挺直。

她知道,现在她若再示弱,只会让这些人更把她当乞丐,拿出点威严来,反而他们会怕。

她好歹也曾是一国皇后,这点气场还是拿得出来的。

孙青见眼前这个乞丐无半丝卑微与害怕,下巴骄傲地仰起,眸中尽是威严,不由得起了兴趣,问道:“你有何事与本相说?”

岑吟看着孙青道:“大人可听过岑吟的名字?”

孙青搂着孙晴的手猛地一紧,朝同样惊讶的苏仕学看了一眼,问道:“本相当然听过,当今男后的亲妹妹!”

岑吟心头一喜,脸上却没表示出来,一字一顿道:“我、便、是、岑、吟!”

孙青苏仕学眸中一跳,细细打理了岑吟一番,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孙青立即问道:“可有证据?”

“丞相大人只要带我进宫,便知一切是否属实!”岑吟自信满满地答。

孙青看着岑吟,她满身黑污,根本看不清容貌,听声音才知她是个女人,但她那双眸子却有几分岑霜的影子,虽一身脏污,却隐隐有不凡之气溢出,眸中尽是自信。

现在凤血大肆寻找岑吟,是与不是,皇上男后一看便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点头道:“好。”

岑吟欣喜不已:“那赶紧走吧!”

孙青道:“等等。”

岑吟止了步子,难道又反悔了?

孙青看着她满身破烂污秽,道:“你这个样子如何面圣,还是在府中洗干净了换身衣服再进宫。”

岑吟松了口气:“丞相大人所言有理,那就麻烦了!”

孙青对苏仕学道:“苏大人先回府吧,朝事晚些再议。”

苏仕学点头:“下官告辞!”再看了岑吟一眼,转身而去。

他倒是有几分好奇,想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倾国之貌,但现在不方便,这人若真是岑吟的话,日后必有机会见到。

孙青朝岑吟扬手:“姑娘请!”

岑吟也不客气,径直进了府。

将孙晴交给福伯,然后命人准备热水衣服给岑吟洗漱,他去书房等。

岑吟跟下人去沐浴更衣,岑吟特意要求要准备浅绿色的衣服还要面纱,下人一一应允。

过了一刻钟左右,福伯在书房外禀报:“少爷,那位姑娘洗好了!”

孙青放下书,走出去,走到厅中,见得岑吟穿了件浅绿色的衫裙,长发垂下,背影一片清秀,满身贵气再难掩饰。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来,却戴着面纱,并未以真面目示人,而那双眸子却与岑霜有了五分相似。

这身形也有几分岑霜的影子,孙青这会子倒有几分相信,这就是岑霜的妹妹岑吟,那个舞技超群的天下第一美人。

“孙大人!”岑吟朝孙青点了点头,不卑不吭。

孙青走过去,疑惑道:“姑娘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岑吟抬手抚上脸,心中苦笑了一下,道:“怕吓着孙大人。”

孙青更不解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容貌倾国倾城,光看岑霜便知,她何以会这样说?

此时,司徒月驾马而回。

守卫见到司徒月立即抱拳道:“夫人!”

司徒月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府,却见得孙晴一个人在前院玩,司徒月上前道:“晴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爹不是回来了吗?”

孙晴扑向前,撒娇道:“娘,爹在和一个姐姐说话。”

“姐姐?”司徒月不明所以。

孙晴再道:“是一个很脏的姐姐,爹带她回来沐浴,还说要带她进宫。”

什么?孙青带个女人回来沐浴?司徒月抱起孙晴快步进去。

走到大厅,果然见得孙青正与一个女人对面而立,在说着什么,她心头不爽,孙青竟背着她将女人都带到家里来了,孙青吃了豹子胆了?

“孙青!”司徒月朝孙青的背影叫了一声,语气锐利。

孙青回过身,见司徒月抱着孙晴站在门口,他赶紧迎上去道:“月儿,你怎么回来了?”

月儿一直跟着凤血,一定认识岑吟,让她看看便知是不是岑吟!

司徒月犀利道:“你巴不得我不回来是不是?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若不是凤血派他们四个出来和文书一起找岑吟,她顺便回来看看孙晴,孙青指不定背着她做些什么事!

“月儿,你误会了!”孙青赶紧解释,看了孙晴一眼,这丫头乱说了什么话?

孙晴将头埋在司徒月脖子里,不敢看孙青。

“误会什么?府中的人都可以作证,你带她回来沐浴,要不要抱到床上去?”司徒月越说越气。

孙青沉了脸:“月儿……”

“司徒月,是我。”岑吟轻轻喊道。

她没想到,司徒月竟嫁给了丞相孙青,难怪孙晴的眉眼那般熟悉。

司徒月听到这声音,熟悉而陌生,她不由得抬头看去,见刚刚与孙青对面而立的女子,着了一身浅绿色罗衫戴着面纱,满身清瘦地站在那里,这身影,是……

岑吟见司徒月愣在那里,向前几步道:“没错,是我。”

司徒月赶紧将孙晴放下,向前抱拳一拜,欣喜道:“岑小姐!”

孙青眸中一喜,真的是岑吟?

岑吟眸中微红,终于有人认出她来了,她走过去,拉起司徒月道:“多年未见,你变得漂亮了!”

司徒月起了身,看着岑吟道:“岑小姐瘦了,岑小姐,皇上和男后正在四处找您!”

岑吟疑惑:“凤大哥和哥知道我还活着?”那么大街上文书带人就是找她了!

司徒月点头:“知道了!”

“他们如何知道的?”岑吟疑惑问。

“是月浅进宫告诉皇上男后的!”司徒月答。

“月浅进宫了?”岑吟微愣,月浅若出现在凤血面前,必没有好果子吃,又问道:“月浅现在在哪?”

司徒月答:“在天牢!”

岑吟眸中一沉:“凤大哥可有说如何处置?”

司徒月摇头:“皇上只说找到你再处置,岑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出现?”

岑吟道:“一言难尽,快带我去见凤大哥和哥!”

既然是关进天牢,那就暂时不会有事,依凤血性子,若要杀他,就不会关他!

司徒月点头,赶紧派人去通知司徒秀和文书众人,岑吟找到了。

她和孙青带着岑吟快速进宫。

很快一众人便都齐聚一起,惊喜万分往凤血的圣血殿而去。

圣血殿,岑霜正在弹琴,他不知道他有多久没有弹凝绝琴了,他刻意封锁那些回忆,就是不想去想起,不想去难过,但如今得知岑吟还活着,他可以怀念与岑吟在一起的快乐日子了。

那时候有爹娘有岑吟,一家四口很幸福……

凤血静静坐在塌上听着看着,见岑霜眸中慢慢露出笑意来,心中也好受了些。

他真没想到,连无毒都没办法救活岑吟而月浅却做到了,他很好奇月浅是如何救活岑吟的,又疑惑,既然早在几年前岑吟便活了,为何没来找他们?而如今为何突然又来了?

还在通往圣血殿的九曲回廊上,岑吟便已听到凝绝琴的琴声,岑吟只觉得脚下举步维坚,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又可以见到岑霜和凤血了,这是多么令人激动万分的时刻。

孙青众人也是心头惊讶,这琴声有多少年没听到过了?

岑吟心中激动不已,脚下却越来越慢,走到圣血殿时,她仿佛走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守在门口的高昌和风华四人见到孙青文书他们都回来了,不由得奇怪。

高昌向前一礼道:“孙大人文大人司徒统领南宫统领!”

文书朝高昌扬手:“高公公起吧,麻烦通知皇上一声,就说岑小姐找到了!”

高昌一喜,朝人群中扫了一眼,扫到一个身着绿衣戴着面纱的女子,赶紧答着是,转身进去。

风华四人闻言看去,见到岑吟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他们简直不敢相信,风华喊道:“小姐?”

岑吟眸中通红,向前答道:“是我,风华绝代魅惑无双,是我!”

风华四人红了眸子,抱剑扑通跪倒在地,悲痛喊道:“小姐!”

“快起来,快起来!”岑吟向前扶他们。

“吟儿!”这时岑霜听闻高昌的禀报冲了出来,见那门外的人果然就是他思念了将近四年的岑吟,他难掩喜色,眸中一片泪光。

凤血也跟了出来,发现真的是岑吟站在那里,他松了口气,朝岑吟笑道:“吟儿,欢迎你回家!”

听到凤血这句话,岑吟眸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泪而出,放开风华,向前扑通跪倒在地,哭道:“凤大哥,哥,吟儿回来了!”

“吟儿!”岑霜也是向前跪地,一把将岑吟抱进怀中,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他的吟儿还活着,他的吟儿回来了,爹娘,是你们在天有灵吗?保佑岑家唯一的血脉还活着!

众人见岑霜跪了地,亦不敢站着,纷纷跪了地,看到这一幕,皆是红了眸子。

本以为阴阳相隔的兄妹俩,却发现还活着,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得以团聚,心中的悲苦难以用言语表达!

“哥,吟儿好想你!”岑吟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而下,四年了,她终于又回到哥身边了!

“哥也想你,哥也想你!”岑霜泪流满面,多少个日夜的想念,多少个日夜的自责,今日都汇聚在泪中,倾泄而出。

吟儿,你的命运坎坷了一生,这次哥再也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哥一定好好弥补你这些年的苦痛!

凤血向前扶起岑霜兄妹道:“地上凉,还是起来吧,有什么话进去说!”说罢朝众人扬了扬手,示意他们也起来。

众人起了身,候在一旁。

岑霜岑吟依言起身,岑吟看向凤血,这个曾经深深爱着,念着,挂着的男人,突然万千情绪汇集,她扑进他怀中哭道:“凤大哥!”

凤血搂着岑吟,任她在自已怀中倾诉委屈。

孙青和一众宫人都惊讶不已,原来除了岑霜外,凤血还会让人近他的身,而且是个女人!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凤血轻拍着岑吟的背:“凤大哥在,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以后凤大哥,霜儿,你,子衿,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听到子衿的名子,岑吟从凤血怀中起来,问道:“凤大哥,子衿呢,吟儿要见他!”

众人沉痛,皆低头不语。

岑霜眸中尽是自责,对不起,吟儿,你回来了了,却让子衿命悬生死关头。

“怎么了?子衿怎么了?”岑吟感到众人的神色不对,赶紧抓住岑霜问道:“哥,子衿怎么了?”在来凤都的路上,她都处处闻得子衿的事,难道出了什么事?

岑霜眸中沉痛道:“他此刻昏迷不醒,群医无效,只能等无毒回来,看能不能救他!”

岑吟闻言,眼前骤然一黑,身子晃晃而倒。

“吟儿!”岑霜凤血赶紧扶住她。

岑吟缓了一会儿,眼前没有那么黑了,赶紧抓住凤血道:“凤大哥,救救子衿,吟儿自生出他那一日便没在他身边,没喂他一口奶,没听他叫一次娘……凤大哥,吟儿不要子衿出事!”

孙青和众宫人心头大惊,太子是岑吟的儿子?

孙青紧紧看着岑吟和凤血,难道子衿是岑吟与凤血的儿子?难怪子衿那么像凤血,除了长相,脾气性子都像极了,凤血也极宠他,想必真是凤血与岑吟的孩子!

可是岑霜为何不生气?

其实子衿的身世,他心中一直很好奇,私下也问过司徒月,但司徒月不肯说,只是让他别去乱想,今日才知,原来是这样!

高昌心中也是百转千回,她是太子的母亲,定要被封为皇后才是,那岑霜该如何?

凤血抓住岑吟的手道:“你别着急,子衿是朕的儿子,朕自然是拼尽全力救他的,吟儿你先冷静点!”

听到凤血这话,众人又是一愣,真的是凤血和岑吟的儿子?!

“我要见他!”岑吟急道。

“他就在里面,哥带你去见他!”岑霜拉着岑吟的手,往里面而去。

凤血跟随而去。

文书孙青风华司徒秀众人跟随进去。

进了前殿,径直朝内殿而去,由芳正坐在床边给子衿擦汗。

见到凤血他们进来,赶紧起身,却见到岑霜拉着一名面纱女子,一种熟悉感闪过,她不由得叫了声:“岑小姐?”

岑吟微微朝她点头。

由芳欣喜,赶紧退到一边。

岑霜拉着岑吟过去,走到床边,痛道:“你的子衿在那!”

岑吟朝床上看去,眸光骤然一聚,眼泪再次滚落而出,小公子!竟然是她抱到丞相府的小公子!

她早该想到的,天下有谁能让丞相府的人恭敬,而小公子年龄又与子衿年龄相近,且有丝凤血的影子,她怎么会没想到,小公子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子衿!

岑霜见岑吟站着不动,不由得问道:“吟儿,你怎么了?他便是子衿,你的儿子子衿!”

岑吟捂脸大哭:“哥,是吟儿将子衿抱到丞相府的,吟儿早就在醉月楼见过子衿了!”

众人大惊,皆觉得不可思议!

岑吟抹了把泪,扑过去,爬在子衿身子上大哭道:“子衿,是娘,娘回来了,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

众人无不红眸落泪,撇过头去,不忍看这一幕。

岑霜紧紧拽着拳头,眸中泪光泛滥。

凤血走过去,握住岑霜的手,将他搂进怀中。

岑吟埋头痛哭,一遍一遍地喊着子衿的名字,哭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岑霜问道:“子衿怎么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岑霜道:“你怀着子衿时中了毒,身体虚弱,多少对子衿有影响,而且子衿早产,因而身子先天不足,这些年来药从未断过,前两天,子衿偷跑出宫,吃了醉月楼的醉鸡,沾了酒,病情加重,再无药可医!”

“怎么会这样?”岑吟大哭道:“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子衿?”她又扑到子衿的身上大哭起来:“儿子是娘对不起你,生下你来,没尽过一天做娘的责任,还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

凤血深吸了一口气,走向前道:“吟儿,不要着急,朕已经下旨召无毒回宫了,只要无毒回来,一定会治好子衿的!”

无毒?

岑吟眸中有了丝希望,她道:“三年前我见过无毒,那时候我体内的蛊毒复发,差点就死了,就是无毒救了我,他也一定可以救活子衿的!”

那一年,她的世界里一片黑暗,若不是有月浅,她怕早就死了,月浅……

“你见过无毒?”岑霜惊讶:“吟儿,告诉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岑吟擦了擦泪,握上子衿的小手,慢慢道:“那年,你和凤大哥攻打出云国,我生下子衿,已用尽毕生精力,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我求无毒让我能下地跳一支舞,我答应过凤大哥的那支舞我一支没有实现,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去,无毒拗不过我,便给我服了药。

那日是黄昏,夕阳很美,洒在雪地里,亮灿灿的,我用尽毕生所学,为凤大哥跳了那支舞,直到我全身无力的时候,才停下来,陷入了黑暗中,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有了知觉,原来是月浅救了我!”

凤血问道:“出云国的蛊毒之王,连天下第一毒王无毒都没办法解,月浅是如何解你之毒的?”

岑吟将子衿的小手贴在脸上,再道:“渊城栖月山里,有座名叫静和庵的尼姑庵,住持静和师太,是上月国的怡然公主,也是出云国出走的妃子,她手中有一只紫蜥蜴!”

岑霜总算明白了,难怪他们找不到月浅,原来在栖月山!

凤血顿悟:“原来那只紫蜥蜴根本没有进到假山,而是被人带走了!可恶的云初!”

岑霜不解问:“无毒说当时你已经断了气,就算有紫蜥蜴也无法救活你!”

岑吟再道:“她手中不止有天下蛊王紫蜥蜴,还有起生回生的还阳丹,是还阳丹救了我!”

凤血岑霜一惊,凤血道:“她手中竟有天下至宝还阳丹!云烈真是蠢货,竟会负了这样一位女子!”

岑霜叹了口气道:“这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云初给吟儿下毒,云烈帝负了怡然公主,怡然公主救吟儿,这都是因果循环!”

“既然你活了,你为何不来找朕和霜儿?”凤血疑惑问。

岑吟徒然冷笑道:“造化弄人,死而复生的我竟空白了所有的记忆,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众人惊愕,失忆?

“那时候我只知道,有个叫月浅的男人,日日陪在我身边,守在我病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才慢慢好了起来,那段时间,我什么痛苦都没有,我每天活得很开心,听禅拜佛,穿梭山林,心中前所未有的静。

可是后来我感染了风寒,引发了体内未解尽的蛊毒,差点死了,多亏遇上无毒,是他解了我的蛊毒,而我……”岑吟止了话,掐断那三年的事,再道:“前不久,我不小心撞到了头,这才想起了所有的事。”

听完岑吟这些年的事,众人皆是疼惜叹了口气。

凤血眸中复杂,看不出来,这月浅倒对岑吟一片痴情!

岑霜也对月浅改变了丝看法,多次救了岑吟,便算得上是岑吟的救命恩人了,但杀死月落及毋落族无数条性命,这笔账,他始终要与他算上一算的!

岑霜走过去,拉起岑吟道:“能回来就好,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去想了,等无毒回来医好子衿,我们一家人就开心地在一起,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岑吟点点头,紧紧握着岑霜的手。

凤血赶紧对由芳和高昌道:“马上整理出宫殿来给岑小姐,派些得力的宫人伺候!”

“是!”由芳高昌赶紧去准备。

凤血对孙青道:“孙青,再传朕旨意,命全国各地官员,帮忙寻找无毒,务必要找到无毒。”

“臣领旨!”孙青抱拳一拜离去。

“文书,调人守住城门,只要见到无毒出现,马上带进宫来!”凤血又对文书道。

文书抱拳一拜:“臣领旨!”亦转身离去。

凤血看向岑吟道:“吟儿先回宫休息,若无毒回来,朕第一时间通知你!”

岑吟看向子衿,不想走。

岑霜道:“看你瘦弱的样子,别救回了子衿你却垮了,先去好好休息,让子衿醒来就能看到健康的你!”

岑吟点点头。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文书与孙青一同出宫。

孙青想了好一会儿,还是问文书道:“皇上好像很喜欢这位岑小姐!”

文书答道:“当然,她是男后的妹妹,皇上当然喜欢!”

孙青道:“可我觉得就算她不是男后的妹妹,皇上也很喜欢她!”

文书问:“你想说什么?”

孙青看向文书,小声问道:“太子是不是皇上与岑小姐生的?”

文书步子骤然止住,不可思议地看向孙青:“孙大人,你不怕皇上割了你的舌头,这种话也可以乱说!”

孙青脸上一惊,也觉得这话说得太放肆了,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道:“你就当我没说。”

文书继续往前走:“孙大人还是不要乱猜,这事除非皇上说出来,我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我想月儿也一样,若她会说,你早就知道了不是!”

孙青点头:“没错,我与月儿和虽是夫妻,但她忠于皇上的心无比坚定!”

文书笑道:“不止月儿,我师姐,南宫二人五龙还有贺长空他们,我们都忠于皇上,难道你和苏仕学不是吗?”

孙青道:“当然,鞠躬尽瘁!”

“那便是了!”文书笑道:“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我当初是如何认识皇上的?”

孙青答道:“非常想知道,上次你还说你曾要杀皇上呢!”

文书笑意更浓了,说道:“那时候我还没跟着皇上,我跟的是凤渊的四王爷凤谨,我虽知四王爷品行不正,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亦随他身后,而四王爷却被皇上杀了,那时候皇上是凤临门门主,行事张狂,你可有听间,他连自己的父皇的寿宴都敢送棺材!”

“这事全国皆知,孙青再孤陋寡闻也闻得,我们的皇上不止语出惊人,事出也是那么惊人!”孙青眸中尽是敬佩。

“皇上杀了四王爷,凤蓝帝都不敢拿他怎么样,而那时的我,心中却执意要为四王爷报仇,以报四王爷的救命之恩!”文书说着,心中叹道,那时候真是傻!

“传闻皇上的武功很高,我虽不懂武功,但看皇上当初打苏心妍那一掌,上次打月浅那一掌,我便可知,皇上的武功真的很高,我想那时候,你一定不是皇上的对手!”孙青道。

文书摇头:“不是那时候,现在我也不是皇上的对手,月浅的武功得高人真传,是上月国第一高手,可他连皇上一招都接不上,我算哪回事?连皇上的身都近不了,但我还是想要杀他,日夜都想,皇上见我实在想杀他,便给了我一本秘籍,让我练好了再去杀他!”

孙青惊得下巴差点落地:“皇上还给你秘籍?”

“是啊,可是我真的很没用,就算练成了秘籍上的武功,还是杀不了他,那一次,皇上实在是被我缠烦了,便拿了把匕首出来,让我捅他一刀,说如果能杀死他就算是为四王爷报仇了,杀不死,也算报仇了,而我要一辈子听他的话!”

“后来呢?”孙青问,然后笑而自答:“显然皇上没事!”

文书点头:“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皇上中了我一刀,流了很多血,他竟然没事,我禀承诺言,便跟在了他身边,那时候,皇上可没让我吃苦头,我从他身边的扫地下人开始做起,一直到今天的位置,皇上真的教会了我很多!”

孙青心中颇有感触:“你杀了皇上一刀,皇上仍旧如此看重你,皇上的大度无人能及!”

“是的,这是我最佩服皇上的地方,恩怨分明,是你错了就错了,不是你的错,他半点不会冤枉了你,我想当初皇上便是看到我对四王爷的愚忠,所以才会重用我!”文书领悟道。

“我想也是,一个对恶主都能不要性命的人,确实可以重用,文将军,我开始佩服你了!”孙青笑道。

文书蹙眉:“以前你很瞧不起我吗?”

孙青道:“不是瞧不起,而是不了解很多事,看法差异,觉得你是占着皇上的看重,所以才有今日。”

文书也不恼,回道:“难道你不是因为皇上看中才有今日?”

两人相视一眼,莞尔大笑。

孙青感激道:“得明主如此,是天下百姓之福,是我们做臣子之福,自古帝王无情,而我们这位皇上确是有情得很,无论对兄弟,对朋友,对臣子,对下属,该罚的不会少罚你一分,该重视的也不会少重视你一分!”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会这般死心塌地为他效力,因为他值得我们为他如此,哪怕舍掉自己的性命也是值得的,不过……”文书笑着看向孙青道:“皇上不会让我们舍掉性命!”

“哈哈哈!”孙青赞同文书的话中,开心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文书也大笑起来。

两人边说边笑出了皇宫。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过了两日,无毒终于赶到了凤都城,这一路而来,可是累死了几匹马。

他拉停马儿看了一眼城门上若大的凤都二字,心中隐隐有丝莫名的情绪闪过,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回来了,原来他也是那么怀念在这里的时光。

扬鞭就要进城,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挡在了他的马前。

他收了鞭子看去,看着那个满身寒气握着剑站在前面的男人,思念滚滚倒出。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无毒,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齐墨的眸中也尽是思念。

若不是他早一天回来,怕是又要错过无毒了!

无毒沉了好一会和,抬唇道:“太子有难,等我救了太子再说!”

“你确定你不会再不辞而别?”齐墨问。

无毒答道:“不会。”

齐墨眸中一喜,他知道无毒从不撒谎,也知道他既然说出,必会做到!

“我等你,就在城外等你!”齐墨喜道:“如果你不出现,我就等一辈子,等到老死为止!”

无毒眸中一沉,情绪复杂再复杂,好半响点头道:“好!”

齐墨心头激动万分,让开了身。

无毒看了齐墨一会儿,扬起鞭子挥下,驾马快速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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