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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正午。
围观的百姓早已散去,京城内摆摊的小贩恢复了叫卖,盘算着今日得赚几钱。浩浩荡荡的队伍被妥善安顿,女帝在正殿设宴为归来的诸位将领迎接洗尘,却独独寻不见公主的影踪。
宫外的树林。
凤临拽着春裳竭力快跑,不多时便失了劲头,俯着身子喘息不停。
“累死了累死了。早知会这般折腾,便不该出宫。还好,没有错过傅将军回城,瞧她那般英姿,果真女中豪杰,不输男儿。”
“公主,快回去吧。咱们偷出宫外太久,若是被女帝知道...”春裳言而又止,终是怕极了女帝的责罚。不过想想,便失了底气。
凤临亦害怕被罚,不等把气喘匀,忙不迭地拽着春裳直奔出来的地方。
二人跑得甚急,满头大汗。险些虚脱之际,终是找到了宫墙角落的狗洞。“春裳,咱们得快点儿!若是被问及去了哪里,就说在假山那里陪我读书。”凤临这边嘱咐着春裳,一半身子已经探进了狗洞。
哪知话音刚落,她停在原处动也不动,似是被卡住了身子,又似是...
“公主,你怎么了?”春裳疑道。
凤临没有答话,僵在原地失了该有的动作。半晌,她往后退缩一步,弱声道:“母帝...”
凤临眼前站着的,便是大元的女帝凤雅。她身着龙纹宫袍,腰间系着白玉佩饰,靴边更有金线缝绕,无比尊贵。“怎么,你打算一辈子缩在这里么?还不给朕出来!”凤雅沉声喝道,眉宇间已然有了怒意。
春裳在宫墙外听见了女帝的声音,暗道一声“惨了”,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是,母帝。”
纵有万般不愿,凤临还得从狗洞出来。春裳随她后边儿爬了进来,维诺地跪在地上,道:“陛下,春裳知罪。是春裳求着公主出宫玩耍,公主本不情愿,若非春裳执意...”
“闭嘴。她若不愿,你如何说得动她?”凤雅甩动袍袖,着身边的嬷嬷道:“你们把公主带回寝殿,沐浴后着她抄背《帝术》,非百遍不得用膳,亦不准歇息。”
“遵陛下旨意。”嬷嬷道。
抄背《帝术》百遍?!
闻言,凤临险些瘫软倒地,有心讨价还价,未等开口,已在女帝凌厉的目光里失了勇气。就连春裳亦是被此番责罚吓到,尽是无奈地盯着凤临,求不得,帮不得。
“还有你。”女帝哪里会把春裳漏掉,她眼盯着跪在地上的娇俏少女,道:“公主任性妄为时,你本当严词阻止,未料竟随她胡闹!现在尚且这般,若他日公主继位,你可曾想过后果?去吧,戒尺十下,另抄《宫训》百遍。”言罢,重回正殿摆宴。
正殿,百桌宴。
文武官员各居其位,美酒佳肴,舞乐作伴。
傅雪迎坐于百官首位,端酒欣赏艺妓舞姿,心有所想,面无表情。她身边的副将佘岚从来最得她的心意,偶尔言谈几句,目光轻扫,迎面尽是满脸阿谀的文官。
“将上,女帝回来了。”佘岚道。
傅雪迎未有动作,继续眯眸饮酒,浅酌半杯,轻启薄唇:“我知道。今日陛下设宴,你无需拘谨,想喝便喝,我不会怪责。”
佘岚没有动,斜眸望着居于正座的女帝,悄悄握紧双手。然而,傅雪迎却是摇头,伸手覆于她的拳上,轻声道:“不可。”
“今日傅将军大胜而归,朕敬你一杯。”凤雅的声音自位上传来,她饮尽杯中美酒,又道:“傅将军在外征战数十年,扬我大元国威,百姓亦得安居,实在功不可没。朕今日着封傅将军为护国御师,赐一等爵位。诸军功将,皆有封赏。来,朕再敬一杯!”
“臣等随敬傅将军!”众官附和道。
傅雪迎得女帝封赏,遂起身跪于大殿中央,道:“臣傅雪迎,谢陛下恩典。”
洗尘宴后。
女帝凤雅于花园单独召见了傅雪迎。
二人抛却了君臣的繁文缛节,赏百花,忆旧事。
“辗转光阴十余载。雪迎,你可还怪我?”凤雅站住脚步,不再以朕自称,更显亲近之心。
傅雪迎在她身后停住,摘一朵桃花,撒了散落的花瓣。她道:“如今你做君,我是臣,为的皆是百姓社稷。怪?我当如何责怪?”
“当年母帝同时将我二人带回宫中,你样样不输于我。然而,母帝却择你习武,随军历练。若我那时执意阻拦,你岂会受那么多苦?直至母帝驾崩,亦不得而归。”凤雅道。
旧事重提,傅雪迎心中难免伤怀。她负手而立,面对着花园里争奇斗艳的百花,顿时失了赏花的心情。沉默时,凤雅的声音二度传来:“雪迎,你我可还是姐妹?”
如何不是?又如何是得?
当年的女帝之位,分明该是她的。若非凤雅封锁了母帝病重的消息,她如何会错失见母帝最后一面的机会?历代女帝,凡有心选定储君,都会对其加以历练,更会赐帝姓以视己出。
而母帝,她姓傅不姓凤。
“又如何不是呢?”傅雪迎浅笑道。指间花瓣碾染落下,再无曾经模样。她略有感叹,又道:“我奉命出征十载,而今归来,一切恍若变了模样。初时闻你纳了皇夫,后又诞下龙女。而我,沙场多年,终是一人。”
“没有喜欢的人么?若是有,我便为你做主。”凤雅笑道,暗自宽了心绪。
做主么?
傅雪迎转过身来,“有,但不是时候。”她略有深意,不等凤雅细思,又道:“我还不曾见过临女,有机会,倒要瞧瞧。”
提到凤临,凤雅难免无可奈何。她道:“不怕你见笑,临女如今已有十二,仍不知收敛心性。此番设宴,她本该在场,谁知竟偷跑出宫,过午才归。雪迎,如今你回来了,我有意让她随你习武,骑马射箭亦不能少。历练一番,想必有所成熟。”
“宫中武师甚多,何须我教她呢?临女年岁尚浅,纵是喜好玩闹也属常情。陛下当给她时间,才不致适得其反。”傅雪迎道。
凤雅摇头,道:“宫中武师到底只是些花架子,百官之中,我唯独对你放心。临女由你管教,我自然心安。那孩子通文不好武,又心思单纯,他日江山交与她手,我实在担心。”言语间,凤雅指着不远处的寝殿,又道:“不妨随我过去瞧瞧,临女被我罚抄《帝术》百遍,不知抄得如何。”
“是。”傅雪迎于凤雅身后随行,面无波澜。
凤临被伺候着沐浴过后,着一件金色小衫披在身上。她端坐于书桌前,执笔抄写书中内容。不过几页,已是叹息连连。两位嬷嬷在她身边候着,时而磨墨,时而劝促她专心抄背。
“本宫好累。”凤临颓然仰于椅背,腹中略感饥饿:“李嬷嬷,你打小就疼爱本宫,舍得这般严肃吗?本宫好饿...”
“殿下,老奴知道您饿。可陛下那边儿已经交代过了,若您不能把《帝术》抄背完,便不得吃喝,更不得歇息。”李嬷嬷为难道。
她自然是疼惜公主的,只是女帝已有旨意,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哪儿敢违逆?
这般听着,凤临满脸哭丧地趴于桌前,脸颊沾了少许墨迹,失了白净。
“堂堂公主,坐没个坐像,成何体统!”
凤雅严厉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凤临当即坐正身子,两位嬷嬷亦恭敬地施以宫礼,道:“老奴见过陛下,傅将军。”
傅将军?!
闻言,凤临突然转过头来,果然瞧见随于女帝身后的傅雪迎。她仍是一身戎装,笔直地站在原地。面容冷淡,不见丝毫情感。
“傅将军也来了。”凤临放下手中毛笔,双眸隐含喜悦。
她自是不知,傅雪迎见到她的瞬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她的脸上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便是见到心上人的情不自禁。“傅雪迎见过公主殿下。”她走上前来,望着凤临姣好的面庞,半跪在地,抬手抹去她脸间墨迹。那般柔滑细嫩的触感,随指间蔓延心坎,勾起了沉睡至今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