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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和鸣的吻铺天盖地将晴瑟笼罩。
彼此的距离一拉近,此刻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他身上的酒香气扑面而来。
清冽的烟草味和醇香的酒味悉数送给她,舌被他吮得发起了麻。
晴瑟脑子空白了片刻,随后猛然惊醒,她推搡着他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可他力气太大,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
他的吻,炙热,猛烈。如同狂风海啸,来势汹汹。也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得到了发泄的契机。
雪越下越大。
落进了她的颈窝,刺骨的凉意钻进来,晴瑟猛的打了个哆嗦。她也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沉沦,也提醒自己不能动摇。
她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潜力,一使劲儿猛的将段和鸣推开了,段和鸣猝不及防,往后退了一两步。
他像是真的喝醉了,身形微晃,有些站不稳。他没有穿外套,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领口微皱,松开了几颗扣子,脖颈线条流畅而性感。他望着晴瑟,眼神朦胧不清。
雪花落在了他的发丝和眼睫,摇摇欲坠。
此刻的他,竟莫名有一种,凄美的破碎感。
晴瑟的心脏仿佛在抽搐,很难受很难受。
她抓紧了自己的衣角,指甲嵌入了手心,她将头偏到一侧,躲开了他的目光。
“兮兮。”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忽然开口叫她。
晴瑟没有回应,仍旧偏着头没有看他。
可他似乎不在意这些,自顾自的叫她:“兮兮。”
声音沙哑,温柔得不像话。
他抬起腿朝她走来,雪被踩得滋滋响。晴瑟下意识想躲开,可他却先她一步,来到她面前,再一次将她搂进怀里。
他抱得她很紧,像是极寒之人汲取最后一丝温暖,恨不得将她嵌入骨血之中。
“兮兮,你告诉我。”他的呼吸喷薄在耳侧,刺激着最敏感的那一块肌肤,声音很低,几乎是几不可闻的气音,他问:“怎么样才让你觉得有意思?”
晴瑟怔住,身体一僵。
她呆愣着,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脑子里只有他刚才问的那句话,她在想,是不是听错了。
可紧接着,他重复了一遍:“你不是说我没意思么,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让你觉得有意思。”
段和鸣躬着身,将她抱紧,似乎整个人都依附她而生,他低声喃喃:“我去学,你说,我去学,好不好。”
他一次次向她证明,她没有听错。
段和鸣还是段和鸣,可好像跟以前的段和鸣不太一样了。
他生来与众不同,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站在金字塔最顶端,高傲到了骨子里。
可此时此刻,他好像脱去了他的傲骨,变成了一介凡胎。脆弱、卑微、不堪一击,将他的骄傲踩在了脚下。
晴瑟浑身颤抖。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强装着镇定:“你....你喝醉了。”
“我没醉。”段和鸣捧住她的脸,直勾勾的看着她,眸内一片迷离,没有了以往惯有的锋芒与犀利,但他的眼神却格外的炙热而虔诚。
话音刚落,他便低下头,寻她的唇。
她知道,他真的醉了。
如果没有醉,那么骄傲的段和鸣不会这么低声下气。
正因为她知道他喝醉了,她产生了一丝侥幸心理,或许他第二天什么都想不起来。
所以最终她还是没能抵挡住心动,还是忍不住沉沦和动摇。
她没有再推开段和鸣,而是主动搭上了他的肩膀,踮起脚昂起头,迎合他的吻。
这一次得到的回应不再是抗拒和挣扎,段和鸣像是得到了某种激励,便吻得更深。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带着她一同钻进车内。
晴瑟跌入柔软的皮质座椅,段和鸣压在她身上,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下来。
他的手很凉,晴瑟猛的抖了一下,不过并没有躲开,而是更主动的朝他靠近。
她的外套被他剥落。毛衣的领口滑至肩膀。
晴瑟咬紧下唇,手搂紧他的脖子。
正当一切都即将失控时,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闹钟铃声。
段和鸣的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印上温柔一吻,“兮兮,新年快乐。”
是啊,新的一年来了。
晴瑟突然好想哭。
“新年快乐。”晴瑟忍着声音中的哭腔,保持着平静。
段和鸣趴在她身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嗓音倦懒,尾音拖得很长,显得有几分委屈,“我不快乐。”
晴瑟如鲠在喉,她张了张唇想说话,可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
段和鸣抚摸她头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原本急促粗重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有序。
晴瑟躺着没动,迟疑了一会儿,她轻声开口:“段和鸣?”
段和鸣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候才确定,段和鸣睡着了。他是真的喝醉了。
晴瑟不由笑了一下,很轻。
她没有推开段和鸣,而是抬起胳膊抱住了他,贪恋的汲取他的气息。
她竟然开始享受此刻,幻想着时间能停留在这里,多好。
这样,就不用面对那些糟心事。
“你们不进屋,在外边干嘛呢?”
段和寜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
晴瑟吓了一大跳,她条件反射推段和鸣,想把他推开,可他实在太沉了,像一座山压在她身上,根本推不动。
段和寜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他们躺在车里。
自己那挨千刀的弟弟正趴在小姑娘身上呢。
“他....喝醉了!”晴瑟生怕段和寜误会,语无伦次的解释:“他睡着了。”
晴瑟这么着急,倒是把段和寜给逗乐了,打趣道:“到底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
晴瑟又推了他一下,“喝醉了,也睡着了。”
事实证明,段和鸣是真的睡得沉,怎么推他都推不醒。
晴瑟一推他,他趴在她身上的身体就随之动弹几下,这时候她就觉得腰那块儿凉飕飕的,冷风不停的往里钻。
她一愣,意识到他的手还放在.....
晴瑟的脸瞬间发起烫来,她手忙脚乱的将段和鸣的手给抽了出来。
即便她的动作迅速且不易察觉,可段和寜是多么眼尖的人,自然是看到了,倒也没觉得尴尬。
瞥了眼睡得天昏地暗的段和鸣,会心一笑:“这臭小子,喝醉就喝醉,专门跑来占小姑娘便宜。”段和寜说得大义凛然,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段和鸣的背上,颇有为晴瑟讨回公道的架势。
这一巴掌可不轻,“啪”的一声,清脆得很。
段和鸣睡得再死,那也不可能感受不到疼痛。
他无意识的蹙着眉闷哼了一声,总算挪动了一下。
段和寜便趁机将他拽到了一旁,晴瑟顺势坐起身,她头发凌乱,衣衫褴褛,一坐起身,领口便滑落,露出了洁白单薄的肩膀。
晴瑟低着头,尴尬得不得了,将衣服整理好,慌慌张张披上外套。
“和寜姐,咱们把他扶上楼吧。”晴瑟穿好衣服,说道。
段和寜认真的点点头:“是不能让他在这儿睡。”
晴瑟下了车,站在车门前,正要去拉段和鸣,段和寜又大喘气儿似的,一本正经的补了一句:“可他不能睡我家,他认床,而且也没房间给他睡,把他扔沙发上明儿一早起来还不得骂死我啊。”
晴瑟一头雾水,下意识反问:“不是有客房.....”
段和寜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全是bug,可她还是硬着头皮圆,干笑了声:“对啊,他就是睡不惯客房的床,我也认床,我不可能让他睡我床,不然该我睡不着了,还有其他房间全是灰,根本没法睡呢。”
“.....”
晴瑟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只能把他送回他家了。只是吧.....他醉得不省人事了都,一个人在家,没人看着肯定不行。”段和寜叹了口气,随后揽住晴瑟的肩膀,笑得很不好意思,“晴晴老师,你看,我明天还得去医院值班,我实在是没时间....所以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他一晚呢?看他这么可怜的份上。”
晴瑟坐在后座,段和鸣的头枕在她的腿上,司机在前面开车。
车内异常的沉默。
晴瑟琢磨着等会儿把他送到家了,她就顺道让司机把她送回去。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宿舍早关门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段和寕家,她只能去找个酒店住一晚。
没多久就到了段和鸣的家。
司机大叔搀扶着段和鸣回了房间,便对晴瑟说在楼下等她,晴瑟没急着走,而是先去给段和鸣泡了一杯蜂蜜水,怕他第二天难受。
泡好了蜂蜜水上楼。
段和鸣也知道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他坐起身来,胡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往地上一扔。
晴瑟趁他还有一点意识,连忙端着蜂蜜水小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以防他倒头就睡。
“先喝点蜂蜜水。”晴瑟耐心的哄道,“喝了再睡,不然会难受的。”
段和鸣两眼迷离无神,黑漆漆一片。像望不见尽头的深海。
瞥了她一眼,反应迟钝了好半天,这才猛的反手扣住她,将她往面前一扯。
扯入他怀中。
她猝不及防,手中的水杯顺势打落在地,浸湿了地毯。
她往他身上一扑,都还没来得及挣扎,段和鸣就握住她的肩膀,翻过身,将她压在身下。
轻轻柔柔的吻她。
他的手下意识往下探,结果碰到的是她厚重又碍事儿的外套,他又几下将她的外套脱掉。
意识到一切都在脱离正轨,晴瑟双手挡住他,“段和鸣,你让开。”
“兮兮。”段和鸣就只是抱着她,没有再动手动脚,躺在了她身侧,胳膊沉沉压在她身上,哑着声音:“陪陪我。”
晴瑟真怀疑段和鸣没醉,这半天是不是在装醉?
“你是不是没醉?”晴瑟问。
段和鸣没动,闭着眼睛,懒懒的“嗯”了一声:“我没醉。”
晴瑟没说话。
他鼻音重了些,又说:“我还能喝。”
“......”
她不由觉得好笑。
此时此刻的段和鸣,真像一个耍赖的小孩子。
晴瑟一动不动,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段和鸣又睡着了,他并没有再胡作非为的脱她衣服,也没有动手动脚乱摸。
应该没装醉。
见他睡着了,晴瑟试图起身,结果他像八爪鱼一样扒拉着她,她根本挣脱不出来,而且要说他睡着了吧,他好像确实睡着了,但只要她一动,他就立马有所感应,双臂像藤蔓,将她越缠越紧。
折腾了一会儿,她都累出汗来了,一点劲儿也没有了。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挣扎。
大不了明天早点走就行了。
只是司机还在楼下等她,她现在又走不开,而且也没有司机的电话。没办法,只能给段和寜打电话,让她通知司机不用等了。
打完了电话后,她定了一个五点的闹钟。
手机搁在一边。
她翻了个身,正对着段和鸣。
他的脸近在咫尺,她的目光从他精致的眉眼渐渐落到他菲薄的唇。
心念微动,她小心翼翼吻了吻他的唇,蜻蜓点水一样的吻,一触即离。
“晚安。”
凌晨五点,闹钟响了。
晴瑟几乎立马清醒了过来,她忙不迭将闹钟关掉。
段和鸣还是抱着她,可是不像昨晚抱得那样紧了,只是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腰上。
晴瑟小心谨慎的将他的胳膊拿下去。
室内还是一片漆黑。
晴瑟不敢开灯。
她轻手轻脚,动作极其缓慢的起身,坐在床边,摸着黑穿衣服。
“啪”一声。
突然间,台灯被打开,漆黑的房间霎时间点亮了一片氤氲的昏黄。
晴瑟背脊一僵。
段和鸣清冽而沙哑的嗓音在身后缓缓响起:“你怎么在这儿?”
晴瑟颇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她机械般回过头。
段和鸣坐起了身,半靠在床头。
那双深邃的眼睛已然不见任何一丝恍惚和迷离,恢复了以往的犀利和盛气凌人。
他眉眼之间还残留着刚睡醒时的惺忪,宿醉让他不适的皱起了眉,感受到胸口一片凉意。
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胸膛,随后又看了眼晴瑟只穿了一半的毛衣,脸上的神情忽而变得复杂起来。
晴瑟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便立马开口解释:“昨晚你喝醉了....”
然而话才刚说了一半,段和鸣就笃定般打断:“所以你趁我醉了就把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