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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雨石肚子里有团火,身上有淤还吃发物寒物,躁得慌。“是不是你们班啦啦队那个姐姐的啊?爷都记着呢。”
“你就不能找双袜子穿?大冬天露脚踝瞎瑟。”杨兴摸他脚腕一圈竟是光溜溜的,又奇怪纪雨石记性这么好,“你怎么记得我们班的女生?别是上人家了。”
“爷有柔柔,不上别的姑娘。”纪雨石确实不会吃螃蟹,嘬完了蟹膏,剩下的几乎是浪费。
杨兴把他不吃的螃蟹钳挨个剪开,心里百转千回。纪雨石说话总半真半假的,可梁语柔总像个微妙的存在。“你可别祸害姑娘……”他胡乱地挑着蟹肉,退敌千里地问他,“说得就好像你没喜欢过女生似的。”
“我喜欢女生?喜欢谁啊。”纪雨石吃完一块,碗里又多一块,明知道每一口都像慢性服毒,可他想饮鸩止渴。
“就是……梁语柔呗。”杨兴手上一用力,叫蟹腿的刺给扎了。拇指肚立马挤出一颗血珠。
纪雨石筷子一停,像说个大秘密。“这个问题上我走过弯路。”
杨兴嘬着拇指等他往下说。
“我有段时间特别……乱,高中的时候吧。心里特乱,特慌。”纪雨石低着头说,下意识地玩儿姜丝,眨眼的频率也不大自然,“我不是一上来就特别猛的那种,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其实再往前想想,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不大对劲儿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杨兴很理解他说的这种乱,他也有过。
“我以前觉得自己不是,最起码不全是。”纪雨石经历了半分钟的沉默:“因为我觉得自己喜欢柔柔。我们仨从就一个班,每天都见面,一天见不着他俩我就浑身难受。我没喜欢过别的女生,柔柔是个例外。”
杨兴的脸色开始特别难,敢情除了防男孩儿,还有姑娘。
纪雨石接着往下分析自己:“我不知道别的同性恋什么感觉,反正柔柔对我特别重要。就算我将来不结婚,我也能娶她。”
“那你努力吧,别让她跟你过苦日子。”杨兴大大方方地说,蟹钳里的肉全浪费掉。
“努力个屁啊,我亲过柔柔你信么?”纪雨石这会儿开始不好意思了,“高中在他家玩儿,睡着了我亲的。”
杨兴现在也能懂什么叫恨极了,就现在,他恨死了。“你这人臭流氓吧?”
“你别把我说那么难听,就偷着亲了脸。我试试……”纪雨石脸上真挂不住了,红一阵白一阵的,“然后柔柔醒了,差点儿没把我当场打死。”
“活该。”杨兴苦苦地说,还幸灾乐祸。
“唉,是活该。因为我弄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我总觉得自己喜欢她,可我对别的女生都不来电。不怕你笑话,我特别在意梁语柔这个人,我还特羡慕梁搿h绻也皇峭粤担绱徘ニ蚁缕噶恕?赡苁强此粤肽切∽雍茫揖拖胍梦揖拖不陡绺缃憬阈腿烁竦哪兀前桑俊
纪雨石说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可梁语柔确确实实是他躁动不安的青春期中最特别的一个人。但是他后来懂了那不叫喜欢,大概是一种依赖。
“那你喜欢男人怎么娶她?”杨兴面上不动,心花乱炸。
“这个……唉,你不懂,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梁家今天说让我准备,我明天就和她去民政局。”纪雨石抖着膝盖说,不知道杨兴干嘛问这些。自己喜不喜欢女人这不是很明显的嘛,还至于这么问。
这人当年保送到底是不是真的?灵性呢!
杨兴有意无意地给他挑蟹肉,瞄着他那副瑟的样儿,笑了。他不觉得纪雨石真喜欢柔柔,梁语柔更别说了,把他当弟弟宠着。不过他倒是理解纪雨石的那份模糊,青春期的高中生太容易冲动了,别说他,就连自己那时候都是。
有时候写着卷子,思路就能偏到别的地方去,鸟儿就这么起飞了。
“师兄你笑什么啊?还笑得这么贼!”纪雨石一只脚踩着凳子说,跋扈极了,“我再怎么乱都是自己乱,高中可没有什么前女友。你到底怎么回事儿?立不立字据!”
“不立,我没你那么浪。”刚才还是绷住了笑,这下完蛋了,杨兴干脆专注地笑开,把瞳仁都笑亮了,把最后一块蟹肉直接喂到纪雨石嘴里。
纪雨石气不过又吃人嘴软,咂咂嚼着,觉得今儿这碗螃蟹醋可真够酸的。这时光端着大蒸锅过来,满满当当全是大闸蟹。
“哥你买这么多啊!后面还几十只呢!”光桌上的蟹壳,收拾得干净无比,都能拼回去,立马递过去一个公蟹,“哥我也想吃蟹腿了。”
杨兴叼着牙签,接过来掰断再剪,可能是刚才太顺手了,一筷子又扔纪雨石的醋碗里。
隔日第二场雪来了。好在地下室供暖很足,在屋里可以穿短袖。纪雨石像模像样坐着,改着鸡不约的平面图。
杨兴中午冒着雪回来,一进屋整个人湿漉漉的。“还画呢?也不给师兄。”
“爷干嘛给你啊?”纪雨石心怀鬼胎地他换衣服,从外卖哥变回了大帅逼,就知道他下午要去同学会了。
“迟早也得啊,不如先给师兄过目一眼。”杨兴想,纪雨石早起晚睡地查资料,还知道跑去问刘厨餐饮装修,认真程度可见一斑。可是把图纸瞒得滴水不漏,恨不得睡觉也藏底裤里。
纪雨石从背后他,想象高中杨兴的青葱年华,那身校服怎么穿怎么好。一手拉着女朋友,一手帮女朋友推自行车,切,多配啊。
“我晚上早点儿回,你是去阿旺吃还是等我带回来?”杨兴明知故问,纪雨石那嘴可挑食。
只不过他想听纪雨石说等着他。
等这一个字,是有很多意思的。是在意了,是惦记了,是期待了,或者再深一些,是想念了。
纪雨石他拽逼拽的,不说话。气晕了,什么前女友同学会的,至于新买一身衣裳吗?至于吗?你丫不是同性恋吗?
“不说话啊?”杨兴套好羽绒服,细细品味纪雨石脸上扭曲的表情。这人孩儿似的,必须哄。
站在椅背后头,两只手支着桌面,把人困在怀前。杨兴舒服地困着他:“真不理师兄了啊?”
“谁那么搭理你啊,赶紧滚。”纪雨石特别想往后靠,用后脑勺狠狠撞他下巴。
“晚上想吃什么?”杨兴拿着劲儿又问,笑意足足的。坏透了,他就是故意的。
纪雨石丧眉耷眼开始轰他:“滚滚滚,快去快去!下雪环路不好走,大晚上堵死你!”
“那师兄走了啊,朋友别想我,傻乎乎的。”杨兴不轻不重地碰了他一下,鼻尖碰鬓角。他就买了件衬衫,没想买回来之后纪雨石就拿腔拿调的。
就差趁人不备,拿剪刀撕了这件衣裳。杨兴藏不住笑,轻轻带上了门。
“去特么的同学会……”纪雨石听见锁芯撞了,白眼才翻出来,抱着白雪发牢骚,“你说二师兄这人怎么这么骚啊?他无情无义,什么老同学这么重要,瞧给他美的。”
白雪如今出落成公主,明明是公猫却生得精致。这时候不停啃他的克罗心戒指,好像对这个贵重物品很有意见。
貌似感觉得出来,这戒指的身价高过了它,和杨兴一样的脾气,不爽。
纪雨石心烦,画也画不好了,趴在桌子上转笔。他不会,怎么转怎么掉,刚想上游戏找光和他徒弟发牢骚,不心点进了杨兴发来的新微信。
[大老婆:闹什么脾气啊,我杨兴是同性恋行了吧。晚上想吃什么啊,傻乎乎。]
这还差不多。纪雨石露出一副人得志的坏笑,把脸埋进臂弯,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躲笑。他要面儿,才不能让白雪他这幅样子,生这么大气,结果一哄就好了。真特么的傻乎乎的。
杨兴先去花卉市场买鲜花。如纪雨石所言路上堵成一锅粥,直到下车才收到回信。
[石头不懂事:爷要吃素菜!功德林!杨兴你丫飘了。]
几乎是下一秒,新信息又来,姑娘使性子似的。[石头不懂事:晚上十点必须回来啊,我一个人害怕。]
杨兴着手机笑,纪雨石被人惯出一身毛病,从不委屈自己,再怎么生气,问他吃什么他都不会客气。着花卉市场里七七八八的人,可能自己叫花海的香气给熏晕了,鬼使神差回了个晚上等着我。
这气人的石头竟然该死的傻乎乎。杨兴的心思全在这个病句上。
到周老师家已经迟到了,班干部只差他一个。体委章鹏天给开的门,一见面就朝杨兴两腿中间踢。
“靠,你丫还这么孙子!”杨兴和章鹏天太熟,这人总来这套,“帮我拿着!你们怎么来这么早啊!”
章鹏天以前是圆寸,现在还学会用发蜡了,把杨兴的花摆在餐桌上,凑齐七大把。“让你丫早点儿非不听,多他妈堵车啊!”
“我可听见有人说脏话了啊。”周凤霞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切好的甜橙。后面跟着的是学习委员,杨兴的前女友罗青青。
“周老师好,您一点儿没变啊!”杨兴立马变回乖巧高中生,直接给恩师一个大拥抱。稍一抬头对上罗青青,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来啦,大天说你堵路上了。”罗青青确实漂亮,上三届下三届地找,绝对没有比她拔尖儿的。杨兴本来还挺尴尬的呢,再往下一,肚子都起来了。
“你……你这是?”杨兴她,不敢猜,又周老师,“有了?”
一说完罗青青就笑了,把橙子塞给了杨兴,刁蛮多出几分温婉来。“刚过5个月,你们可别说我怀孕就胖啊,我真生气。”
“你真不胖,再胖0斤正好。”杨兴特别渴,拿了一块橙子叼着。这会儿从房跑出4个人来,班长团支他们,拿着几个大本子往杨兴身上拍。
班长于刚,从前心眼,因为怎么都考不过杨兴。“靠,就你来得晚!我这算公报私仇啊,谁来晚了谁挨打。”
“喂!你真打啊!考不过你赖自己行不行!”杨兴往周老师身后藏,又说,“你们能不能躲着点儿她,万一碰着了人家老公跟你们没完!”
周凤霞知道当年俩人早恋,笑眯眯地好戏:“你啊,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是,太后悔了,可惜我俩相遇太早,对于情又了解太少。”杨兴人模狗样地说,把一屋人逗得哈哈笑。这时后背突然挨了打,还真是于刚。
“你拿什么打的啊?逆子!”杨兴反手拧他胳膊,俩人跟高中生一样幼稚。
“好汉饶命!”于刚赶紧认输,“咱们班当年的毕业册啊,每个人毕业照都有哈哈哈……大天那个傻逼样儿笑死我了,必须发群里!”
“滚!”章鹏天从后面踹。
三人打着闹着,从客厅滚到房。毕业好几年再翻开青葱岁月,无不唏嘘。
杨兴边边叹气,啧啧,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就是7年多。一个灵光闪现,周老师是纪雨石的班主任,那下两届的毕业册也应该有吧!
没经过同意他就在架上翻,顺着时间往下找,摸到一个可疑性比较大的。
“你的什么啊?”章鹏天凑过来问,“我艹,你还认识师弟师妹啊?可以啊大兴!”
“闭嘴吧您。”杨兴才不搭理他,先从大合照找起。纪雨石很高,应该在最后一排。很快他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梁搿
那是这本了,杨兴急不可耐坐下来,想再石头高中时代的傻乎乎。却不想找了一分多钟……居然没找到。
不是一个班的吗?石头呢!杨兴像出门没带钥匙一样懵,自己又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