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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是那么幸运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手术前不久死去了。靡音有点认命的想。可是眼下的问题似乎大了点,随时关系到自己是不是要再死一次。玄冥宫的规矩平时很少,但是对于皇子不经许可擅自出宫这件事情,却是少见的严格。似乎以前曾经有皇子经常出宫,看似游玩,实则叛变。虽然最后没有动摇根基改朝换代,但是却让夜国受到巨大的损伤,一段时间内都被他国压迫。靡音还记得那些条文:皇子不经许可擅自离宫,违者轻则贬为庶民,重则处死。不过那书不知道是谁看过的,后面加了一句类似搞笑用的注释:“从来未有轻。”也就是每个都死了。
靡音未曾想过自己离开的事情会被发现,因为他相信流云的轻功。如果问自己是怎么出去的,难道乘着大仙鹤飞出去的?就是自己都不信。
靡音说:“你确定,骚乱那边是靡音宫?”
流云说:“我进进出出都几十次了,还会看错?”
靡音说:“我以为你精神不济,眼花了而已。”
流云说:“想好怎么办了吗?可是会死人的哦~”
靡音说:“你就不担心?我或许会把你供出去?可是比我还要大的罪。”
流云说:“你觉得有人能捉到我吗?你看过我的样子吗?呵呵,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小皇子。要是把我供出去也没什么。”他抱着靡音,悠闲的坐在城墙上,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被发现。所有的侍卫都在宫里乱窜,他不担心也是正常的。
歇够了,流云说:“不然我把你放在一个角落,你就说自己迷路了好了。”
靡音瞪了他一眼,说:“你这算好主意吗?不知道他们搜了多久,肯定每个角落都搜遍了。我凭空出现,根本说不通。”
流云说:“那是你的事情了。反正小皇子这么聪明,一定能顺利过关的。你父皇舍不得杀你,你就去碰碰运气吧。”说完,就咻一声落地,把靡音扔在下面就重新跳上了高墙:“后会有期。”一个漂亮的闪身,人就不见了。
靡音现在非常憎恨自己没有高超的轻功,不然肯定追上去把他从空中揣下去。现在还是自保为重。靡音四处看了看,一队侍卫正朝这边走来。
其中一个说:“五皇子去哪里了?整个皇宫都要翻过来了,还没有他的影子。我看咱们今晚是睡不了了。哎……”叹气叹得很狼狈。
另一个说:“还想着睡?你不在靡音宫已经是万幸了。我看如果再找不到五皇子,那里就要做下一个冷宫了。侍卫太监跪了一地,刚才已经处决一个了。”
“当奴才真不容易,就因为主子不见了,就要受罚。”
“可不是……”
靡音听不下去了,反正该来的早晚都要来,索性早死早超生。他悠然的走到侍卫面前,说:“我是夜靡音,带我回去吧。”
侍卫开始没有看清,隐约看到一个黑影还有些戒备,正准备拿火把照他,就被清澈的嗓音惊到了,又听是五皇子,连忙把他带回了靡音宫。一路上还高喊:“五皇子找到了,五皇子找到了。”靡音皱着眉头跟他们走,聒噪的让人头疼。但是不早早通知其他人,大概还不得安生。
靡音宫果然已经如壁垒一般被层层围住,好在靡音是主角,就算再怎么固若金汤也是为了他。他一出现,旁边跪着的侍卫和太监都自动自觉得移开一点位置。人数众多,所以很快一条小路就出现在靡音面前。侍卫不敢跟前,远远跪下。靡音觉得自己好像英雄就义、□□视死如归。
不知道死的侍卫是谁?靡音觉得愧疚,因为自己竟死了不相关的人。小布远远抬头悄悄的看五皇子,又匆忙低了下去。小祖宗啊,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小布就要见阎王了。哆嗦的心似乎略微平静了点。院子里跪着的都是奴才,看来主子已经在屋里。
靡音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然后靡音就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果然父皇和母妃都在里面。
靡音说:“靡音回来晚了,请父皇赎罪。”
要不要跪下?想来想去,还是不要了。就算死,也不用在死前破了自己的规矩。母妃看到自己就一个劲的使眼色,大概是希望自己说点好话,平了父皇的怒气。
父皇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目光却犀利的很多:“朕想知道,你去了哪里?”声音还算平和,但是个人都知道那是暴风雨前的寂静。
靡音说:“靡音出去转了转,结果迷了路。”反正也想不到好借口,干脆就用流云的烂托词好了。是死是活都不是自己说了算,何必烦恼。
不过父皇似乎没有太大反应,带点疑惑的语气说:“哦?真的是这样吗?”
靡音决定撒谎到底,于是点头:“是。”
父皇说:“其他人都下去吧。既然五皇子归来,朕免你们的罪。但是下不为例。”靡音一直垂着眼皮,都忍不住抬了起来看正坐的男人。这种谎话你都相信?不会吧?
战战兢兢的奴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三三两两的回去睡觉。再不睡,天都亮了。其实距离上书房的时辰已经不远了,但是还是初春,所以天色昏暗。
小母妃也明显松下了肩膀,用手拂了拂胸口。
父皇又说:“你也下去吧。”语气指向小母妃。靡音明白,他是不信的,而且这个男人要和自己说什么了。母妃担心的看了看,不得已行礼告退。
父皇说:“音儿你过来。”
靡音保持正常的速度,向不知喜怒的男人走去。
父皇靠在床头,带着一点悠闲,说:“紫阳阁可好玩?”
靡音心里又是一惊,他知道?难道流云和自己被人跟踪了?按理说是不可能的。流云的轻功确实上乘,而且功力也不差,怎么会连被人跟着都没有察觉。可是父皇清清楚楚的说出了紫阳阁的名字,也不像是诈?疑惑。
靡音说:“不好玩。”
父皇说:“哦?怎么个不好玩?你给朕说说看。”索性闭上了眼睛,似乎要把这件事情当成评书来听。靡音一阵郁闷。干脆假装不懂好了,或许还能蒙混一下。虽然有点自欺欺人,但是无可奈何了。谁让流云扔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给自己。
靡音说:“到处都是男人。靡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去那种都是男人的地方。”当然也不是全然无聊,起码门口的雕花很不错,氛围也算清雅,难得还有个清雪之奇奇怪怪。
父皇听到这里继续问下去:“音儿是怎么去了那里?”侧躺在榻上,手指还有意无意的一敲一敲的,似乎在考量靡音话语的真假。
靡音索性招了:“是个男人,他说要不要去紫阳阁玩。我没去过,就说好。”到底还是没有透露流云的名字。该说自己讲义气那还是太善良。靡音心想,感念你之前陪我过了整个冬天,给我偷了不少吃的。我就帮帮你。
父皇缓慢的点着头,然后睁开眼睛,伸手把靡音拉到怀里,细细的闻了闻。然后才说:“浑身的‘桃花香’你自己都没有闻到?这是清雪之最拿手的陈年佳酿。看来音儿深得他喜欢,能近他的身沾染一身香气。”
靡音这才明白为什么父皇知道他去了紫阳阁。看来清雪之确实是个神奇的人,父皇想必也知道他的名字。他身上的桃花香气,原来来自他喝下的酒,难怪冽香醺醺。可是父皇怎么对他的事情这么熟悉,难道清雪之也是国家大事?又或是后宫嫔妃?想到清雪之在后宫疯疯癫癫的嘻笑打闹,就觉得那场景也太不真实了,不寒而栗。
靡音决定继续装迷糊,于是靠在习惯依靠的地方,顺便暖和自己的手。靡音说:“父皇也去找过清雪之吗?”
父皇却笑,说:“朕偶见他时,他刚得到锦色不久。多年,未曾再见。如今已经满城皆叹,风华正茂倾国倾城。音儿怎么看?”
靡音说:“他确实很漂亮。”虽然看惯了后宫美人,和他近乎同岁的桃花眼也超越了一般水平,但是风韵光彩却似乎输了一半。一个皇子输给小倌,靡音自己都有些不信。可是两厢对比,确实不同。
父皇说:“以八岁之姿,手持锦色傲立冰雪,如绽放红梅。确实溢彩夺目。不过还未及音儿三分。”说着,轻轻拉过靡音的脸,把混合着冷香的湿热呼吸和嘴唇一同印上小小的嘴唇。“就算不问你和谁同去,朕亦知晓。所以,音儿记住,今后不许瞒朕,任何事情。”
靡音被他的亲吻弄得昏头转向,如果他性格激烈点,大概会立刻大叫出来。这是儿子吗?是亲儿子吗?是亲儿子吗?这几个字反复在脑海中打转,连父皇后面说的那句都没有听到,或许是从左边耳朵进来,从右边耳朵又逃了出去。虽然只是轻轻的一碰,却登时打翻了靡音心中父皇的印象:……原来他是亲吻狂!
父皇见他魂游体外,拍了拍他的脸,还没有反应,索性又亲了上来,用舌尖舔着有些干燥的嘴唇,柔软的好像花瓣一样。直到靡音回神开始挣扎。
父皇说:“你可听到朕说话?今后不许瞒朕任何事情。”呼吸近的可以感到热气,在黎明前的夜晚似乎透出一点温暖。
靡音只得匆忙点头:“靡音记下了。”赶紧点头吧,免得再被亲。
父皇说:“皇子擅自出宫,本来就是大忌。朕念你年幼,这次不予追究。”
靡音低头:“靡音知错了。谢父皇恩典。”
父皇说:“朕明知你当众说得是谎话,依然饶恕了你。你可明白朕的用意?”
靡音继续垂眼,反正错在自己,不被处死已经是大恩,还是多说好话为妙。什么亲吻之类的,他爱亲就亲,都是男人又少不了肉。靡音说:“父皇爱护靡音,靡音以后再也不敢欺骗父皇了。”
父皇却捏了捏他的脸,说:“说谎时看起来精明,脸不红心不跳。现在却装起愚笨来。朕的意思是说,以后实话留给朕听。”
靡音猛地抬眼,眨了眨占了脸孔几乎一半的大眼睛。
什么?他的意思是我之前的谎话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