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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乐手中拿着寒梅图,被云天长牵着在街上漫无目的逛着,走过了象征爱情的相思桥,又买了街边老婆婆卖的同心结,无乐第一次觉得,原来凡间过节是这么的有意思。
不知何时,云天长带着无乐来到一处河边空旷之地,旁边树枝上挂着造型精巧的彩灯,洁白无瑕的雪地上铺满了暗香浮动的梅花。
此处四周静谧无人,却能清楚的望见对岸熙攘的人群。
无乐回过头去:“这是哪里?”
云天长将无乐揽在身前:“嘘,你看……”
只听砰砰两声过后,几束烟花在河面上空同时绽放,瞬间将无乐墨色的眼眸照亮,光彩绚烂,璀璨夺目。
空中的烟火灿若繁星,吸引了街上行人的目光,或是驻足停留,或是缓步朝河畔走来,万籁俱寂,只余烟花在夜空中滋啦作响,肆无忌惮的绽放光辉,照亮了冷寂的寒夜。
繁华过后,流星如雨,悄无声息的流淌进了无乐心里。
“放烟火,也是冬至的习俗吗?”无乐望着璀璨的烟花,眼神闪烁。
云天长只笑不答,过了半晌才反问道:“今日你可开心?”
无乐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对着云天长点点头:“很开心,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日。”
云天长将搂着无乐的手紧了紧:“京城的节庆也热闹,只可惜一直没能带你好好逛过。你可曾怨过我?”
无乐轻轻一笑:“为何要怨你,之前与你又不相熟。”
云天长看着无乐的目光微微一沉,将她的头埋在自己心口:“可是我怨,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怨我自己总是身处险境,总是担心会牵连到你。”
无乐这才明白云天长这几年为何总是忽冷忽热,每次看见他时明明目光是亲近的,可面上却总是一副疏冷的样子。
无乐千年来看过无数烟火,可只有今日这烟火才是为她绽放,也只有今日这烟火,才最是绚烂。
无乐抬起头,对着云天长粲然一笑:“谢谢你。”
“嗯?”
无乐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平静的说:
“我出生便没了父母,与师父四海漂泊,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本以为我叫无乐,这一生都不会拥有快乐的日子。
可是老天让我遇见了你,让我真真实实的过了一段轻松快乐的日子。”
云天长低头看向无乐,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尽的柔情与疼惜:
“我知道你为什么叫无乐。”
“为什么?”
“世间无你,便无乐。”
树枝上一朵寒梅开始悄悄绽放,河对岸熙攘的人群依旧,可这边却不再寂静,枯枝抽芽和冰封破裂之声,毫无保留的融入了无乐的耳朵和心里。
无乐手里不知何时还藏着一壶酒,此时红着脸拿出来,笑嘻嘻的说:“原本想着回去偷偷喝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分你一半!”
云天长露出了无奈又宠溺的笑意,一把将酒夺过来:“再喝就多了,留着明日再喝。”
“不,今日高兴!”
于是不胜酒量的无乐最终是被云天长背着回的宅院,一步一个脚印,走的极慢。
这是他们在江南逗留的最后一晚,云天长已给惊羽写了信,让他那头也准备出发,在路上汇合。
从江南出发的马车又换了一辆,这次更加低调,马车驾的依旧飞快。
无乐因着昨日喝了酒,再加上马车晃动,便一直昏昏沉沉,时不时的沉睡着。
自从遭到反噬以后,无乐身上总是使不上力气,甚至也无法用念力御动玄空气,此时的身子与寻常凡人无异。
无乐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尚且不知这反噬之力要维持多久。
云天长看着无乐满眼心疼,不禁懊恼不该让她喝酒,谁知无乐却是意犹未尽,同青芽偷偷商量着回京以后一定要去醉仙居好好喝上几杯。
“姐姐,我觉得这次出来以后,你同以前不一样了。”青芽看着无乐笑盈盈的说。
“嗯?哪里不一样了?”
“你最近都爱同我说笑了,以前你总是淡淡的,也很少笑。”青芽一脸真诚的说着。
“青芽,你可曾后悔认识我,后悔学医?”无乐回想起这几年的日子,似乎真的很快乐。
“当然不后悔,认识姐姐,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无乐心中感叹,认识你们,于我又何尝不是幸事。
正当她们闲聊之时,只见无乐和云天长同时面色一变。
“小心!”
果然,云天长话一说完,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就射进了马车里,无乐及时拉着青芽俯下身子躲了过去。
云天长二话不说,将无乐和青芽往里面一拽,便冲了出去站在车顶抵挡箭雨。
飞羽架着马车跑的飞快,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最终还是将马车逼停了下来。
无乐掀起车帘粗略看了一下,对方至少有二十几人,云天长与飞羽已然同他们打在一处。
“青芽,你老实待在车里,不要出来。”无乐安顿好青芽后便掀开帘子下了车,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柄剑握在手里。
这是无乐生平第一次握真实的剑,以前练功时拿的都是木剑,每次跟师父讨要兵器的时候,师父总说兵器认主,你的剑总有一天会自己来到你的身边。
可此时无乐手里拿着这柄剑却是感到嫌恶不已,嘴里嘀咕着:“果然不是自己的兵器不能乱捡。”
好在无乐练了千年的剑法不是白练的,纵是此时御动不了玄空气,浑身乏力,可也足以将近身之人尽数逼退,只是略显吃力。
云天长也手握玄铁重剑,似是察觉出无乐的异样,与无乐背对而立:“你还好吗?”
“无妨,他们是什么人?”无乐喘着粗气,这伙人的身手比之青蛇帮的人更要厉害,更像是专业的杀手组织。
“对不起,又连累你了。”云天长看着他们,凌厉暴怒的眼中布满血丝,接着说:“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只见云天长将剑一横,转身揽过无乐后便凌空而起,云天长剑气所到之处敌人尽数倒下,飞羽也将马车周围最后一个杀手斩杀在地。
就在无乐松了一口气时,只见周围又是一阵箭雨袭来,直逼得无乐和云天长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突然一阵嘶鸣声传来,原来是不知何时有一箭射中了他们拴着马车的马,只见那马发了疯一般嘶鸣着就飞速的窜了出去。
无乐一惊,大喊:“青芽!青芽还在马车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飞羽疾步奔去,纵身一跃便跳进了马车里,然而烈马受惊,哪是那么容易控制住的,飞羽本想将缰绳斩断,可身旁却不断有箭雨袭来,不多时就被马带着跑没了踪影。
无乐和云天长也被箭雨逼进了身后林子里,不时有杀手追过来也都被云天长尽数斩杀,最终不知跑出了多远,才趁着夜色终于甩掉了杀手。
而无乐此时已经力竭,原本受反噬的胸痛此时也发作起来,云天长一路扶着她酿酿锵锵的躲进了一个山洞之中。
深冬时节里,在外过夜若是不点篝火,无异于自找死路。
但他们二人又担心火光引来杀手,于是云天长将无乐安顿好后,又去搬了几块石头将洞口微微堵住,将火光遮上一遮,顺便还能挡挡寒风。
就在云天长将一切都安顿好之后,高大的身躯在无乐面前再也支撑不住,一手摸着无乐的脸颊,一手扶着墙,骤然倒地。
无乐一惊,赶紧将云天长扶住:“你怎么了?云天长,你别吓我!”
无乐慌乱之中放在云天长身后的手突然摸到了一丝温热,举起手对着火光一看,竟满手是血。
不知何时,云天长的背上竟中了一刀,一路来却不吭不响的带着无乐躲过了追兵,还布置好了洞口。
这是无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害怕,如此的害怕失去一个人,无乐抖动的手覆在云天长的额头上,竟已是滚烫,不知早已烧了多久了。
云天长半睁着眼睛,缓缓抬起手,轻轻覆在无乐脸颊上:“不哭,别害怕,我定会护你周全。”
说罢,云天长举着的手臂突然脱力,从无乐的脸上垂了下去,昏迷不醒。
无乐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云天长!你别睡!你醒醒!”
无乐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云天长的身子侧过来,绕到他的身后去检查伤口,脱下他的外衣后,只见宽厚健硕的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映在无乐眼前,令人触目惊心。
“怎么办,没有药!药都在马车里,怎么办!”
无乐啼哭不已,悔恨自己为什么没将药带在身上,如今又是深冬时节,外面寸草不生,连现采都不能。
云天长的烧越发的严重,身子也开始滚烫,山洞里又冷,若是再不包扎,怕是性命难保。
无乐哭过之后,卧坐在云天长身侧,暗暗思忖着若是强行解开师父的封印,便可用灵力替他疗伤,可与此同时,师父那边就会遭受反噬,该如何是好!
无乐一心急,因着反噬之伤胸中又是一阵剧痛传来,方觉口中腥甜,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无乐捂着胸口一阵喘息,救了无辜少女,却救不了云天长,这就是师父说的代价吗?
不!我无乐几千年来日夜修炼,原本就是为了要跟老天挣上一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