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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三正好是线上影片分成到账的日子。李经一心血来潮查询户头资金流通数额,发现462元巨款到账。李经一生出一脑门的问号,把电话打到了财务部门。财务部门直接接到了总助办,由闵申亲自跟他解释。
闵申说:“之前上头有交代过,这次的分成要先扣150万打给张绵绵。说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害怕您不还影响您的声誉,进一步影响公司收益。”
李经一当然知道这个“上头”是谁。他被气笑了:“我还得谢谢你们了呗?”
“您真是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回张绵绵是欢喜的那个人。在公司合同上留下的银行卡号,收到了一条短信,备注信息是“李经一还款”。从没想过。没想过李经一会乖乖还款,也没想过他会这么快乖乖还款,以为敲诈他一顿超市的消费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
张绵绵坐地铁回家的路上不住地想着怎么花。
算了,不能花,不管有多少钱,要是抱着尽情挥霍的态度,总会用光,到时候还是一样回到从前为钱发愁。她想,要是一千万就好了。存起来吃利息都够吃喝了呢。
她不敢花。
但有些该花的地方还是免不了要花。
她首先想到的是带楚非池去医院,可又开始反复想他有没有带身份证和医保卡呢?
真像是一只小猫呢,深夜流着血出现在她门口的楚非池。像是收养受伤的流浪猫,会想要带它去做体检。张绵绵想,现在算不算是收养了一只楚非池呢?
楚非池做饭很好吃、还会收拾家务、长得也赏心悦目。最重要的是,还不用铲屎喂食呢。
倒比小猫还好些。
回家的路上骑电动车,迎面擦过一辆小巴车。车上很多人透着玻璃望她。她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年骑车往返,若是能注意到每一辆小巴车,脑子里似乎也不必装其他东西了。
可这辆车走得很准时,是算好了她回家的时间,连不舍得打出租车也算在里面。这是一辆家政公司的车。楚非池下午叫了专业的家政人员,把瓦尔登的小别墅打磨翻新。还另外请了两个五星级酒店主厨帮忙切菜开火打下手。一道菜里究竟有多少楚非池的含量呢?大概是,把蒸煮菜放进锅。在飞溅的油锅里下菜都与他无关。而这么一屋子热闹哄哄的人,尽数在张绵绵即将回家之前散尽。
除了雷冕。他死死地扒住沙发不走,振振有词:“你这么一大桌子菜,你们两个人吃不完。浪费可耻呀。”
张绵绵回家的时候抻着一张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推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穿着新买睡衣的楚非池狠狠拽着雷冕的卫衣,要把他拖下沙发。
很大块头的雷冕,死死抱着沙发不放。
其次才注意到,家里整个焕然一新,连地板都透亮出光来。
看到张绵绵进来,楚非池先收了手,雷冕立刻坐起来告状:“留朋友在家里吃个饭有那么难吗?”
张绵绵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将问询的目光投向楚非池。
楚非池脸上端方磊落,面向张绵绵解释:“没有做他的饭。”
“我吃的可少了!”雷冕立刻乖巧解释。
张绵绵提着手里的三个盒饭,满脸的窘迫:“早点说就好了,很多人都没拿——我只拿了三个,待会还有个朋友要来。”
楚非池立刻听明白这个人是林远。他忽然肉眼可见的有些落寞起来。
雷冕目光扫过她手中盒饭,举起手来指向餐厅:“他有做饭哦!”
这时候尚未关实的门里冲进来呼哧呼哧着白气的林远。他也被室内的焕然一新亮瞎了眼,连连夸奖楚非池贤惠。“张绵绵说她多了一百五十万,要请我吃晚饭。刚才路上又给我讲说是盒饭,我差点掉头走了……还好咱们非池懂事。”
说着急匆匆冲进餐厅。
张绵绵不满地对楚非池嘟囔:“我不是说了晚上会带盒饭回来吗?”
楚非池一边说着“忘了”,一边抵不住脸色越发阴沉。
林远的声音在餐厅响起:“咋回事?灯坏了吗?怎么还点了蜡烛?我会修啊!——绵绵,你去给我搬个凳子。”
张绵绵真以为灯坏了,赶紧也跟进去:“没事的,你直接上餐桌看。”
林远嘀咕:“我不是看这一桌子好菜吗……楚非池咋连个灯都不会修了?”
确实,满满当当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伴着烛光秀色迎人。
林远正踩着凳子就要爬上桌子,楚非池脸色阴沉地出现在餐厅,打开了灯,又吹熄了蜡烛,收起了烛台,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欸!灯怎么好了!”林远惊喜地收回要爬上餐桌的脚。
张绵绵看着楚非池收起烛台时带着寒意的背影,隐隐约约意识到一丝不对。
雷冕在沙发上笑得肚子疼。
四人在餐桌两边坐下。林远和张绵绵坐一边,和雷冕对坐。楚非池和雷冕坐一边,和张绵绵对坐。
林远不认识雷冕,楚非池把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张绵绵和林远是他的高中同学,雷冕是他的大……大恩人。
雷冕噗嗤笑出声来。张绵绵和林远肃然起敬:“大恩人?”
楚非池说起瞎话来真假参半:“他们家世代学医。我认识他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帮我处理了外伤。”
张绵绵和林远都立刻想象到楚非池倒在血泊里,鲜血从身体缓缓流出,在身下汇聚一片的画面。不知道楚非池这些年在外面受了多少苦,他们俩自认为“温室里的花朵”,都沉默了起来。
只有雷冕知道,那天楚非池在学校的文化交流活动做中餐,自己就在他隔壁位置煮酱汁,转身拿胡椒时不小心撞到了他,他的菜刀蹭在手臂上,锋芒太过而带出了小伤。
雷冕打破这片沉重的气氛:“好了好了开吃吧!”
大家吃起来。张绵绵尝了面前的几口菜,看向楚非池:“是你做的吗?”
楚非池有点心虚,只是点了点头。
她偏头笑:“看来你最近没怎么做。没有以前好吃了。”她这样偏头笑着,眼睛里倒映着水晶灯光彩和楚非池的影子。楚非池看得心跳都漏跳几拍。
林远嘴里塞满东西,都要含糊不清地立刻反驳:“你失去味觉了吧?这进步很大啊!都可以开馆子卖钱的水平了吧?”
雷冕也惊讶:这可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出品啊!毕竟术业有专攻,楚非池能比的了吗?
张绵绵又尝了一口,说:“是吗?可能是我的口味。感觉这种就稀松平常。楚非池和阿姨做的饭,以前有股特别的味道。”
特别的味道。楚非池垂下眼睑,灯光耀目下难以隐匿的绯红双耳。她还是这么擅长不经意地拨动别人的心弦呢。他小声:“以后也会有的。”情不自禁又用手肘撞撞雷冕,提醒他,瞧!她就是觉得我做的才好吃呢!
林远说要离开一会,大家都以为他要去上厕所。结果他转身去旁边的贮藏室进入了地下室,一会功夫摸出几瓶酒出来:“嘿嘿嘿,李经一没带走耶!这可都是很高档的酒欸!”
张绵绵张罗着给大家倒酒。只倒过楚非池杯中,殷红色的液体经由透明的酒杯,被皓腕扶起,掺杂着少女身上超市20块宝宝霜的清香,落入杯中。倒酒时她的手背偶尔贴到他手臂肩膀,各种层面都让人心猿意马。
她转身要去给雷冕斟酒。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楚非池想。于是接过张绵绵手中酒瓶,移到雷冕手中:“雷冕比较懂酒,你让他来倒。”
雷冕哪里不知道楚非池是什么意思呢?可真是小气。自己哪次认识了艳光四射的姑娘,不都是第一个带给朋友一起看吗?偏偏楚非池这样小气。但他没有计较,还是依了男人的心意。
就在这时,门口的门铃又响了。
这会能有什么人呢?张绵绵想不到。直觉觉出怕是苏家人。正好酒瓶也被接走,她也还没落座,于是就又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是闵申。
今天可真够热闹的。
闵申抱着一个箱子,出现在门口时神色落寞。
张绵绵下意识回头看向楚非池的方向,那个方向没有人出来。
闵申说:“这是楚非池过去写给你的信,他收的很好,一直没勇气寄出去,如今他死了……我觉得应该把这些交给你。”
“死了?”张绵绵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个方向。
闵申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他继续喃喃低语着:“他估计不想让你看见这些,但……”
“既然都知道我不想,你还拿过来?”
一道冷峻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闵申抬起头,看见楚非池。他身上每一根青筋都绷紧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把箱子扔到了门口。
楚非池的目光路过箱子,紧张起几分,又冷哼出声:“谁告诉你我死了?”
“是……”他看了看满脸茫然的张绵绵,不确定是不是要说出那个名字。
“我知道了。”楚非池没让他说。
后面出来的林远和雷冕已经连忙招呼着他进里面吃饭。
“添一双筷子的事,小闵!”
只有张绵绵,十分在意那个箱子里的信。
闵申说什么来着?哦,是楚非池过去写给自己的信。会是什么内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