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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先是去了隔壁村的小卖铺打了十斤好酒,又买了二十斤肥瘦相间的肉,就这么的提着往陈家村走去。
周围几村里,也只有陈家村有间私塾,正是花家老爹开的,只可惜花秀才在附近出了名,家中两儿子却读了这么多年书没有落个功名在身,无人能继承衣钵。
秦山今个儿穿着就很显眼,他本来就有秦家的好底子,也不怪当初花氏在街头看上了他,倒贴都要嫁给他。
走在村间小道上,秦山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里头便有不少未出阁的少女,有妇人好咬舌根的,纷纷问这是谁家的儿郎,不知有无婚配。
自打花氏嫁到了甜水埔就再也没有回过陈家村,而当初过来接亲的秦山又是被花家闹得气冲冲的将新娘子接走的,所以当时看到的人也都没怎么留意到他的模样。
秦山到了陈家村时,还是没有人认出他是谁家的,来陈家村做什么。
花家在陈家村的山脚下,这儿地广,有一处荒地被花家开垦出来做了私塾。
秦山才到这儿就听到了朗朗读书声,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手里提着东西却有犹豫起来。
有陈家村的人终于认出他了,便有人小声说道:“这就是花家的女婿,当时来接亲的时候瘦得不成样,身上穿的也是补丁衣裳,怎么这一次不仅人长壮了,衣裳还是崭新的,莫不是这女婿在哪儿发了财?”
这话一说出来,陈家村的村民都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秦山到了花家小院的门口就有些不自在了,再加上这么多人跟过来瞧,等会儿花家再奚落他,又得丢一回脸。
也不知哪个好事的妇人朝着花家院里喊了一声,“花夫子,你家女婿登门了,还不开门呢。”
秦山越发紧张。
私塾里的读书声突然没了,没一会儿花家小院的门打开,抬头一看,花家小院里破旧的不成样子,唯有这扇大门和围墙还能入眼。
里头出来的不是花夫子,却是花家的一对兄弟,正是花伟和花俊两人。
两位舅子看到秦山,便有些瞧不起他,到底他们家还是书香门第,家里人都识字,自家妹妹嫁了一个莽夫,半字不识,只会砍柴卖,连田地都没有的庄户汉。
“什么事呢?”
大舅子花伟不耐烦的看向秦山。
秦山一紧张就更加口拙了,这会儿被大舅子这么盯着,心头不痛快,二话不说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很快吸引了两位舅子的目光。
“美初怀了身孕,快……快要生了,你们得空就去瞧一眼。”
秦山好不容易说完,却得到两位舅子的嘲笑声。
两人二话不说将东西收下,张口就下逐客令:“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以后也别来我们花家,没用的莽夫。”
这一声莽夫把秦山给气着了,两个舅子二话不说接了礼,却是这么待客,书香门第也不是这样的门风。
要是以前的秦山必定一气之下走了,但是现在的秦山性格悄悄地发生了改变,想到母亲每次夸赞他的样子,再想到自己读书到十岁,四书五经都牢记于心。
反观两位舅子读了这么多年书连个功名都没有,凭什么骂他莽夫。
秦山终于鼓起勇气,反驳道:“你们瞧不起莽夫,为何要收下礼物?”
“既然已经收下了礼物,为何又不讲待客之道,难道这就是花家的门风?私塾里这么多的学生,花家这样的风气能教好他们么?莫不要把他们给教歪了。”
这么多年了,秦山头一回敢反击别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难,他们秦家家道中落怎么了,他照样能活得坦荡。
两舅子突然听到他条条是道的反驳过来,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应对,上一次来接亲的时候不是被他们家骂得不敢还嘴,这一次能耐了。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这礼也是你欠我们花家的,当时我姐姐嫁到你们家,你们秦家可是没有给聘礼的。”
花俊一脸凶狠的看向秦山,十三岁的年纪就这么厉害了,可惜这能耐没用在读书上。
在场瞧热闹的村里人都看在眼里,秦家当初没给聘礼的确理亏,但是现在人家登门送礼,是要来认下这门亲戚的,而且看样子,秦家只是穷了些,但也是个请情意的,花家这么对待女婿就有些过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
秦山突然明白了母亲的那句话,以理服人,于是他没有恼,反而大方的说道:“当初的事的确是我秦家没做对,那是因为秦家太穷了。”
“如今已经成了亲,美初又有孕在身上,我没能带她一起回来看望岳父岳母,只好送些吃食过来尽尽孝心。”
秦山的话说得诚恳,陈家村的人听了都觉得没说错,而且人家提了那么多的酒和肉,一看就费了不少钱,哪家女婿这么大方的。
当初人家条件不好没办法,但现在人家条件好了,也没有忘了岳父岳母一家,花家这两舅子再将人拒于门外就是有些不讲情面了。
然而两位舅子可不听秦山这话,将东西藏于身后,这就赶人,“都说知道了,美初怀孕了,你做丈夫的好好照顾,回吧。”
他还不想留花家呢,要不是母亲非得他过来一趟,都不可能过来,眼下陈家村的人也都听明白了,秦山现在走也不是他做得不好,将来也不会留下话柄说他们秦家的不是。
秦山这就转身便走,倒让两个舅子有些意外,东西就这么交出来,人就真的走了?
正好花母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了,看到是这个讨嫌的女婿,叉着腰大声说道:“以后再也别来我们花家,当初花美初说与家里断绝关系的,这话忘了么?”
“要是忘了,那么我现在再说一遍,从此以后花家与秦家没有任何关系,花美初也不再是我女儿,赶紧滚。”
花母语气严厉,不给半点回旋的余地,看秦山的眼神更是瞧不起,就像这一次秦山不是来送礼的,反而是来打秋风的。
秦山本来要走的,听到岳母这毫不留情的话,再想到自己接亲时受到的羞耻,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花家人,沉声问道:“当真要断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