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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人手也很充足,推开车门乌泱泱的一群人从车上走下来,手上都抄着家伙,面色都不善,两拨人马可以称得上是势均力敌。
白山站在风里,双手抄兜,冷静的打量对面。和他一样西装革履的是真正说得上话的人,穿着随意一些的是负责打头阵的小弟,有几个神情冷峻的家伙武力应该高于平均水平,眼里闪着兴奋而疯狂的光的人是悍将白山就这么远远站着,嗅觉敏锐极了,把一切东西都瞧的透彻。
西装革履的人是老k,吴奈温在宅子里头等着,这次行动挑头的人自然就轮到他。身边有人撑起一把伞要给他打着,他摆一摆手示意把伞收掉。
“好久不见了。”老k走到两拨人马的分界线上,像个绅士一样,从容不像是来抢地盘。
白山依然是双手抄兜,打量着整个战局的姿势,看着他们这边头一位说得上话的人走到老k对面去,进行开打之前礼节性的交涉。
平储也穿着正装,把一身的戾气和疯劲儿藏匿起来的时候,可以担得起一句仪表堂堂。
“代我像奈温先生问好!”平储一双丹凤眼里邪气四溢,他伸出手,在气势上居然丝毫不输比他年长许多的老k。
不过想想也是,平家未来的继承人之一,在气势上怎么可能会输给吴奈温的一个副手?
老k没有握住平储伸出来的那只手。毕竟到这里来不是交朋友的,是来踢馆的。
平储笑一笑,很无所谓的又把手收回来。倒是站在他后头几步的兄弟们发出不满的嘘声。
平储微微抬一下右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原本躁动的不满情绪又被收敛起来,四散进黑暗里。
进退得当,张弛有度。平储平时发疯是发疯,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几分本事,有几分手腕的。平霄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整个人隐没在黑暗中,面上的表情和他此时的心绪一样教人看不真切。
白山抄着手,把重心移到靠后的支撑腿上,静静地看着平储煽动情绪,等最后那粒火星子落下来,他就能很称职的带头走上去冲锋陷阵。
倒也算不上冲锋陷阵,只不过群架是一个他比较手生的项目罢了。不讲求一击毙命,缺乏一些必要的美感和技巧性。
今晚平家这一边的主事人是平储,在场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应该都已经看出来了。
“怎么,诸位今晚是来散散心的?”平储嘴角带一点弧度,但是那笑不达眼底。
平家的地盘,大晚上的呼啦啦来了这么多人,目的是什么就很值得玩味了。老k带着一帮手下到底是不是来散心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在动手之前一番客套的寒暄是必不可少的。
这是礼节。混黑也不就完全是毫无章法,各个道有各个道上的规矩。平永言和吴奈温算得上是白手起家,但到了平储他们这一代,都是锦衣玉食外国老师这么养出来的,不能失了最基本的礼数。
“倒也不光是散心。”老k也短暂的笑一下,他嘴角两侧的皱纹很深,是常常笑的缘故,这个人面热心冷,笑起来就是要动刀子了。
他微微抬一下手,身后带着的兄弟们领会了意思,不动声色的散开去一点,形成一个扇形的半包围,“是有一笔大生意,想和你们家老爷子商量一下,大家一块地皮上的人,一起发大财。”
“老爷子脾气不好,我怕你们一句话踩到老爷子逆鳞上,老爷子能直接拔枪。”平储划划自己的指甲,抬头,微扬下巴,示意手底下人也可以做好准备了,“有什么事现在就和我说吧,咱们今晚把这事儿,就在这儿解决了。这样大家回去也能都睡个好觉。”
他眼锋撩起来,泛着寒凉的金属色,像一匹舔舐着獠牙的狼。光说疯狗已经贴不上他现在骇人的气势了。
白山默默在心里给他竖了拇指。
“是这样,”老k活动一下手腕关节,缓慢的走上来,一步,两步,逐渐靠近安全距离的界限,“我们这边握着进出口贸易证明,长荣港这块地方你们一家占着,又没有贸易许可,多可惜。”
“不如你们把港口让出来,利润我们分你们三成。”老k在平储面前两步的距离停下来,他伸出三根手指,表情诚恳,但平白无故只让人看出挑衅的意味。
“三成,”平储挑一下眉毛,咧嘴笑,转身看着身边人,“听到了吗?吴奈温说把码头让出来,就分我们三成利润!”
身边人突然被点了名,不说话,下颌线绷得很紧。
“怎么?你不同意?”平储皱眉,拍拍他的肩膀。
那人一时没回过味来,有点懵,正想找另外两个老大问问,平储突然又转脸了,“我也不同意!”
“三成利润就想买下长荣港?”平储上前两步,一把揪住老k的领子,弄皱了他的西装。
“那你们打算拿什么买我哥的命呢?”他凑近了,呼出来的气息滚烫,眼神像个疯子。
两边儿压根没法儿谈。要是能和解,这么多年,早都一起闷声不响发大财了。
更何况这中间还横亘着平辛的一条命在。
老k自然也没有天真到以为这是考嘴就能解决的问题。他很坦然的把自己的衬衫领子从平储手里拽出来,脸上还维持着得体的笑,“哦,那看来我们是没商量成,是吗,二少爷?”
平储做个手势,马上就要把手从半空中挥下来了。
“但是三少爷也这么想的吗?”老k抬头对着人群后头问了一声。
“白山先生呢?”老k脸上露出一个有些遗憾的表情,“这可不是儿戏,你们就由着二少爷这么决定了?”
只能说,老姜还是要辣许多。
不过老k显然低估了他们。
“都听我们二少爷的,”白山解开一粒扣子,稍微松了松领口,“今晚就跟着你疯了。”
平霄侧脸的轮廓锋利,他也冲着平储微微点头。
既然大家都已经达成共识了,那还等什么呢?
两方人马同时动作,冲到一处,扭打成一团。
雨点子落下来,砸到土里;钢管,短棍,棱刺,匕首以各种角度大力的挥出去,落在,刺在,或者是捅进□□里。
白山在混乱中如鱼得水,他就用一双手,对准了人体最脆弱的关节出手。只要被他碰到,就基本上不会再有还手的机会了。
这是何苦呢?都是□□凡胎,会流血,会疼,何必受这样一茬子罪。白山穿行在扭打在一起的人群中,往平储和平霄他们的方向靠拢。
雨点子变大,落下来,白山的头发湿了一半,他两把把额发捋到脑后,免得遮了自己的视线。
雨水顺着他的脸淌下来,划过他紧抿的唇角,划过下颌线,淌到除了撑场面之外就没什么其它作用的西装里。
他今天晚上的主要任务不是动手打群架,是盯好平储和平霄。
平辛就是死在一次混战中,同样的事情老爷子不会想看到第二次,他也不会想。
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