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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杀手什么都做啊……”陈二姐看着在下面行走的颖溪说,颖溪双肩平直,腰身挺拔,下摆的裤裙随着走路而轻轻地翘起落下,翘起落下。颖溪回头笑说,“难道你以为我会打劫抢钱吗?”
在马上,陈二姐搂着小妹,两人都点点头。这姐妹俩真实诚。陈二姐说:“等下换我们下去走。”
她们的脚还没有好,昨晚刚挑完脚底的泡。颖溪摇头,“我到下一个城镇会再卖艺,然后买一匹马。”
下个镇,正好遇上举着“翎”字旗的草寇,起义部队刚好打到这里来,进去就被一股浓烟呛住了,到处都是火光和哭声,颖溪扇开黑烟。
有两个光脚士兵拦住她们,“哪里来的,下来!”他们用刀指着上面的陈家姐妹。
陈家姐妹冰冷地看着他们,毫无畏惧之色。颖溪问他们:“你们这里哪里有马?”
两人哇哇叫,像是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礼貌的问题了,“你不怕死吗?!”
说完,拿刀砍来,颖溪还没有出手,一声马蹄响起来,两个士兵被踢了一脚,然后在乱蹄下被踩得五窍七孔都流血了。颖溪震惊地睁大眼睛看着驾驭马的两姐妹,她没有想到她们会这么彪悍。
不过因为惨叫声太吓人了,很快就把其他人引来了,颖溪用力拍马臀,让两人先走。
陈二姐和陈三姐在树林外等了一柱香,打算回去找颖溪,便看到远处有人驾马而来,颖溪除了脸上有血迹外,毫发无伤。她们舒了口气,颖溪调着马头说:“果然抢劫更轻松。”
她们赶了十几日的路,便回来到了,但是街道冷冷清清,根本没人。不是战乱,这里没有任何东西损坏,姐妹两人挨家挨户地去敲打房门。
颖溪则下马在石路上行走,这里都是石头房,确实是走上致富之路的渔村,有很多鱼的标示,镇中间有个完全褪色的石鱼雕,鱼身纤细,鱼鳍如伞般柔美,上面有着刮痕,颖溪踏上已经干涸的集水池,在残留的鱼麟缝隙中还可以看到一点金箔,前面的已经被人刮完了。
陈二姐和陈三姐慌张地回来,小脸苍白,她们说:“这一片都没有人。这里是镇西,住的都是本镇人。”陈三姐的眼泪流下来了,陈二姐赶紧给小妹擦眼泪。
颖溪安慰她们说:“也许在别的地方呢。”
陈二姐说:“但是这里门窗禁闭,一看就是要出远门的样子。或者说……这些房子也准备被卖了。”她叹了口气说。
原来镇东的房子已经被舒公子同村的人占领了,而镇西的人还坚持守着房子,这些人在陈家姐妹出发前,还一起抗议舒公子对他们的压榨。舒公子也对他们很头疼,对他们也使尽了各种手段,但没有用。
颖溪说:“去镇东看看。”
中间有条河,需要过江。
但是一过去,陈三姐就发出凄惨的尖叫声,因为河水已经被染红了,河面上漂浮着很多浮尸,恶臭随风一阵阵过来。陈三姐大哭,“他们都被杀了!”
颖溪也不禁皱眉,乌鸦停驻在浮尸上。
陈二姐悲愤地说:“今日就是中旬了,巡官会在正午来的,他太无法无天了!我要亲手杀了他!”
三姐说:“大姐肯定也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他。”
陈二姐说:“她早就不是我们的姐姐了。”
颖溪说:“我们先过去看看。”
陈府也在镇东。
坐上其中一个小舟,陈二姐只是沉默不语,陈三姐快要哭晕过去了。颖溪划舟,很快就到了。
陈二姐下来,立刻往上走,陈三姐拉住她,“姐姐,冷静,我们还是要谨慎地上去看。如果他们都是凶手,我们怎么敌得过他们呢?我们不要牵连颖溪。”
陈三姐听此,便对颖溪说:“你走吧,这里太危险了,我也不想要命了。”
陈三姐也对颖溪说,“是的,一路上谢谢你。”
颖溪指着耳朵,说,“别急,这里也很安静。我们一起上去看。”
两人也觉得很安静,但陈二姐冷笑说:“那是因为杀了人后心里有鬼,所以不敢大声说话。”
颖溪摇摇头,她们沿着一道长坡,就到了镇东,这里比镇西更繁荣,因为一往东走,就是大海了。她们发现门户大开,这里似乎像是遭遇了抢劫一样,一进内室,桌椅俱乱。
“他们逃走了。他们本来想把尸体放逐河里,让其顺江而下,没想到却因为反潮,退了回来。巡官来后,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她们三人走到陈府,石狮子相对而立,确实是个气派的府邸,绕着院子走,都要走好久,起码占据了镇东三分之二的地。但大门被破坏了,一进去庭院败落,什么东西都被一把火烧了,木头柱子残留的火光还在苟延残喘着。应该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两人诧异,“怎么会?”并且开始呼唤大姐,“大姐!大姐!”
她们找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同时外面传来号角声——景国的巡官来了。
陈家姐妹手携手,像看到了救星,准备出去迎接巡官。颖溪阻止她们说,“这里只剩下我们三个活人,肯定会被抓起来的,别出去。”
“但是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杀得了这么多人呢?他们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快点告诉他们,凶手才不会逍遥法外。”
颖溪说:“不一定,他们抓不到真凶,就会把你们当凶手了。白的黑的由他们定。”
陈三姐觉得颖溪说得有道理,也拉着陈二姐的手,说:“我也有不祥的预感。”
陈二姐说:“怕这怕那的,你还是杀手吗,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
颖溪跳到屋檐上看着,陈二姐还没说话,就被两个官兵抓起来了,巡官坐在马上,身后还有六个官兵,手里牵着陈二姐,离开了。很快就会有军队介入此地了。颖溪和陈三姐说着情况,后者又央求颖溪去救她。颖溪冷声说:“我已经提醒过她了。”颖溪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吓得陈三姐不敢说话。
她们又在府中寻了半日,没有见任何一个人,而且烧毁府邸者看来并不为财,因为陶瓷和字画都没带走,只是半毁半就的留在那里。
颖溪对陈三姐说:“走吧,带我去舒公子所在的那个渔村。”他们只能躲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