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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时刻,武志威及时赶到,一个突刺就将刘百明压了回去。
刘百明面色沉重地后退数步,与武志威和楚河拉开距离。
仅刚刚那一枪,刘百明就明白来者不善,绝不是楚河这种低境界武者。
身为一军之将,自身武力一定要够硬的同时,还要学会审时度势,就比如现在,他刘百明最正确的选择就应该是不恋战,抽身而退,继续主持大局。
这时,主帅被袭击的消息已经传开,越来越多的护卫士兵往这边涌来。
刘百明一挥手,士兵们便朝着楚河和武志威扑过去,自己则转身离开,寻找安全的地方指挥反击。
“楚老弟,跟在我后面!”武志威大吼一声。
“好!”说完,楚河便护在武志威身后,帮他保护后方来敌。
很快,凭着武志威一杆长枪开路,两人杀出了盛军士兵的包围。
到了这个时候,盛军终于能够组织起一些有效的反击了,烽烟弥漫的战场开始呈现胶着态势。
连续四声刺耳的鸟哨声,忽然在营地中响起,所有金甲营将士的身形为之一顿。
这是之前就定好的信号,金甲营副将申远会根据他的经验判断战场形势,当他认为已经优势不再时,便会吹响四声鸟哨,开始有序撤退。
失去了战马的楚河和武志威,很快便又抢回两匹马来,朝着预先讲好的北面奔去,路上遇到阻力,便又顺手杀了几个敌军。
冲出盛军营寨后,一路向北,金甲营的劫营骑兵们在大概一里处集结。
楚河赶到时,严琛已经到了,盔甲外面又结了一层血甲,活像一个血人。
看到楚河安全归来,严琛兴奋地迎了过去,这一动弹,他身上凝结的血甲便化作一个个血块,纷纷落下。
“小河,你可担心死哥哥我了,告诉你别冲那么猛,我一转头人就没了。”
楚河摘下头盔,晾了晾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笑道:“里面烟太大,实在是跟不住你。”
严琛也没太过埋怨他,笑道:“行,你没事就好。”
这时楚河想起了武志威,忙转身把他唤了过来,对严琛说道:“我遇到刘百明了,本想试着弄死他,没想到人家实力远在我之上,幸好武教头及时赶到,要不然我还真有可能交代在那。”
严琛一听这话,对武志威顿时肃然起敬,恭敬地作揖行礼,“武兄,你救我弟弟的恩情,我严琛没齿不忘。”
楚河见严琛如此郑重其事,便也赶紧朝着武志威行了一礼,“多谢武兄救命之恩。”
这一下武志威反倒慌了分寸,涨红了脸,忙扶起楚河和严琛,一个劲的说“份内事,不打紧”、“举手之劳”这些话。
严琛一把搂过武志威的肩膀,笑嘻嘻说道:“老武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
武志威张了张嘴,似乎还真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憋了回去,只说“客气客气”。
此时金甲营骑兵们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再没回来的,估计都已经壮烈了。
站在最高处的申远,扫视着下面人头攒动的弟兄们,嘴唇微微颤动,好像是在叨咕着什么。
要是此时有个岁数大些的账房先生在这里,他就能看出来,申远这是在心算,计算着总共回来了多少兄弟。
一千二百人。
总共有八百兄弟,永远留在了那里。
但是盛军的折损,绝对是这个数字的十倍不止。
下面的金甲营士兵们,个个兴奋而惆怅。
兴奋在于他们大破盛军,惆怅在于有一小半的兄弟,再也感受不到他们此时的兴奋了。
申远深吸口气,开口道:“各位,打起精神来!战争还没结束,都随我去见将军,咱们去领功!”
原本气氛还有些压抑的士兵们,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调转马头,跟在申远后面继续向北而去。
楚河笑着与严琛对视一眼,也骑马跟上。
三里之外,王明伦坐在高头大马上,和一众偏将在一起,焦急地眺望着南方,在他身边的,就是姜无遗。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金甲营剩余的全部将士,个个都骑在马上,精神饱满,战意昂扬。
远方一阵烟尘卷起,王明伦知道,是他们的劫营队伍回来了。
不一会,两支队伍便汇合到一处。
看到王明伦,申远连忙下马,单膝跪地禀告道:“将军,总共有八百兄弟左右……没能回来。”
王明伦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战果如何?”
申远略微提高了声音回答道:“敌军折损至少在十倍以上,营帐、粮车,一概烧毁。”
“好!申远,你做得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就领着兄弟们在此处休息,准备接应我们。”
“是!”
这时,严琛又骑着马凑了过来,“我们三个也跟你们走。”
楚河和武志威,跟在他的后面。
王明伦眉头微皱,“体力能跟得上?可不要逞强。”
严琛拍了拍胸脯,“没有问题。”
“好,来人,给他们三个换马。”
王明伦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下属牵来三匹体力充沛的战马,给楚河三人换上。
姜无遗有些担忧地凑到楚河身边,“楚兄,要不你还是跟我一起留在这休息吧,你放心,这场仗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绝对出不了半点差错。”
楚河摇了摇头,笑道:“我感觉我的刀法和修为,在这场战斗后都大有长进,破境指日可待,我想要再在战斗中继续感受。”
见楚河如此坚定,姜无遗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王明伦轻轻一夹马肚子,便走到了金甲营兵士们的最前方,高声道:“儿郎们,做先锋的兄弟们,已经把路趟好了,就等着咱们去宰羊了,跟着我,走!”
除了刚刚从盛军营地中杀出来的一千多人,剩下的金甲营将士,纷纷跟随王明伦而去。
这就是姜无遗的完整计策,劫营,而且是两次劫营。
第一次劫营是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快速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打击其士气,磨灭其体力。
而这间隔时间极短的第二次劫营,倾尽金甲营剩余的五千士兵,便是要让刚刚松了口气的盛军,把脑子里那根刚刚松下来的弦,再次绷紧,直至崩断。
杀人的同时,更要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