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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崇:“娘娘是说,这个侍女就是下毒之人?”
炎谅:“她并不是下毒之人,她只是受人指使下的毒。”
炎谅说完朝寒姜蕊一笑:“爱妃是这个意思吧?”
寒姜蕊一个激灵,这男人的笑,有毒。
她咳了一声,继续说:“之前在湖边,这个小叶就表现得过于紧张了,与其说是伺候王妃,其实更像是监视,这次我们闯入雅阁,所有的人只有她一见到我们便想逃,只能说明她做贼心虚。”
容狄看着地上昏迷的小叶,说:“她是三年前王妃从马场救回来的,我看她是大玘人便同意她留在王妃身边伺候了,毕竟在淮绒懂大玘语言的侍女很少。”
寒姜蕊想了想:“三年前?那就对了,王妃第一次小产不就是三年前吗?”
容狄震惊地望着她:“贵妃的意思是,三年前那次,不是意外?”
寒姜蕊:“左仑王以为呢?王妃之前是做什么的,你不清楚吗?以她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无故小产,生个十个八个我看都没问题。”
寒姜蕊一说完就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炎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十个八个?嗯,这个女人的目标不小啊,看来他得努力了。
这时阿明磊端起桌上的茶水,走到小叶身边,往她脸上一泼,小叶便呻吟着醒来了。
寒姜蕊捂着脸,这可是开水啊,天哪,这个少年太恐怖了。
小叶一睁开眼便立刻在地上跪好,浑身颤抖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容狄看着她,居高临下,似乎是一个审判的神,他盯着小叶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谁指使你的?”
小叶匍匐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奴……奴婢冤……”
她还没说完就被容狄一鞭子抽翻在地。
寒姜蕊吓了一跳,她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人用刑,而且都是没有直接画面的,这种现场版的,看着冲击真不是一般的大。
芈崇在她旁边,看到她的反应,正想上前替她挡住,就看见炎谅抢先一步将寒姜蕊拉入了怀中。
他往后退了一步,默默地在后面站好。
容狄的鞭子垂在地上,就像一条蛇一样蜿蜒地伸向小叶,他冷冷地说:“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废话不用说。”
小叶重新跪好,不停地抽泣着。
容狄举起鞭子正要抽,芈崇就站出来对小叶说:“这位姑娘还是招了吧,你瞒不住,又何必多受这皮肉之苦。”
小叶抬起头看向芈崇,她不敢问为什么,更不敢求饶,她知道只要自己多说一个字,容狄的鞭子就会毫不犹豫地向她抽来。
芈崇:“在下虽然还不知道你是如何下的毒,但是要找出下毒之人却不难。”
容狄看向芈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芈崇:“让你下这毒的人给你的必定不是双生花,这样太过引人注目,应该只是它的汁液吧?”
小叶看着芈崇,还是没有说话。
芈崇:“双生花只要不枯萎,它的毒性便不会散,但是制成汁液后就不同了,双生花汁液的毒性只能维持三天,所以为了持续给王妃下毒,必定会有人隔三差五地给你送来汁液。”
芈崇看向容狄:“但是雪山路途遥远,这花必不是从雪山上运下来的,只怕还没运到,这花便枯萎了,只能是栽种的,左仑王只需查查谁种了这花,找到这下毒之人也是迟早的事。”
容狄听完脸色惨白,一旁的阿明磊也不自觉地看向他。
寒姜蕊看着他们,难道这两人已经猜到下毒的人是谁了?
容狄收好鞭子,对亲兵说:“把人带下去,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亲兵上前架起了小叶,将她拖向门外,小叶哭喊着:“左仑王饶命,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奴婢知错了……”
哭喊声、求饶声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寒姜蕊别过头,不去看,不去想。
容狄站起身,走到芈崇跟前,问:“米太医,请问这毒要如何解?”
芈崇:“左仑王放心,这毒不难解,双生花的另一株无毒之花便是解药,还有,在下姓……芈!”
容狄闭上眼叹了口气,对阿明磊说:“你去王府,把人跟花都给我带过来。”
阿明磊犹豫了一下:“可是殿下,万一……”
对上容狄坚定的眼神,阿明磊一作揖,说到:“属下遵命。”
容狄说完又转过身向芈崇鞠了个躬:“这次多谢米太医。”
芈崇叹了口气,他这姓有那么难读吗?
芈崇向容狄拱了拱手说到:“左仑王严重了,此次是贵妃娘娘先发现的,也是娘娘来找下官协助的,下官不敢居功,只是这毒到底下在哪里,我们还没发现。”
寒姜蕊:“我想,这应该不难发现。”
众人都看向寒姜蕊,只见她让侍卫带她去了小叶的房间,片刻后她取来了那个熏艾的盒子。
寒姜蕊用刀撬开了盒子的盖子,一打开就看见盒子里面有一层深深的紫色。
芈崇拿起盒子看了看:“原来如此,她是将双生花汁液刷在了盒子里面,艾条焚烧后,这些毒素便会散发出来,难怪我们怎么查艾都查不到毒。”
寒姜蕊:“既然知道是在焚艾时做了手脚,不是艾就肯定是这个盒子了,而小叶就是负责保管盒子跟熏艾的人,所以这不难猜。”
容狄走到寒姜蕊跟前,向她单膝下跪,行了一个大礼,屋子里的侍卫也都随他一起跪下。
容狄微低着头说:“多谢贵妃娘娘,本王为之前的无礼向娘娘致歉,这次多亏了娘娘,不然王妃性命堪虞。”
寒姜蕊将他扶起:“不用不用,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毕竟是两条人命,再说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容狄:“不论如何,娘娘就是我容狄的恩人,日后无论娘娘有何要求,只要容狄办得到,赴汤蹈火,必定在所不辞。”
寒姜蕊听了眉毛一挑:“真的?”
容狄:“自然,草原男儿说一不二。”
寒姜蕊:“那……我想要在这山上建个行宫,左仑王会帮忙吧?”
容狄笑了笑:“别说帮忙了,就算是让本王建,本王也不会推辞。”
“不必了。”炎谅环住寒姜蕊的腰,笑着说:“朕的贵妃,自然由朕来建,只是要劳烦左仑王告知附近淮绒的百姓,近期就不要上山了,毕竟施工重地,要是伤着了,就不好了。”
容狄点了点头:“王上放心,这点小事本王一定办妥。”
寒姜蕊看着炎谅,心里向他竖起了无数个大拇指,这个男人啊,太奸了。
寒姜蕊跟着炎谅回了东厢房,进了房间她问炎谅:“左仑王是不是已经知道下毒之人是谁了?他让阿明磊带的人是谁?”
炎谅在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你刚刚在雅阁怎么不问容狄呢?”
寒姜蕊:“这是人家的家事,我就这么问他,不太好吧。”
炎谅看着她,哼了一声:“这会儿知道是人家家事了?”
寒姜蕊鳖了鳖嘴,炎谅将其中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应该是容狄叔父的嫡女,阿思雅郡主。”
寒姜蕊:“那不就是他堂妹吗?为什么会住在容狄的王府呢?”
炎谅喝了口茶:“他叔父有意与他联姻,阿思雅郡主也钟情容狄,从小她就经常会来王府小住,只是容狄娶了王妃之后,似乎也没有纳侧妃的想法,这位郡主也快要被耽搁了。”
寒姜蕊看着他:“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猜到是她了?不然我最初跟你说的时候你也不会说什么后宫之争,还有无聊的女人这种话。”
炎谅无辜地望着寒姜蕊:“爱妃是这么想我的吗?”
寒姜蕊眯起了眼睛:“我看还不止吧,你故意放我去查,就是想顺势而为,让容狄承我这个人情,好为行宫的事打伏笔吧,不然今天你怎么会那么巧及时赶到?这几天你一直盯着我们是不是?”
炎谅笑了笑,露出赞赏的眼神:“爱妃真是聪慧。”
寒姜蕊:“你利用我?”
炎谅:“我这是在帮你,左仑王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从此以后在这北境,爱妃都可以横着走了。”
炎谅说的话寒姜蕊一个字也不信,或许他一开始确实没什么打算,但当他想通整件事后,就是有意在引导事态走向,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却是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中。
寒姜蕊:“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出马,万一我跟米太医什么都查不到呢?”
炎谅:“容狄对我防备太深,一旦我出手,他就会怀疑这件事情不纯粹,只有我置身事外他才不会起疑,而且就算你们查不到我也会给你们线索,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俩胆子居然这么大。”
寒姜蕊知道他指的是湖边私自为阿巳施针以及擅闯雅阁的事。
炎谅继续说:“不过这样也好,你们行事越莽撞容狄越不会起疑,毕竟我在他眼里绝不是一个会乱来的人。”
寒姜蕊咬牙彻齿地看着炎谅,但是又不得不佩服他,难怪容狄那么防着他,只是还是没防住他。
寒姜蕊气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疑惑地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真相的,你不是也才到这儿吗?为什么听我说了阿巳见红不正常之后就知道是阿思雅郡主做的呢?”
炎谅移开目光,盯着桌上的茶杯,声音透着一股沧桑,缓缓地说:“猜的,我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看过的后宫女人的手段比每天看的奏章还要多。”
寒姜蕊看着此刻的炎谅,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可总让她觉得无奈,甚至有一丝悲凉。
只一瞬炎谅便抬起头,说:“其实容狄要看穿这局也不难,只是身在其中,关心则乱,而且这个阿思雅郡主,不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