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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再次亲了亲白向羽的头发，梁川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喜欢——”
喜欢我？
不对！
喜欢同性？
梁川讨厌这个说法，把白向羽的喜欢归类成一个群体，会显得自己是那样普通，就好像自己并非他独一无二的选择。
“……”白向羽没有立刻回答，往梁川怀里缩了缩，展开右手的手指扣住梁川的，低头亲吻他的手背，之后略带羞怯地回答：“你偷我泳裤的那晚，我做了梦——”
白向羽晚熟，在那之前关于男女之事，关于青春期男孩的冲动他一概没有想法，沉浸在自己温暖的家庭，和作画中。
直到梁川拿走他泳裤的那个晚上，以及在那之后每次见到梁川，被他小麦色的漂亮肤色吸引，被他明亮的黑色眼眸吸引，甚至在看到他手背上疤痕的晚上，都会陷入迷乱的梦境。
白向羽那段时间怕得不得了，觉得自己很恶心，于是连带的，对梁川态度也恶劣了起来，不愿意他来家里玩，或者来了之后也表现得很冷淡。
白志明还因此斥责过白向羽。
“是吗？”
没有详细问，梁川心里已变得十分柔软，更紧地抱紧白向羽。
原来他们青春期曾有过同样的烦恼，在这样的烦恼后，又同样确定了彼此。
“这么说来，我是你的初恋？”
将白向羽转过来面对自己，拨开他额前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梁川温柔看着他追问。
夜色之中看不清彼此的脸色，只有如水的目光中倒映着彼此。
白向羽抬起双手环住梁川，仰头靠过去，“是。”
唯一的，独一无二的。
这样的初恋，或者说彼此的暗恋，双方都没有急于表白，急于宣泄和靠近，直到内心的煎熬逐渐平静逐渐成熟，才最终做出选择。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海风都没有空隙，梁川搂着白向羽，心中充满了欢喜，充满了膜拜。
“所以，即便你爸爸没有出事，你毕业回来，我也有机会？”
“嗯，我会找你。前提是，你没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看到了你，我怎么还会看其他的人？”
梁川笑，低头再次和他接吻。
那年夏天，蝉鸣聒噪，从围墙拐角走出来的小小少年抬起头来望着他，斑驳的光影落在他雪白的脸上，摇曳的风声在梁川耳边穿过，留下悠长悠长的回响，至今未曾停止。
在海边呆到八点半的样子，白向羽提着装满的塑胶桶和梁川一起回木屋，拿了要换的衣服和毛巾去温泉池。
身上脚上有沙子，在洗浴区洗干净后白向羽先出去。
郑峤和陈锋在群里发了照片，白向羽径直往他们的位置走。
纯地热温泉池子不算大，不过也分了男女浴。
白向羽披着浴巾走进温泉池门口时听到坐在门口躺椅上说话的声音。
原本不应该在意的，然而话中的一个名字让白向羽停下脚步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退到木门后面。
躺椅上的两个人大概有些困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其中一人问：“你们就这么把叶惜放了，不怕伍爷趁机下手？”
“哼！能当白先生秘书的人，你当人家是傻的吗？人名牌大学毕业的，脑子聪明得很！找了个大款，躲起来了。”
“这么快？哪个冤大头啊？”
“你说能让伍爷吓得不敢动手的，滨海有几个？”
滨海财团就那么几个，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猜也能猜到。
“邹家的二世祖！”
“不是吧？我听说伍爷在白先生过世前跟邹家有牵扯，这俩狗东西该不会联合起来——”
“嘘——”
其中一人警觉起来，起身看了看门口，叮嘱旁边那人，“没证据的事，别乱猜。况且伍爷要真跟邹家有牵扯，叶惜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也是哈，川哥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这事啊，复杂得很，白先生出事那场事故也很蹊跷。你想川哥带了多少年项目？哪个项目不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你们俩在说什么？”
郑峤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那两人打着哈哈转了话题，白向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若无其事走进去。
温泉水温度比较高，白向羽跟文敏、陈锋他们打了招呼找了个比较偏的地方坐下来，把身体浸入水中泡着。
过了一会儿梁川过来，见白向羽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发呆，走过来，看了看池子，问：“洛涵和小窦总呢？”
“他们去海边散步了，不来泡。”
郑峤摇了摇用防水袋子装着的手机，通报在群里看到的消息。
梁川脱掉浴袍，下水坐在白向羽身边，“水烫吗？”
白向羽扭头用陌生戒备的眼神看着他。
心里悚然一惊，梁川屏住呼吸抬手摸他的脸，“怎么了？”
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白向羽摇头，“没事，可能玩了一天，累了。”
“那泡完早点回去。”
不疑有他，梁川在水下握住他的手，说。
心里有事，在梁川提起未来工作的安排和计划时，白向羽只是心不在焉地应和，没像以前那样和他一起讨论，梁川说了一会儿便不再说，陪着他发呆。
泡了半个多小时，梁川便拉着白向羽站起来向众人告辞。
郑峤在他们离开时叮嘱了一句：“川哥，明天租了帆船去公海海钓，你们要看日出的话，早点起来，不然赶不上时间。”
“知道了。大家早点休息。”
背对众人挥了挥手，梁川和白向羽一前一后离开温泉池。
文敏扭头盯着郑峤问：“他们吵架了？”
刚才气氛一直不对。
郑峤正开着闪光灯自拍，随口回答：“川哥怎么会跟小羽吵，别瞎说。”
于是文敏又看陈锋，陈锋坐在池边的大理石上一边泡脚一边打游戏，感受到目光，抬头，“嗯？”
“算了。”文敏叹口气，人两夫妻的事，他操心什么啊。
温泉对疗伤有好处，泡了一回儿，感觉身体里凝滞的气息顺畅了很多，于是文敏再次沉入水中闭上眼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