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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临他不在主家?”

詹杨未傲皱起了眉。薛远忠为他倒上一杯刚沏好的热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问过那边的管事,他说大少爷昨天一早就离开了凤溪,只带了一个身边的随从。走前也只跟他提了一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詹杨未傲一时间怒不可遏:“他们是怎么办事的!一个大活人不见了,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哪怕一个仆从离开都会记录去向,更何况那个人姓詹!自家少爷的行踪都不在乎,他们还能干什么?”

薛远忠颇为无奈,他轻轻地把茶杯推到了詹杨未傲的面前:“少家主……主家那边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他们看重修为和天赋,二者高过一切。”

“是啊,我知道。”詹杨未傲深吸了口气,面上的怒意消弭,而身侧的手却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起伏。

“所以他才这么恨这个家族,也这么恨我。”

“我以为我走之后他会过得好一点。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家族上上下下的人眼里,他和透明人没什么区别。”

薛远忠沉默地守在詹杨未傲身边,等他自己平静下来。

安静的书房里,一切都仿若静止,只有茶盏上方的袅袅热气浮动。

詹杨未傲摩挲着茶杯烫手的口沿,突兀地开口:“薛叔,你说如果当初是我留下,走的是他,会不会更好一些?”

“少家主,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没有如果。”在情绪起伏的詹杨未傲面前,薛远忠表现得比平日里更加理智。

“但如果您硬是要一个答案……我只能说我不知道。我了解您的性格,虽说急躁了些,但终归很在意身边人的感受。但大少爷,在芊云小姐难产去世后,我就看不清他了。”

薛远忠回忆起那个会攀住自己裤腿,软乎乎地咧嘴叫薛叔叔的男孩。那时候杨芊云也还在,她会笑着把男孩抱起,轻轻捏住小孩脸上的软肉,故作委屈地开口。

【杨临临,你都从来不粘着我的。怎么这么喜欢你薛叔叔,你不要妈妈了吗?】

男孩会在杨芊云的怀里咯咯咯的笑,用肉乎乎的手拍着自己母亲的脸颊。那时候的杨临还是个很活泼开朗的普通孩子。

但在杨芊云生下詹杨未傲难产去世的那天,薛远忠没能拦住已经八岁的詹临,让他看见了产床上面色灰败再无声息的母亲。

从那天之后,詹临就变得寡言了起来。再往后他似乎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会用温和又礼貌的微笑迎向旁人,但薛远忠知道那只是他的伪装,没人再能看见他的真心。

詹杨未傲偏过头,把薛远忠那夹杂着愧疚和遗憾的神色收入眼中。

他知道薛远忠想起了詹临的从前,也许小时候的詹临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但那都是詹杨未傲出生之前的事情。从詹杨未傲记事起,他接触到的就已经是那个虚伪的、被家族轻视的兄长了。

尽管詹临从没直接提过,但他知道詹临恨他。

恨詹杨未傲带走了整个家族里唯一在乎他的母亲,恨这个夺走他唯一依靠的弟弟还拥有那么好的天赋。

他们是一对血亲兄弟,却一个被捧到了天上,一个被踩进了泥里。

詹杨未傲冷声道:“薛叔,我知道你一直认为大哥他本性不坏。但至少他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不出来。我只记得他做过的那些事,在我眼里他就是个人渣、疯子。”

“我能理解他讨厌我,但我绝不会容忍他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詹杨未傲饮下一口微苦的茶水,让清淡的茶香弥漫口中。

薛远忠看向披散着长发坐靠在办公椅上的詹杨未傲,止不住地叹息:“但那时候您还是心软了,明明那么气愤,您还是选择了自己离开。”

詹杨未傲晃动茶杯的手顿了顿,他扬起了嘴角,带着讽意,不知是在讽刺别的什么人还是在讽笑自己。

杯中已经发凉的茶水被他随手倾倒在木质的地板上,溅起星点水花,水声滴答。

……

詹临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好整以暇地端着水杯看向自己破门而入的胞弟。

“小傲,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年长弟弟八岁的兄长沉稳不迫地浅笑,温声询问自己还没成年的弟弟。

“是你告诉父亲的……”高中生的情绪浓烈异常,他的眼中闪着灼目的火光,“是你把唐沐的事情告诉他的!”

“关心弟弟的情感状态是哥哥应尽的职责,更何况,那是个和你同性别的男孩。”詹临脸上的关切真诚极了,仿佛他真的是一个关心弟弟生活的好兄长。

詹临在詹杨未傲怒极的目光下无动于衷,一如往常地温和道:“我没有理由不告诉家主,堂堂詹家的继承人,喜欢上了一个男性。”

“詹杨未傲……”詹临缓缓念出那个四字的名字时,平淡的眸光才终于有了些波澜。

“他们可是把母亲的姓氏加到了你的名字里,你要对得起这个名字。你说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地去追求你幼稚的爱情,家主他会不会像舍弃我一样,舍弃你呢?那时候你会是什么?詹,傲?”

在这个独有兄弟二人的房间里,詹临难得的掀开了自己面具的一角,只那一道小小的缺口,汹涌的恶意就已经肆意的溢出。

“我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这个位置……”年轻的詹杨未傲攥紧了拳头。

他身上穿着做工精致的复古衣衫,而房间另一头詹临身上只是简单的白衬衫。虽然能看出也不是什么便宜的面料,但二者的用心程度明显差距巨大。

“你不在乎?哈哈……”詹临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根本忍不住自己的笑意,手中的水都泼洒出少许。

詹临索性放下了水杯,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弟弟:“谁会在意你在不在乎。家族的老头子们只关心你那个世所罕见的雷灵根,你只能坐这个位置,坐一辈子,然后死在上边。”

詹杨未傲气红了脸,他冲到詹临的书桌前,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他用上了真气,被他掠过的空气中响起了噼啪的电流声,桌角上香炉溢出的缕缕白烟也跟着颤动。

詹临的神色平静极了,没有艳羡、没有嫉恨。他重新带好了自己的假面,真实的情绪丝毫不露。

“如果让你选,爱情和家族,你会选哪一个?”

詹临没有等他回答,微笑着接上了答案:“毋庸置疑,你会选你甜蜜的暗恋。”

“可那怎么行呢。你应该背起你的责任,老老实实当家族的一条狗,不需要任何属于自己的想法。”詹临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用温柔至极的语气讥讽着詹杨未傲。

“所以哥哥我帮你选了,选了家族。”詹临绕过那张庞大的书桌,走到詹杨未傲身边。

他想要拍拍詹杨未傲的肩,却被对方狠狠地打开了手。詹临看了眼自己泛红的指尖,无所谓地笑笑。

“帮我选?你还跟父亲说了什么?”詹杨未傲阴沉着脸。

詹临用无辜的目光回应自己冲动的幼弟:“我可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其实严格来讲,不是我帮你做了选择,我只是出了一点小力。”

“毕竟,二选一的题目,少了一个选项,你也只能选剩下的那一个了。”

这只是简单平直的一句话,却让詹杨未傲倏地浑身冰凉。

“你做了什么……你对唐沐他……”詹杨未傲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猛地揪住了詹临的衣领,眼角泛红。

詹临俯视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弟弟,欣赏着他脸上崩溃的神色。嘴角的弧度一如开始,没有分毫变化。

“我没做什么啊,仅仅是找到了几个闲人,让他们去找你那个同学玩一玩。我只是想看看,你还会不会继续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唔……也许你会长情到超乎我的想象,但那个孩子还能不能再接受男性的靠近呢?”

上一秒还言笑晏晏的男人哽住了,所有未尽的话音都被扼住了。詹杨未傲的手握住了他的脖子,他的头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詹临眼前阵阵发黑,但他还在笑着。喉咙烧灼,四肢发麻,但他仍在微笑。

“如果他有事,我一定会杀了你!”詹杨未傲如暴怒的凶兽,嘶鸣出声。

詹杨未傲的状态很不正常,但这里没有旁人,唯一一个观众欣然地旁观他的异常。

模糊的视线里,詹临看见了詹杨未傲眼底忽闪的血色,他满意地压抑着自己本能的抵抗,任由詹杨未傲继续施暴。

家族的继承人杀掉了一个没有用处的弃子,只会得到几句无足轻重地告诫,什么都动摇不了。但如果詹杨未傲入了魔,他只会是比詹临更加低劣的存在,他会被视作家族的污点,彻底消失。

而失去一个优秀继承人的家族,还有没有时间等到下一个单灵根的出现呢?詹临用自己迷蒙的意识畅想着这个家族的未来。

脖颈上的手在颤抖,它迟迟没有收紧,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詹杨未傲下不了手,眼底那丝忽闪的红芒也好似风中残烛。

理所当然,詹临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用余光看见了桌角香炉中飘出的白烟,估摸着药量是足够的,只要詹杨未傲的怒意被激发到一定程度,他就会被影响神志,变得更加偏激,生出强烈的执念。

最后,走火入魔。

但他的弟弟太年轻,也太心慈手软了。哪怕用他那个心上人激他,也只能逼得他出手,而做不到最后一步。

他还差最后一把薪柴,而幸好,詹临一早备好了那把柴火。

詹杨未傲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房间中响起熟悉的手机铃声。

詹杨未傲愣住了,他知道这通电话来自谁,那是他单独为唐沐设置的手机铃。

可唐沐为什么会现在给他打电话?如果真如詹临所说的那样,唐沐遇上了不好的事情,那现在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

他有些不敢去接,但他又迫切地想知道唐沐的究竟状况如何。

铃声响了很久,对面迟迟没有挂断,而那重复播放的音乐片段如针一般,狠扎着詹杨未傲脆弱的神经。

他用冰凉的手指摸上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的声响,只能隐约听见潺潺的水声。

詹杨未傲仿佛等待着行刑的囚徒,他嘴唇蠕动,虚弱地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唐沐……”

那边终于多了些声响,是一阵磕磕巴巴的刺耳摩擦声,仿佛有人把手机话筒放在地上磨蹭。

“喂?”

入耳的是一个青年的声音,嗓音有些沙哑,但语音轻灵。

詹杨未傲认出了那道声音,猛地松开了钳制着詹临的手,双手握着手机泛起哭腔:“唐沐!你没事吗?”

詹临捂住了自己被掐出淤痕的脖子,疑惑地看向接通电话后喜形于色的詹杨未傲,面色难得的阴沉。

不该是这样。

他的安排应该是那边的人准备好一切后,再拨通詹杨未傲的电话,当着他的面对唐沐下手,让他亲耳听见自己心上人痛苦的声音。这样一来,詹杨未傲一定被绝望和怒火淹没,彻底堕为魔修。

可以一切都沦为了泡影,那个孩子没有出事,他平安的消息让詹杨未傲彻底镇静下来,计划失败了。

四个成年人对一个还在上高中的毛孩子,竟然还失败了。詹临捂着喉咙无声地喘气,他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更何况……

如果真的失败了,这通电话是为什么会适时打过来。

“我当然没事,你怎么会这么问?”电话那头传来轻笑。

唐沐的语气似乎和平日里不太一样,显得更沉稳,但心情激荡的詹杨未傲没有察觉。

他挂断那通报平安的电话,全然冷静地回过身,俯视着自己倒在地上的哥哥。詹杨未傲鼻翼微动,情绪平稳之后,他终于闻到了一股浅淡的甜腻味道。

他看向身旁默默燃烧的香炉,一掌把它拂到了地上。铜制的小炉坠地,发出沉闷的巨响,炉盖飞到了不知何处,未烧尽淡绿的香粉泼洒了一地。

詹杨未傲垂头看着地,长及肩头的发丝挡住了表情。

“你想毁了我重要的东西,再毁了我。”詹杨未傲语气淡淡,却分外笃定。

詹临不遮不掩,坦然地点了点头:“就像你曾做过的一样。”

“你成功带走了我最珍视的东西,而我却失败了。”詹临的脸上露出点詹杨未傲从没见过的落寞,兄长抬起眼注视着自己的弟弟,眼中是浅淡但幽深的余恨。

詹杨未傲有些怔懵,他没听懂詹临的意思。可当他扭过头看向詹临时,他无意中扫到了詹临放在书桌上的一个相框。

那是面容陌生的女人抱着一个男孩对着镜头浅笑。

詹杨未傲不认识她,却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她。他下意识地吐出两个字:“妈妈?”

詹临冷眼看着发怔的詹杨未傲,松开了覆在脖子上的手,挣扎着站起身。

“这一次你赢了。不过我可不能保证没有下次,你最好把人看好了。”

詹杨未傲从怔懵中醒来,下一瞬,雷光乍起,他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詹临的腹部。詹临再一次跪倒在了地上,仍然挂着假笑的脸阵阵发白。

“你敢!”詹杨未傲咬牙切齿地怒喝,停留在半空中的右拳闪着电弧。

房间的门无声地开启了,两道人影站在门外。

“你们在干什么?”詹家家主詹桑朋扶着手杖,打量着房间里自己的两个儿子。

“兄弟互斗,好大的能耐。家规里有些什么都忘干净了吗?”

薛远忠在他身后面露急色,但在家主面前,除了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詹临嗤笑一声,他低垂着头,压抑着痛苦的声音缓缓地念出:“詹家家规第二十七条:兄弟手足相残者,等同于损害家族利益,可逐出本家。”

“还记得挺清楚。”詹桑朋手中的手杖敲了敲地板,“但你们可够不上相残的水准,逐出家门暂且不必。但是彼此看不对眼的话,还是分开更好,冷静冷静。”

“詹杨未傲,你选吧。谁走,谁留?”

“哈哈哈,还给你个机会亲口赶我走。”詹临用气音笑道。他压低声音到只有身边的詹杨未傲能听到的程度,颇感好笑的开口。

“你就当哥哥我善心大发给你提个醒,别太相信这个糟老头子。毕竟我想向你的小竹马下手,他可是默许的。”

詹临这句话挑拨离间的效果非常好,詹杨未傲的瞳孔微缩,一时失语。

他看向自己面色冷淡的父亲,看向自己笑意虚假的哥哥,最后看向那张自己逝去母亲的照片。

他感觉自己孤立无援。

詹杨未傲在詹临不敢置信的视线中,从肺里挤出一口虚弱的气息,带出两个疲惫无力的字眼。

“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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