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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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吴用材房间里。

夫人于氏，幼子吴修阳都在房里。别看吴用材长相普通，他夫人当年却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几个孩子也都随了夫人，尤其幼子吴修阳比其余兄弟姐妹都端正奈看，年岁不大却多少有点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平时也是受尽宠爱。

吴用材只点了最昏暗的两根蜡烛，悄悄跟夫人商量着什么。

“不行！”于氏严词拒绝，“修阳虽是幼子，却是我的心头肉，你敢送他去、去……我就一头碰死在这儿！你怎么不把修葺送去？”

二公子吴修葺乃是小妾所生。

吴用材赶紧捂住于氏的嘴，“你小点声！修葺已经定亲了，万一被发现那是掉脑袋的罪。”

“反正不行，我的两个儿子，都是有出息的，你别打他们的主意。”于氏眉眼一横反正不同意，“修阳才十四岁，他、他也不行……”

吴用材也干脆找个地方坐了，还抿了一口茶，“不送？行啊，那边正追查我谋害亲王的证据呢，来了多少人你也看到了，一旦坐实就是诛九族的罪，莫说是我，连着你老子娘，咱们一家，包括两个孙儿都要一起砍头！一个也活不成。”

“啊？”于氏双腿一软坐凳子上，被吓得魂飞魄散，“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谋害亲王，咱们上宋的亲王是什么地位难道你不知道，只比谋逆略差一等，大概可以躲过凌迟，诛九族是免不了了。”吴用材道：“现在尚有机会，咱们家的命都悬在怀王的一张嘴上，她说谋害就谋害，她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你这妇人，懂什么。”

“可是、可是我儿……”说着，于氏怕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还不敢大哭，“你这杀千刀的，是要害死我们娘几个。”

“行了！这个时候乱说什么？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一修阳得了怀王喜爱，那就是一步登天，倘若怀王继位，你我就是皇帝的公婆，修传就是国舅，不是，反正差不多，还愁什么前途。”吴用材给于氏画着大饼，“就算怀王不喜欢，咱们把孩子接回来就是了，他一个男孩子，又不耽误娶妻生子，哪有什么损失。”

于氏早已慌了，哪还有什么主意，只能任凭吴用材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修阳还小呢！”

“就是小才好，才与众不同，你以为这么想的只有咱们家？”

说着，夫妻二人一起看向吴修阳。

吴修阳满面通红，显然是听懂了父母所说的话。

“我才不要去！那些入赘的最是让人看不起，哥哥们都说那些人下贱、不知廉耻。”吴修阳却不干了。

“你——”吴用材一时竟然不知如何给一个十四岁的半大孩子解释其中利弊，看着吴俢阳一副小儿姿态，也不禁有几分心疼，暗自担心弄巧成拙，可是眼下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不然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儿子推出去。

“你去了之后，就再也不用读书，也没有先生敢罚你了。”于氏悠悠叹道。

“真的？”吴修阳双目一亮，“那我去。”

“周迎锦，你这泼妇！”

宋霆麟一脚踹开周迎锦房门，根本不管她还在整理衣物，手里拿着大刀，就要砍人。今日到了曲水，他本想找个机会混到宋霆谕那边，就免得被周迎锦欺负了，可吃饭时他忽然听说昨天有人给自己送信，上面还有公主府的标志，但他根本没收到什么信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被周迎锦给劫走了。

“老子跟你拼了！”宋霆麟到了曲水知道宋霆谕不会让她继续胡闹，心里也有了底气，蛮牛一样气势汹汹的杀上来。

可是他忘了，此时仍旧只有他和周迎锦两个人。

周迎锦拿起身边的剑一挡，随即把宋霆麟往前一带，就把他按倒在床上，扑进了一堆刚刚拿出来的衣裙之中，顿时一阵香味四起。

宋霆麟眼前是一个被放大的女人内衣，虽然不及青楼女子的那般香艳，但是……莫名的宋霆麟的脸就红了。

周迎锦刚刚只想自保，万一被砍刀非死即伤，现在才意识到把宋霆谕扔进了自己的衣服堆里，也是一阵莫名的尴尬。但周迎锦是什么人，那么可能像普通女子一样扭捏，还没等宋霆麟多做反应，一手把他拽了起来，另一手就扇了宋霆麟一个耳光。

“你疯了！”宋霆麟被打的眼冒金星，怒喝。

“你才疯了，闯我屋子做什么？还做出这种事！”周迎锦指着自己的衣服气道：“打你一巴掌便宜你了，莫说殿下，就是告到陛下那，我也不怕！”

刚刚还怒气冲冲的宋霆麟确实有点理亏，周迎锦毕竟是个姑娘，他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来，又一头扎进了内衣堆……

“不对，是不是你截了我的信！”宋霆麟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是又怎么样？你与谋害亲王的刺客说不清道不明，我怀疑你理所当然。”周迎锦却不让步。

宋霆麟气急败坏的扔了手里的刀，发泄似的跺脚，“我不认识那个余若！”

“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周迎锦冷笑。

“那你告诉我我哥都说什么了，他那边顺利吗？”宋霆麟兴许是注定拿周迎锦没办法，他只好迂回。

周迎锦却闭了嘴，一个字也不肯说。

那封信可是相当精彩，不仅让她们得知宋霆麒未动一兵一卒收服异族，还找到了余若的位置和她所在的卧龙派。

周迎锦笑的有点渗人，宋霆麟打了个寒战，“你不说，我去问宋霆谕。”

戮心城，上宋大军在异族驻扎后就接手了异族各项事务，宋霆麒提出与上宋通商，允许上宋人来异族居住、通婚等条件异族也都一一答应，进展之顺利让宋霆麒觉得云里雾里不像是真的。

喜于不费一兵一卒降服异族，又忧虑卧龙派别有用心，尤其余若几乎没有开出什么有利于卧龙派的条件。

晚上，宋霆麒忙完正事会自己房间休息，戮心城的日落特别美，此处不少房屋依山而建，只在自家木质平台上就能看到一朵朵云霞伴着夕阳渐渐隐没，每到这个时候宋霆麒就会想起远方的妻儿，他与妻子段清棠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前甚至没有见过面，可是婚后发现段清棠也是从小练武，并且熟读兵书，不仅可以与他切磋武艺，还能谈论国家大事，渐渐地，也就越来越记在心里，现在是时时刻刻都不能相忘了。

夕阳落下，天空还是一片深蓝，宋霆麒回自己屋子，推开门，发现里面已经有人等他了。

是余若，她穿的非常……清凉。余若的服侍介于上宋和异族之间，有时候会取两家之长，尽量方便活动，有时候也会十分香艳动人。

宋霆麒立刻转身，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余若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余若却不管那么多，整个人趴在宋霆麒背后，在他耳边小声道：“将军不是说过，要给余若留一个位置吗？既然如此又何必等到以后？”

“我说的是高官厚禄，又不是……”宋霆麒忽然意识到余若有些不对，她呼吸起伏的很不正常，“余若姑娘，这是怎么了？”

余若却得寸进尺，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将军，我被几个觊觎掌门之位的师弟下毒。”

“下毒？”宋霆麒看到余若脸上一抹诡异的红晕，还有她起伏的胸脯，“是、那种毒？”

余若点头，“不错，是卧龙派最烈的合欢香，非房事不可解。余若仰慕将军已久，这才来找将军。”

“可是……我已有妻儿……”

“将军放心，此次算是将军帮余若，余若定然不会纠缠。”余若的脸色越来越红，嘴唇却开始变黑，开始试图吻宋霆麒，“将军，就当是为了救余若一命吧。”

宋霆麒只觉得自己也被搅得心浮气躁，他虽已经忘不了段清棠，但也谈不上什么至死不渝，至少家中那两个小妾并不这么认为。

余若不管宋霆谕内心的挣扎，已经栖身上来，不知是不是被下毒的关系，她整个人柔弱无骨。

……

两刻钟后，宋霆麒躺在床上，看到被褥上刺眼的猩红，和已经熟睡的余若，某一刻猛然醒悟。

余若自己就是用毒高手，卧龙派里的人过去那么多年都没人能对付她，怎么偏偏这会儿给她下了药，还是这种不要命的药？

可是，无论如何自己确实做下了这事，宋霆麒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没想到，一向自诩严于律己的他也有被美色迷惑的一日。可他想不通，余若这是做什么。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宋霆麒道，他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一个人醒着、睡了和死了他分的比谁都清楚。

余若睁开眼睛，调皮的笑笑，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将军果然什么都知道。”

“余若姑娘，你这又是……”

余若一只手勾在宋霆麒肩上，“将军放心，余若只想与将军亲近些，并无所求。”

“姑娘，我朝对女子并不像从前那么苛刻，以姑娘的能力，无论以后我能不能做到那件事，姑娘想要加官进爵都不是难事，又何必在这种事上动心思？”宋霆麒不解，试图亲近他的女人不少，大部分都只是贪慕虚荣，想进公主府，哪怕做个小妾，但是余若不需要，只要她肯自己就可以当个大人物，没有必要依附于人。

余若脸上的妆半残，放弃了刚刚的柔弱姿态，坐起身，也不用衣服遮，就那么在宋霆麒面前，一只手指挑着他的下巴，笑的妩媚，“宋霆麒，如果我说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会信么？”

宋霆麒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