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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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寒川昭之便上楼整理东西了,整理完东西已经是晚上了。他的东西不多,扔扔捡捡塞了一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
里面不过几身衣服,一双鞋,洗漱用具,以及文具和课本,都是随身必备的东西。这是他仅有的家当,也是他唯一能够带走的东西。
在翻衣柜的时候,看着底部,放着衣服的胶状袋,他拿衣服的动作一滞,停在那里,紧紧的盯着那件衣服。衣服是毛衣,颜色是藏蓝色,不过中间有一道很明显的焦痕,是黑色的,不过被毛线隐藏在了底部,所以远看没有什么问题。
双手轻轻,仿佛拿着的是什么珍贵异常的东西,将胶状袋托了起来。寒川昭之眸子垂下,手指轻轻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毛衣。
毛衣上面是他熟悉的茉莉花的洗衣粉味,和他身上用的是同一种。毛衣上面,还覆有一张卡牌,卡牌上写着他很熟悉的字迹,每一笔每一话都带着独有的锋芒。虽然没有练过书法,也跟普通的书法不相关,但是很好看,能看出字的主人是以认真的心境写下这行字的。
上面写着,「昭之哥,17岁生日快乐,虽然爆炸让毛衣烧焦了一半,但是我勉强补好了,放在衣柜底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到,算是个惊喜吧!——松田阵平。」
手指蜷起来,毛衣紧紧的攥在手心,寒川昭之看着毛衣,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早就红了。
“阵平……”他声音沙哑,脊背弯曲,“阵平……”
他念着他的名字,心中痛得仿佛有人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脏,硬生生将心脏扯出了胸膛。
手臂屈了起来,寒川昭之将脸埋进毛衣,努力的闻着毛衣中熟悉的香气,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松田阵平洗衣粉的牌子,松田阵平也没有见过,那他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去商店一瓶一瓶买回去试,是不是花了很长时间去辨别,是不是……
抱住毛衣,寒川昭之看着地上的卡牌,只觉得藏在心底的感情再一次被打开镣铐,充盈在他的心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他不甘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不想分开,也不想离开……
他捡起那张卡纸,颤抖的睫毛宣誓了他不平静的心情,17岁……生日快乐吗?
他现在已经18岁了,是一位成年人了。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呢?寒川昭之手指用力的捏着那张卡片,可是即使是再用力,也没有将纸片捏皱。他吹了口气,将卡片上面的灰尘吹开,同毛衣一起重新放回了胶状袋。
啊,他再一次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到,已经没有机会去告别,已经没有机会去说一声谢谢,没有机会去摸一摸他的头,没有机会……去享受一声熟悉的昭之哥。
心中平静的湖泊被投下一枚大石,溅起了庞大的浪花,溅湿了石壁。小心翼翼的合上胶装袋,寒川昭之小心地将它放入行李箱。
所以东西都可以扔掉,但是唯独这件毛衣不可以。寒川昭之神色苦涩,他明明知道,不该留下任何有关松田阵平的事物,可是他做不到,关于松田阵平,他永远做不到理智。
那就当它作为一个锚点吧,作为一个,他可以在梦里看到松田阵平的锚点。
等到收拾完所有东西,寒川昭之躺在床上,只觉得很冷。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是天气依然很凉,完全没有步入春天的温暖。他提了提被子,把自己裹的更严了一些。
睡吧,明天就是走的时候了,在最后,好好的睡一觉吧。
寒川昭之阖上眼眸,月色很深,已经很晚了。
……
回忆起当初,寒川昭之依然能记清每一处细节。
鲜血喷射而出,尸体倒在他身上,因为他的侧身滚动了一轮躺倒在地。
身后的小栗琴音尖叫着昏了过去,再到后面,他坐在满泊鲜血中,长发凌乱的散开,浑身浴血,看上去如同从地狱走来的死神。
而随着尸体的倒地声,仓库归为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了任何声音。
不过很快就又有声音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寒川昭之微微转头,脸颊上还沾着血,眼瞳失焦着看着来人。
来人了,有人看见他了。他的心跳以120次/每分跳动着,耳廓轰鸣,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杀人了,他第一次确切实地的明白这件事情。而且,有人来了,会报警,他会进监狱,在那里过完一声。
可是,真相怎么办?松田阵平怎么办?他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从他的身边流逝吗?
脚步声逐渐接近了他,他迅速抬头,撑着水泥地站起来,后退了两步,摆出防御的姿态。
不行,绝对不行,现在的他不能被抓走!
“寒川昭之……”对面来的人是他熟悉的,是上次和他说过话,自称‘国家’的男人,他看着血腥的场面,皱着眉头道,“你杀人了。”
“……”寒川昭之没说话。
“自我防御,反击。”男人看着随着他前进又退后一步的寒川昭之,没有再迈步,而是看了看现场,昏倒在地的小栗琴音和睁大着眼睛,躺在地上,心口插着刀的犬神健人。
他声音平静的可怕,似是见惯了这种事情,寒川昭之能看到,他眼中尽是淡漠,似是完全不在意事情的发生。
“所以你想说什么?”寒川昭之问道,他不知道男人会做什么。
这种时候,他心中的无力感逐渐沉重,手脚重的可怕。
他不该逃,也没办法逃了。
“我看看。”男人拿出手机,划了两下,又点了点,似是在看什么文档,然后有些诧异的抬眸看着他,“你今天成年?”
寒川昭之防御的姿态僵了一下,“是。”
他都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在今天早上,就满18岁了。
呵,他嘴角扬了扬,真是太可笑了,居然在成年的这天,成为了一名杀人犯。
这可真是堕落啊……
男人又看了看昏迷的小栗琴音和死去的犬神健人,从兜里摸出手套,走过去,把他的尸体放平,让他平整的躺在地上,然后用手轻轻的阖上了他睁大着不甘死去的双眼,“我叫木下豊,我们需要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