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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在快要天亮时醒来,睁开眼就是苏月桐安静的睡颜。
苏月桐头枕在他的臂弯里,搂着他的腰睡得很香。
但天色眼看要大亮,如再逗留与此被人看见不好,他低头亲吻了她的额间,小声说道:“来日方长。”
林衍悄无声息的离家苏家,又悄声翻进了王府,刚落地,背后突然又传来一阵落地声。
他转头一看,竟是神出鬼没的无氏。
林衍疑惑道:“舅舅,你这是早起还是未睡?”
“睡个屁啊,我去曲家打探消息,好几日没合过眼了。”无氏打了个哈欠,问道:“你又是打哪回来啊?”
“我”
“等等。”林衍正欲开口,鼻子一向很灵的无氏却闻到了一股异香。
他在林衍身边转了一圈,发现味道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大喊道:“你身上怎么有女子的脂粉香,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徒弟去勾栏瓦舍了?”
林衍神色微微一怔道:“没有,我从不去那些地方。”
“那你如何解释啊,好啊你,我徒弟为了你遭了多少罪,你居然敢背叛她,就算你是我亲侄儿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舅舅,你误会了,我是从苏家回来的。”林衍慌张的解释着。
“苏家?”无氏顿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道,你跟我徒弟”
无氏笑得太过邪恶,林衍赶紧阻止了他的想法,道:“昨天见她心神不安,我只是去陪陪她,舅舅切勿胡思乱想。”
“昨天?昨天又有什么事?”
院子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林衍将无氏带到了书房,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他。
‘啪’的一声,无氏一掌打在了桌面上,脸上是盖不住的怒气。
“没想到曲之桓的女儿跟他一样心狠手辣,活该。”
林衍心疼了下自己的柳曲桌面,道:“还得劳烦舅舅这两日回苏家护好他们。”
无氏一挥手,道:“这不用你说,我今日就回了苏家,我看谁敢动我徒弟。”
如此,林衍便也安心了,接着问道:“舅舅刚说前去打探消息可有什么收获?”
“的确有些收获,我发现,曲之桓只要一回府就会先进房中,有时一呆就是半日,曲府家丁个个都是练家子,身手不比禁军差,入夜后,还有人进出府中后门,像是在商量什么事。”
无氏将他这几天观察到的消息一一道出:“我怀疑他们就会在这几日下手了。”
林衍思绪良久说道:“再过几日便是皇兄寿辰,文武百官皆可入宫拜寿,到时候人多眼杂,的确是个好机会。”
“嗯,我们也要快些做好预防了。”
两人商量片刻后,旭日东升,王府里又开始忙碌起来,眼看着离婚期越近,需要打理的地方就越加仔细。
无氏与他说完便直接去了苏家,苏月桐刚醒还在林衍留下的余温里发着呆,就听到说师傅回来了。
她早就听母亲说了,师傅竟然是林衍的亲舅舅,不得说,缘分真的很妙不可言。
就像之前苏月姝说的,有缘自会相见。
林弘深下了朝之后直接来到了旭王府,刚下马车就看见王府内外一片喜庆,红绸窗花贴满了院子,把平日了无生趣的庭院装扮得如红霞一般。
长喆的伤已大好,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此时正在书房里整理,林衍让他回去休息他死活都不走。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门外小厮来报。
林衍还没说话,林弘深就已经跨入了门槛,见着长喆站于一边对他行礼,不禁打趣道:“长喆这么快就好了,跟着皇叔辛苦了这么多年,不趁此机会好好休息?”
长喆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属下早已无碍。”
林弘深顿感无趣,转头对林衍道:“皇叔猜今日早朝发生了什么?”
“有事就说。”
“什么都没发生,哈哈哈”林弘深收到林衍的眼刀,哈字憋了回去,道:“今天朝堂上果真有人提起了昨日之事,要求父皇给曲家一个交代,但曲之桓始终都没开口说一句。”
“曲之桓谨慎得很,他若开口,皇兄怕是会生气,只得借他人之口伸冤了。”
“他自己倒做了个有苦说不出的慈老父亲,殊不知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曲芙莲自食恶果怕是活不了几日了,看吧,这出戏要到结局了。”
林衍与林弘深对视一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三日后,旭王娶妻,盛京街上里里外外围了好多看热闹的看客。
林衍身穿大红婚服,跨着白色骏马,身后跟着制作精美的八抬大轿和百人之多的迎亲队伍。
一群人吹着喜庆的曲子,敲锣打鼓的往苏府而去。
苏家门外,林弘深带着几个世家子弟早已等候许久,终于可以整整他这个皇叔了。
林衍一下马就被拦下,长喆很识趣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但林弘深还是不买账。
“皇叔,要想娶我家小姨子,你可得先过我这关。”
“有何指教?”
“好说,皇叔只许回答我几个问题,便可抱得美人归。”
娶亲嘛总得要设些门槛才可显得喜庆,林衍也任由他胡闹了。
“一问,皇叔与月桐是在那里相遇的啊?”
“江南。”
“二问,你们定情与何时?”
“咳,狱中大牢。”
“三问,皇叔对月桐的诺言是什么?”
“今生此世,唯她不娶。”
林衍回答完,周围一片叫好声,林弘深也满意的点点头打算收手,再问下去,他这小气的皇叔日后可要报仇了。
“皇叔此情此意,天地可鉴,快快入府将我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姨子带走吧。”
苏月桐在卧房里,披上了刺绣精美的嫁衣,头戴珠翠华冠,苏月姝亲自给她点上花钿。
“好了。”
铜镜映射出的绝色让苏月桐一时不敢相信这是她,道:“大姐姐,这还是我吗?”
苏月姝掩嘴一笑说道:“你这是高兴糊涂了?这就是你啊,我的傻妹妹。”
上次是苏月桐陪着她出嫁,这次终于轮到她了,苏月姝高兴的抹了抹眼泪。
“大姐姐,你别哭呀,你要是哭累了,姐夫还不得砍了我。”
“大喜之日,说什么傻话呢,你姐夫可不敢,如今在外我们还得叫你一声皇婶了。”
“对哈,那我可得好好让姐夫叫两声听听。”
两姐妹正在打趣,门外刘妈妈就来催促了:“二姑娘可装扮好了,吉时到了,该出府了。”
苏月姝将团扇递给苏月桐遮面,扶着她走出院门。
前厅里,苏清朝与柳夏夏坐于高堂,林衍也侯在一旁等候许久。
苏月桐透过扇面依稀看见林衍一身红衣,格外俊朗,心也砰砰直跳。
两人拜别父母,柳夏夏已经哭得满脸泪痕目送苏月桐上了花轿,但心里是高兴的。
队伍绕城一圈回到了王府,林衍亲自下马牵着苏月桐入了王府。
今日林苍与皇后特意出宫来见证此等喜事,林衍双亲已去,就由他们来喝了苏月桐敬的茶水。
行完礼后,在房间里林弘深又带着人胡闹了一通,这才拉着林衍出去喝酒去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苏月桐与秋蓉。
欢欢笑笑了一整天,苏月桐牙都要笑酸了。
“成亲真累啊。”苏月桐疲惫的躺在床上,老感觉背后硌得慌,掀开被子一看,里面满是枣子花生桂圆。
饿了一天的她抓着就开吃,像只吃不抱的小松鼠。
林衍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脸颊吃的鼓囊囊的,手里还拿着不少,也不忘给站在一旁的秋蓉分些。
“咳。”林衍假意咳了一声,主仆两人忙慌乱的将果皮什么的都塞进了被窝。
见来人是他才虚惊一场的稍松口气。
“你怎么走路不出声啊。”苏月桐怪慎道。
“是你干坏事太专心了。”林衍渡步而来,瞧着被窝乱成了一团,竟也没生气,将秋蓉打发了出去。
现下屋里只剩她们两个,苏月桐竟有些害羞与期待。
微弱的烛光也遮不住她脸上的红晕,林衍故作镇定的坐在她旁边,两人就这么静坐了一会儿,苏月桐憋不住了。
“喂,我们要坐一晚上?”
“你觉得呢?”林衍转过头戏虐的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道:“你该叫我夫君。”
“夫君”
不得不说,此刻的林衍简直好看的不得了,带着点调戏的味道,简直是让人挪不开眼。
林衍见着苏月桐迷恋的眼睛,觉着林弘深教的法子还不错。
“娘子,我们该就寝了。”
说着向那向往已久的红唇而去,两人情难自已的双双倒入铺满枣生桂子的喜铺。
红烛摇曳,照出了有情人终成一礼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