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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遇袭那会儿,四人立刻就意识到,他们被人跟踪了,而且跟踪之人武功高强并长于此道,连他们几个都没有发觉。
谢青枫此言一出,凌青壁和唐鹭立刻看向周围,便见附近一棵松树的树冠轻轻摇晃,一个黑影倏地闪过。
“我和糖包去追!”凌青壁低声道,“小周你陪着谢大侠!”
撂下这句话,他与唐鹭便循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对方轻功的确了得,而且很善于隐藏行迹,如果唐鹭或者谢青枫一起来追,说不定很快就能被他甩掉——不是说他们功夫不高,而是术业有专攻,武林大侠功夫好归好,可并不是捕快,不善于察觉这些蛛丝马迹。
但这个黑衣人实在命不好,他遇上的是凌青壁,前“灵翅”成员,先锋暗杀队的人,除了擅长蛰伏,还擅长远途追踪。
只需要看着树木微微摇动的方向,枝条和地面上留下的痕迹,凌青壁迅速准确地判断了他的位置,指挥唐鹭与他两面夹击,再运用一些战术,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将那黑衣人引到了一处树林中。
而那是一片杨树林,初春的时候树叶才发芽,根本无法令一个成年男子隐藏身形,但那人实在无处可逃,只能借着夜色掩映,不动声色地伏在树上,期待自己能够隐形。
“啧,追丢了。”同样也是借着夜色掩映,凌青壁冲唐鹭使了个眼色,指向那人的藏身之树,接着一手拿匕首,另一只手比了个“二”,跟小糖包比了个战术。
唐鹭眼珠一转,表示明白,然后假装郁闷道:“这人轻功实在太好,气死了。”
“算了算了,咱们回去看看吧,说不定谢大侠能把那仇龙救过来。”凌青壁搭着他的肩膀,作势要往回走。
然而没走两步,他便回身抬手一扔,将他一直攥在手里的匕首当做暗器“嗖”地甩了出去。
这么大的匕首,那位高手自然能够觉察到,但是与此同时,唐鹭也已经迅速拽掉了身上的一个盘扣,借着凌青壁的身姿掩护,无声地弹了出去。
只听“扑通”一声,那人从树上掉了下来,沉沉摔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倒不是他被摔坏了,而是方才唐鹭那一下,正好击中他身上的穴位,点得他僵成了一块木头。
“这些年打仗,还没有从我老凌手底下溜走的人,哥们你真的运气不好,被我盯上了。”凌青壁迅速上前,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手脚麻利地将他的下巴关节卸掉,伸手指进去在对方的嘴里抠了一圈。
唐鹭:“……”
“叔叔,你找什么?”他不禁问道。
凌青壁“啧”了一声,缩回手,在身上擦了擦沾上的口水:“一般训练有素的刺客,牙齿里会藏有毒囊,万一被人抓住,为了不泄密,会立刻咬破毒囊了结自己,他就算不这么做,即便被俘后侥幸逃生,他的主人也不会再信任他,会将他弄死——不过这人嘴里没有。”
唐鹭继续好奇:“这说明什么?他不是训练有素的刺客?”
“倒也未必。”凌青壁踢了踢地上的人,调侃道,“看来你的主人挺仁慈。”
黑衣人下巴关节脱臼,说不了话,沉默地怒目圆睁,以眼神表达不满。
凌青壁把掉在地上的匕首捡回来,蹲下笑眯眯地对他说:“真没想到这种手法我一晚上要用两次,哥们,我给你机会从实招来,不然就好好招待你,明白的话就眨眨眼,我给你把下巴装回去。”
然而这人不像那个仇龙那么没骨气,眼睛瞪得溜圆,似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错眨了眼。
“叔叔,他好像不信。”唐鹭露出久违的恶作剧的笑容,从凌青壁手里拿过匕首,“要不我来吧,先给他脸上划一个大王八。”
凌青壁想了想:“慢着,我问问他。”
“好吧。”唐鹭似乎有点迫不及待,此刻很不情愿。
“是不是你的主人用什么东西控制着你?”凌青壁看着那黑衣人,“盲猜是毒?就算你跑掉,得不到解药也会丧命,早晚都是死,不如死得痛快些。”
唐鹭立刻道:“这么阴毒的手法,定不是名门正派,会不会是杳溟宫的人?”
地上那黑衣人眼睛瞪得没有那么圆了,听了凌青壁的话,目光中多了一分惆怅,听到唐鹭的话,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凌青壁一看便明白,动之以情道:“这样吧,只要你能对我坦诚相告,我就帮你祛毒,这毒就算碧山谷治不好,联合我们几人内力,定能保你性命。”
“就是,当一个杀手整天藏头露尾有什么好?”唐鹭转着手里的匕首,“你之前是被毒要挟,听命行事,不算是罪大恶极,不如借这个机会摆脱牵制你的混蛋,之后重新做人享受生活多好。”
黑衣人沉默着,月光下看得出他的眼珠轻轻转动,似乎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片刻后,他看着凌青壁,缓慢眨了眨眼。
“哎,这就对了。”凌掌门抬手把他下巴关节装回去,“说吧。”
那人活动了一下颌关节,但刚刚复位,说话仍有些艰难:“凌——”
又是在这关键时刻,凌青壁和唐鹭觉察到身后有一阵凉风吹过,这不是自然风,而是高手迅速移动所带来的微风,果然下一刻,他俩身边骤然多了三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持剑向两人攻来。
“小心!”
凌青壁和唐鹭立刻向两边弹去,避开了对方的攻势,但黑衣人后边又说了什么,就完全听不清了。
俩人同时分别抽出分野刀和劈云剑,五个人立刻打成一团。
双方才拆了几招,两人立刻察觉出这三人功夫不低,大约也有唐鹞的水平,但比他反应更迅速,而且脚底下走位颇为奇特,酷似什么简单的阵法,也增加了一些威力,却并伤不到他俩的性命。
凌青壁正打算使出五军刀法,尽快结束战斗,谁知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向身后甩出了一记飞镖!
他俩被三人拦着,根本来不及过去阻止,地上那个黑衣人穴道仍被点着,一动不能动,明显地发出了一声闷哼,看来已经中招了。
三名黑衣人丝毫没有恋战,立刻与他俩脱离接触,脚尖一点地,跳上树木借力,很快消失不见。
但凌青壁着急查看地上黑衣人的情况,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黑衣人在临走之前,瞥了他腰间玉佩一眼。
要说也是凌掌门太骚,这“聘礼”走哪带到哪,简直当成了护身符,穿夜行衣也不肯摘,顶多就是系得更结实了一点。
“这三个人太狡诈了,看起来是来救人,实际上却是来灭口的。”唐鹭郁闷道。
地上的黑衣人颈部中了一记飞镖,即便在黑夜中,也能看出他伤口流出的血是浓黑的,说明飞镖上淬了毒。
凌青壁取下那枚飞镖端详:“难怪他们口中没藏着毒囊,因为身后同伙随时能上来补刀。”
“他们是一起训练的兄弟吧,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唐鹭感叹,“难道不是该一致对外吗?”
“杀手追求效率,直接灭口是最省事的,这个规矩也能震慑所有成员,让他们知道被抓就是死,不敢有任何侥幸。”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凌青壁叹了口气,拍拍唐鹭的肩膀:“来,把他衣服扒光了,检查一下。”
唐鹭:“……”
“不行!”他把凌青壁推了个屁股蹲,“你怎么能看别的男人的身体,我来,你闭上眼!”
凌青壁觉得好笑:“哦,我不能看,你就能看了?”
“你以前在行伍中看得够多了。”唐鹭有理有据,“我没看过别人的,我来才公平。”
这倒是无法反驳,但凌掌门还要调侃他:“你知道都查看哪儿吗?”
“你说我做不就行了,快转过身去。”小糖包下命令。
凌青壁向来听他话,这会儿乖乖照做,背过身坐在地上:“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纹身痕迹或者被烫过的火印。”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片刻后,唐鹭答道:“没有,很干净。”
“再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缝合过的伤痕。”
唐鹭仔细寻了寻,回答:“也没有,浑身上下滑不溜丢。”
这回答就是故意想让他拈酸,凌青壁嘿嘿直乐,才不上当:“胳肢窝和脚底板也不能放过,哦对,屁缝,那里也得查。”
小糖包从小被娇养,整天白净净水灵灵,方才见他抠人嘴巴都受不了,怎么可能碰一个陌生人的腌臜处。
果然,唐鹭那边没了动静,空气里十分安静。
凌青壁偏头道:“你干不了这个,还是我来吧。”
“不行!除了我不许你碰任何人!”唐鹭抬手把他的脸推了回去,咬牙道,“说了我来!”
凌青壁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听着身后的动静,忍不住偷乐。
又过了一会儿,唐鹭闷闷地说:“什么都没有,叔叔,你是不是逗我?他一个杀手,怎么可能在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好叫人顺藤摸瓜吗?”
“这可不赖我,是聂老弟教我的,他们赤蚺对付细作都得这么搜,顺便验明正身。”凌青壁忍俊不禁,“杀手也怕有人冒充啊,万一是来自不同分舵——”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往前猛地一推,接着被压在了地上。
唐鹭骑在他身上,恶狠狠地说:“故意整我是不是?”
“那不能,咱办正事儿呢。”凌青壁笑得促狭,“再说我这么喜欢你,哪能整你。”
唐鹭把自己右手放在他脸跟前:“知不知道我这手刚刚碰过什么地方?信不信我捂你嘴?”
“你用这手捂过我的嘴,以后还亲我吗?”凌青壁笑得十分嚣张。
唐鹭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凝滞了一下,这个时候凌青壁勾住他脖子把他拉下来,狠狠亲了他一口:“好啦小糖包,没整你,只是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行了,把他衣服穿好,咱们走吧。”
“你等等!我来!”
独占欲极强的小糖包死活不肯让他叔叔看到别的男子,立刻起身把那人的衣服穿好,才允许凌青壁转过身来。
两人把这黑人尸体抬到树下,凌青壁正好搬的是那人的头,他翻来覆去看着对方的后脑勺发际线,满脸若有所思。
“叔叔,我看着你呢。”唐鹭不满道,“你还要看多久?”
凌青壁笑了:“别闹,你聂大哥还说过,他们以前查细作,要是身上查不出问题,就会把人头发削了,看头皮上有没有印记,这也能确认身份。”
“哪国细作这么干?”唐鹭蹙眉,“细作也就罢了,杀手至于吗?”
“试试呗,万一呢。这当主子的就喜欢在手下身上留点痕迹,好彰显自己的所有权,就像马场给自己的马烙上痕迹似的。”
唐鹭没再争辩,拿起匕首迅速把这人头发削去一半,瞳孔骤然地震:“叔叔,这边真的有印记!”
凌青壁凑过去一看,只见那发根下面,隐隐约约刺了一个约半寸长的云朵图案,被涂得像墨一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