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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生试分为县试和府试。
县试五场,前三场考完就能发榜。考完最后一场发榜时,榜上姓名横排,有先后次序,叫做长案。第一名称为案首,最后一名之下用朱笔画一勾,以示截尾。
二人正在茶楼用午饭,钱多多就出了考场。
“钱兄!”
他听到沈从文的声音,抬头挥了下手。片刻便来到二楼雅间推门而入,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才感叹说,
“哎,那孙子把大家的心态都搞崩了。看到这次考题刚巧咱们三才做过,我真是又惊又怕。你说咱们要是占了一二三名,会不会有人举报咱几个作弊?”说到最后压低声音,也不知道是在吓唬人还是真担心。
“基础大家都会相差无几,八成考题都见过,没什么稀奇。重要的是院试!”
“西和兄,你今年就打算考秀才了?”
“哪能呢!钱兄家设藏书楼,自幼名师教导见多识广。梦回兄年长,积累深厚,最重要的是心智成熟,心胸怀之宽广,远非我这凭借小聪明的农家子可比。
今年考上童生,我准备去游学,待积累足够再考秀才。”沈从文并没有说,考中秀才还想连着考举人。
这样宝珠成亲后就是举人夫人,正式出去交际也不会随便被欺负,他怕那些暗地里奚落她的,她都傻傻的听不出来。
钱多多拍了下沈从文肩膀道,“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西和是个明白人,这样安排很好。
我家里常有商队远行,别的不说,对益州府内外路况还算有几分了解,回头我让人把资料给你送去!”
“这个我还真需要,那就多谢了钱兄了!”沈从文不客气的拱手道谢。
“哎,还叫什么钱兄太见外了。叫我钱二哥吧,梦回最大,他当老大,你老小!”钱多多也自知哪怕这次考中秀才,因商贾出生难免被排挤。如今遇到两位可结交的朋友,当然要把关系拉近。
不多时,梦回也红光满面的被钱多多的书童小三接到茶楼,三人这次都考得不错,心情愉快之下气氛高涨。
梦回觉得这两同窗八成旺自己,当初本该与今日作弊之人一组结保,后来伯府小公子杨家宝拜托自己照顾沈西和这才换了组,万幸躲过这次灾祸。
且与二人共同学习以来,一直顺顺利利,越想越觉得就是气场相合。听闻沈从文打算去游历,连忙说,“我曾经跟着叔父远游,自己写了份心得,上面有小叔的批注,你拿去瞧瞧或有几分收获。”
不等沈从文说话,钱多多就吃惊的插嘴,“是咱们益州府,知府大人那个叔父吧!我说梦大哥你这可不够意思,不能因为西和年龄小,你就偏心他呀!”
梦回说,“少扯淡,你家里这些资料还少?”
“不少,可他们都没有梦大人的批注!”钱多多两眼放光,“西和还不知道咱们大人的事迹吧!那可真是农家出贵子的典型,也是我的人生目标!”
萧宝珠听到八卦,点心都不吃了,往沈从文身边凑了凑,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钱多多。
钱多多也十分乐意显摆自己的偶像,在这对未婚夫妻好奇的眼神中,刷打开扇子,“梦大人出生在小户之家,没有名师教导,天生神童,十二岁中秀才,二十岁被圣上点为探花郎,据说其原本有状元之才,只因长得太俊就成了探花。
打马游街那日,半个京城的闺秀都出动围观,砸下的荷包铺满整条街。京中不少高门都想榜下捉婿,被伯府抢了先。都传是太子用强权,帮自己小弟家抢的。
梦大人原本可以留在翰林院,有伯府做靠山,以后大有作为。
大人却申请去民风彪悍,流放犯人的琼州府,还选了最贫穷偏远的县城做知县,因为政绩斐然,三年后成为知州,前两年以二十六岁升任益州知府。
不到而立便成为一方大员,简直是逆袭的典范。”钱多多一脸羡慕嫉妒恨!
原来梦大哥和伯府小公子是亲戚,沈从文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正想开口。
“放榜啦……放榜啦……”
“走去看榜!”钱多多拉着沈从文和梦回就往楼下跑,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弟妹就在这里,下边乱,我们看完就回!”
萧宝珠好笑的摆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她觉得自己抱的大腿肯定能过。
一炷香后三人衣衫不整的回来,脸上都是喜色,萧宝珠就知道三人都通过了,互相道了喜,便各自回家休息。
第二日初复,考四书文一篇,孝经一篇,默写约百字左右的“圣谕广训”。沈从文半下午出的考场,人还算精神,两人还是决定直接回枫园养精蓄锐。
第三日又复,考经文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贴诗一首。今儿沈从文是跟着大部队同出的考场,精神萎靡与梦钱二人点头示意,便各自归家。
第四五场连复,时文、诗赋、经论……这次沈从文再出来时已经有些站立不稳。
到底年幼,身体还未长成,没躺着出来都算是坚强了。萧宝珠见他被人群挤得要跌倒,满脸焦急脑子一热冲过去,背起沈从文一阵风般消失。
沈从文……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还没到家就在马车上睡了过去,并不知道自己又被萧宝珠抱进卧室。
留下目瞪口呆的温家众人,无论生活在一起多久,他们都不习惯时不时离经叛道的女主人。
追着萧宝珠进到卧室时,看到她正在脱沈从文衣服,温大、温二脑子一热几乎是扯着萧宝珠将她赶出卧室,才得以保护沈从文最后的节操。
怕跳脱的萧宝珠偷袭,温大一直守在门口防备,直到沈从文醒来,才如负释重般离开。
萧宝珠无语至极,至于吗?就算脱了外衣还有中衣,脱了中衣里衣,搞得自己非礼了他似的。
在现代背心大裤衩子遍大街不说,他又不是男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皮肤真白,萧宝珠搓着手指心说。
五天后县考成绩下来,沈从文果然榜上有名。他只云淡风轻的对温大点点头,又开始翻阅农学书籍。或许是受他的影响,大家虽高兴,但仍然如平常一般,并没有庆祝。
萧宝珠觉得他是在装逼,于是站在沈从文对面,清了清嗓子,模仿他平日里的做派。
先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接着理了理衣袖,再口吐一句:还没考上童生呢,就大肆庆祝,狷狂!
哈哈哈……说着说着她自己就笑起来。沈从文直默默的看着她表演完,然后拿出孝经……
四月便是府试,由知府主持。本来约好跟钱多多梦回一起走。萧宝珠非闹着要一起去,她拉着沈从文的衣袖左右摇晃,嘴嘟得老高,“西和!带我去嘛,我都没出过临清县,再说我可以保护你呀!”
沈从文想起自己远游的打算,便没有阻止她这次同行。萧宝珠见他终于答应,欢呼一声拎起裙摆就飞奔回房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