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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乔突如其来的问题，程惜被她问愣住。
“我……”程惜话堵在嗓子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想撒谎说不是，但是又太违心，她也从来不擅长说谎。
要她现在承认，她更说不出来。
“我喝点饮料。”程惜慌乱地端起面前的可乐猛喝了一口，企图蒙混过关。
沈玉乔却是不依不饶地看着她，再次一脸认真地问：“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哥哥啊？”
“咳咳！”程惜猛喝进嘴里的可乐被呛了一下，呛得她瞬间脸颊发红，直咳嗽。
“惜惜你没事吧？”沈玉乔连忙拿起桌上的纸巾给她递过去，也顾不上再问了，用手在她背上帮她轻拍了拍。
两人的动作并不大，但还是引起了桌上其他人的注意，刚给学姐递完饮料的李杰宇目光看了过来，他一副亲切大哥哥的样子，弯眼笑着朝这边问：“两个小妹妹怎么了？你们是不是被这屋里的烟味给熏到了？”
正在抽烟的张岩一听，立马不服气了，他朝着李杰宇骂道：“你嘴咋这么欠呢？人家小妹妹都没说，你怎么知道就是被烟味呛到了？”
许乐湛原本正在低头看着手机，闻言头抬了起来，他瞥到了程惜咳到发红的脸颊，然后指关节敲了下一旁的张岩肩膀，语气散漫说：“把烟掐了。”
“行吧，许爷发话掐就掐。”张岩无奈将烟掐灭，然后起身去将包间的窗户打开。
程惜虽然并不是因为被烟呛到了，但是刚才的事，还是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许乐湛表面看起来很散漫冷淡，但他却是个很温暖的人。
这样一打岔，沈玉乔也忘记了再追问程惜是不是喜欢她哥哥这件事了。
许乐湛继续低下头看着手机，像是在跟什么人发着消息，表情看起来并不太好。
程惜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但是介于怕被沈玉乔再发现端倪，程惜也只能克制着很小心地偷看几眼，不敢太直白了。
坐在李杰宇旁边的学姐许娉婷，对于李杰宇的不断献殷勤，始终都是一副很高冷矜持的样子，但这会目光却装作不经意地往程惜这边瞥了几眼。
程惜这会心里还担心着许乐湛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并没有发现许娉婷的目光。
许娉婷淡淡笑了下，她目光收回来，十分妩媚地拨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在她看来，程惜实在太小也太普通了。
桌上的菜都上齐了，男生们又一起高声说了句祝许爷生日快乐，大家一起端起杯子，其他人的杯子里都是酒，程惜跟沈玉乔，还有许娉婷的是可乐，碰杯之后，大家一起坐下开始动筷子。
程惜也饿了，跟沈玉乔两人嘀嘀咕咕几句，低下头开始认真吃饭。
包厢里正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敲包厢的门。
张岩以为外面的是服务生，仰头朝着包厢门大喊了句：“请进。”
其他人也都没有多去注意，继续吃饭商量着一会还要去其他地方玩。
门被推开，大家并没有第一眼看到什么人，而是一大捧颜色超级浓烈的红色玫瑰花，随后才看到捧着玫瑰的是一个长相很漂亮甜美的女生。
她烫着板栗色的波浪长发，身上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脚上是细细优雅的高跟鞋，因为那一大捧玫瑰实在太浓烈，显得她整个人有些苍白起来。
“许乐湛，祝你生日快乐。”女生依然是说着并不流利的普通话，然后朝着许乐湛走去。
包厢里众人一时间都愣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女生。
女生个子并不高，属于娇小类型，但是她并不畏惧任何人的目光，径直走到许乐湛跟着，甜甜一笑，对着他说：“我们相识的第三百七十天，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随着女生深情的表白，包厢里众人终于都反应了过来，然后几个男生立马起身起哄起来，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喊着：“答应她，答应她！”
“许爷你快点表个态啊，人家女生都这么有勇气了，你还在那装着是不是人！”
“快，答应她！在一起！”
众人继续起哄着，程惜早已经脸色发白，甚至连往许乐湛那边偷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白天她还祈祷着女生永远不要追到许乐湛，可此时她却只想落荒而逃。
包厢里的起哄声在她耳中变得格外刺耳起来，她远远比不上女生那样勇敢，白天建立起来的那一丁点勇气，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沈玉乔目光看了看女生那边，然后又一脸担忧地看向程惜，小声问：“惜惜你没事吧？”
程惜手里的筷子快要握不住，她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要勇敢，可是却始终做不到。
随着众人再次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女生似乎已经放下手里的玫瑰，而是很大胆地去抱住了许乐湛。
程惜不敢抬头去看，她怕一抬头就看到他们接吻的画面。
这样漂亮，又热烈勇敢的女生，没有人能够拒绝吧。
程惜忽然觉得眼眶发酸，在这里她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存在，就这样落荒而逃，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程惜起身，快速地逃离了包厢。
天早已经彻底黑了，程惜跑出餐厅，走了一段路，然后蹲在了路边，她刚一蹲下来，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可眼泪却还是不断地在掉下来。
程惜忍不住小声地啜泣，她知道自己很难过，可是从来没想到会是这么难过。
她眼看着那个女生那样勇敢地走向许乐湛，看着她表白，看着她捧着那一束热烈的红色玫瑰，而自己只能蹲在这里偷偷的哭。
程惜心里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难过的感觉，难过到仿佛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抓着一般，难过到喘不上气。
眼泪一颗一颗地持续掉在路边的柏油马路上。
程惜哭到眼睛发红酸胀，过了好一会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抬头，面对周围陌生的环境，跟漆黑的深夜有些害怕起来。
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像是要下雨，虽然路边有着路灯，但是昏黄的灯光，还是让人感觉十分害怕。
程惜对这边很不熟悉，加上她那会一股脑跑出来，独自走了好一段路，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了。
额头上感觉湿润了一下，是一滴雨水落了下来。
程惜连忙掏出手机，想给沈玉乔打电话。
她翻出沈玉乔的电话，正蹲在路边准备拨打时，有人站在了她旁边。
“一个人不要乱跑。”
程惜拨打电话的手指顿在空中，一瞬间紧张到无法动弹。
那人蹲了下来，在她旁边，侧过头，一脸审视地看她，然后吊儿郎当，又十分痞气地问：“怎么了，小朋友？”
程惜：“……”
“看哥哥过生日，你不开心啊？”许乐湛扬着下巴，颇有耐心地朝她问。
“……”程惜傻愣在地上。
许乐湛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蓝色包装的糖，塞到她手里，轻声说：“吃颗糖，就开心了。”
程惜目光傻愣愣看着许乐湛塞进她手里的糖，突然间却心里更加委屈难过起来，眼泪再次不受控制掉了下来。
许乐湛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面对才高一的小女生，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着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哥哥惹你生气了？”
程惜心里难过得厉害，许乐湛这样优秀，他又是如此温暖的一个人，肯定不会拒绝别人，他已经答应那个女生了。
程惜越想着，眼泪如决堤一样掉了下来。
许乐湛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轻轻将她拉进怀里，小声安抚说：“别哭了，哥哥一会给你唱歌。”
程惜哭着，眼泪掉在了他胸口前的衣服上，终于小声地问他：“你答应她了吗？”
“答应谁？”许乐湛似乎愣了下，然后笑着说，“没有。”
程惜的眼泪也在这一刻终于止住了，她顶着发红的眼睛，抬起头，认真又好奇地问：“为什么啊？”
许乐湛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下，然后带了几分痞气地回答：“我不喜欢女生，这辈子都不会恋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