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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月听见外面的动静,拎起挎包就往外冲。笑笑见她行色匆匆,追了上去,伸出胳膊拦在她面前:“外面危险,你去做什么?”
“让开。”江清月冷脸道。
“不行。”笑笑摇摇头,“外面危险,你不能过去。你若是死了,谁帮我寻人?不行不行,你就在房间里待着,哪里都不许去。”她性子执拗,笃定了跟着江清月便能寻到人,因此在寻到人之前绝不会让她有一点闪失。
“我不会死。”她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江清月腔调不紧不慢:“我不知道你要寻谁,也不知道那人在你心里占了多重的地位。可眼下我作为逐风的朋友,不能眼看朋友遭难而不去相助,更何况我可从来没应过要帮你去寻人。”
趁笑笑怔住之际,江清月忙绕过她。逍遥山庄建的极其气派,它占地有一个小村落那般大。最外围建立一圈高达十米的围墙,内里又分了前院后院,各条道路弯弯绕绕。她就算脚程快些也得走上一刻钟才能到山庄大门口。
“啊你怎得说话不算数。”笑笑气得鼓起腮帮子,略微思考一番随即一跺脚,她快走两步,跟在江清月身边。
笑笑娇嗔道:“若我同你一起帮助你朋友,那我们是不是也就是朋友了。”她心里盘算,若是她们是朋友了,江清月就会帮她了。
江清月脚步一顿,无奈叹气:“笑笑姑娘还是回去吧,前面不知会出现什么凶险状况。我勉强能够自保,实在分不出心思顾全你。”
笑笑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大眼睛咕噜一转,回屋扛起油纸伞,又追了上去。
南潇潇同南逐风率领逍遥山庄众弟子挡在大门前。山庄内会功夫的弟子不多,但也有百十来号人。
对面这些人里散客较多,叫得上名号的门派也就来了天香阁、少林和霁月剑派三家。
天香阁因着先前与逍遥山庄结怨颇深,此次惹得掌门无情老尼亲自带着门下弟子前来。少林的一众僧人双手合十站在人群中央,领头的老和尚法号崇善,他身披红色袈裟,一手举于身前一手握着念珠。
而霁月剑派就更有意思了,门内有些威望的师叔师伯都没来,单单指派了两个掌门弟子带着一群稀稀散散刚入门的小徒弟。他们这不像是来铲除□□,倒像是组团出门看戏的。
南潇潇上前一步,拱手道:“诸位前辈有礼了,潇潇不知各位前来,有失远迎。前辈来我逍遥做客,我们自当敞开门欢迎,可潇潇瞧着各位前辈这阵仗,倒不像是来做客的。这不,细细一琢磨才发现,逍遥与诸位之间应是生了些误会。”
“不如我们先坐下喝杯茶,总得给各位前辈将这误会解了才是。”南潇潇端着笑游刃有余的打着圆场。
能不动手那是千万别动手,瞧瞧对面人马,在瞧瞧自己这方的,胜败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尼无情一挥衣袖,丝毫不领情:“哼,你这小女娃嘴皮子是真利索。我们可不是来喝茶的,逍遥山庄依附于魔教做事,早就该从这世间铲除,如今我们各派替天行道,今日势要让你们这群魔教余孽尽数伏诛。”
南逐风要骂娘的话就在嘴边,被南潇潇一下给拉了回去。
她说:“各位前辈怕是忘了,我们逍遥山庄早于十年前就与百花门没了干系,如今庄内众人一心经商,早就不掺和江湖事了。”
“呸,要打就打,婆婆妈妈的讲那么废话做什么。”扎着一头蝎子辫的男子飞身落入两方之间,“既然你们各大门派抹不开面子出这个头,那我蝎子就先给大伙开个路。”
有认识他的江湖客,嘿嘿直笑:“蝎公,这小娘子长得标致,你可温柔些,别唐突了美人。”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老娘在这。”一个眼神凌厉的女子斥道,看那装扮像是与蝎公是一起的。
这群豺狼虎豹,一个个盯着山庄的大门直流口水,还偏偏非要学那些文人先礼后兵那一套。蝎公身体下俯,单腿跪地,另一条腿高高扬起,将独家本事蝎子功亮了出来。
“阿姐。”南逐风略带担忧的轻唤一声。南潇潇冲他摇摇头,一个飞身落在蝎公对面。
两人一来二去交手数十招,蝎公抓、踢、挠种种招式齐上阵,竟然没抓到南潇潇一片衣角。
“南姑娘真是好功夫。”耳边突显一道清冷的声音,将南逐风紧张的思绪拉了回来。江清月看见他紧绷的嘴角,缓缓说道:“这个人伤不到南姑娘。”
果真,就在她声音落下时。南潇潇鞭子一抽,将他迎面一击打出三米远。
蝎公身后传来一阵哄笑:“蝎公,你行不行,是不是看上这小娘子舍不得下死手啊,哈哈哈哈。”
蝎公面目狰狞,向地上啐了一口血水。方才那个眼神凌厉的女子也从人群中飞身上前,她名号蛇母,使得一手蛇拳。
见又有人上来,南逐风愤愤不平:“你们两个人以少欺多,这不公平。”
“夫妻本是一体,怎么能算两个人。”蛇母道。二人蛇拳蝎子功摆在一起,一左一右包围南潇潇,她抵挡了左边的蛇拳,右边不防被蝎腿踢上一脚。
他鞋尖藏剑,剑上萃着一层水光。纵使南潇潇急忙侧身,腿部也还是被他划了一道。
“卑鄙。”
蝎公冷嗤一声:“哼,还有更卑鄙的。”南潇潇弃了鞭子,从身后人手上取过双刀,双刀在她手上明显比鞭子使得更加顺手。
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南潇潇眉头都不带眨一下,两刀并行,给他们两人身上添了道道血痕。她自知是占了兵器的便宜,这两人赤手空拳同她对打,根本讨不到好处。
“你们败了,若乖乖离去,我便饶你们二人一命。”
蛇母嘴角勾起一道似有若无的笑容,这一下正好被江清月捕捉在眼里。她没由来的心中一紧,说不出来好像忽视了什么。
南潇潇口舌干燥,腿上的伤也开始疼痛。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她的腿正在细微的颤抖。她想定是方才一番打斗耗费了太多精气神,眼下有些力竭的症状。
江清月猛地按住南逐风胳膊,神色严肃:“你阿姐情况不大对。”她一直在吞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贝齿紧咬的嘴唇像是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看她这些行为像是中毒的症状,可江清月只凭眼睛观察无法判定她到底中了何毒。
“隔得有些远,我无法判断是不是中毒。你可有办法,让我给你阿姐仔细瞧瞧?”南逐风点点头。他攥紧手里用来摆架势的长剑,这是江湖的规矩,若要他阿姐下来,就须得换上另一个对逍遥山庄足够有影响力的人。
他们前面有一剑眉星目的男子,闻言转头问向江清月:“若真中了毒,你可有办法治好潇潇。”
“七成把握。”江清月也不敢说大话,鹤先生给的《千毒记》虽然名曰收录世间所有毒药,可难保不会有漏掉的一两个。
王茂略一点头,随即带着他的黑色长丨枪走上前去。他一拱手:“王茂请各位赐教。”
蛇母面色不虞:“逍遥山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她可还没死呢。”
“就只能你们下黑手,还不许让我们换人了。”王茂一挥枪发出阵阵破空声。
两名弟子将南潇潇扶回来,江清月刚一凑近,就闻到她伤口处传来一股蛇腥味儿。伤口四周的皮肉已经不是红色,透出了些黑紫。她探过脉象后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蛇毒她尚且能解,幸亏发现的早,蛇毒还没有漫延至心脉处。若是寻常人这毒素得过半刻才会发作,她方才运功对敌,加速了毒素发作的速度。
王茂对这二人使得阴险招数十分不满,因此手下动作也毫不留情。他挥着黑枪打断了蝎公的双腿,又将蛇母手筋挑断,这才一脚将他们夫妻二人踢回他们的队伍中。
蝎公蛇母身上沾着血,从众人脚下滚过。崇善大师手里念珠转得飞快,他嘴里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像是秉承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见不得杀戮血腥一般。
笑笑抱着伞赶来,见南潇潇脸上冒出层层汗液,急忙撑开伞蹲在江清月身边为她挡上些太阳。见江清月看来,又露出讨好的笑容冲她嘿嘿一笑。
“这里血腥气重,姑娘还是离远些为好。”
笑笑摇头,声音软软糯糯于这肃杀的环境毫不相符:“不不不,你在哪我就在哪。”
江清月也不管她,问南逐风借来一把匕首:“我需要将你伤口旁的这点血肉剜掉,会很疼,你且忍耐一下。”
“来吧,这点痛算什么,再痛得我都受过。”南潇潇紧咬住手腕。按理说这点痛楚又怎能与生子之痛相比,可是这可比她当初生阿错时疼多了。她转念一想,也对,许是当初怀着恨意,所以才没感觉到有多遭罪。
这么说,她还得谢谢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