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怪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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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而陈旧的建筑内,怪物们无声又迅速的游荡着，那样杂乱中带着点规律性的游走，因为怪物的数量过大,而将这栋建筑毫无死角的守卫着。
织田作之助藏在暗处注视着这些没有人类意识的怪物们。
他背后背着刚从研究所救出来的与谢野晶子。
“那就是……拥有不死特性的怪物。”与谢野在他耳边悄声说,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这些听觉敏锐的生物。
织田作之助动作很轻的点点头，红铜色的发丝顺着他的动作拂了身后的少年一脸。
与谢野晶子被发丝挠的表情一变，舌尖顶住上颚，好半天才极力忍住这个突如其来的喷嚏。
他微微松了口气,没忍住恶狠狠的戳了一下男人的后背。
织田作之助：？
他疑惑的想要回头，却没想到后脑勺被人牢牢的抵住。
“不要动。”
少年放低到只剩气音的警告悄悄贴过来。
织田作之助立刻就停住了动作，又继续观察起这些怪物来。
那些怪物呈现出的是统一的,细长的,直立行走的模样,配合着青灰色的皮肤，假使不动弹的时候，看起来更像是某种植物有了意识。
可那黑洞一样的眼眶,以及僵硬的神态,让织田作之助很难不怀疑它们还能不能精确的锁定目标。
这时与谢野晶子也像能感知到他的疑惑一样，悄声解释道：“它们是依靠听力和温度来辨别物体的，实际上这些怪物的视力接近于失明。”
那不是和蛇很接近？
织田作之助想着,而他也这么问出来了。
“……没错,在培育它们的时候加入了蛇类的基因，但更多的我也无从得知了……”与谢野在无人注视的角度,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
他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织田作之助微不可见的偏过一点角度,随后自然的重新扭过头注视前方,完全没有追问到底的想法。
“好像找到规律了,我去试试。”沉默了一会儿，织田作之助忽然说。
与谢野敛眸，默默的抓紧了手下的布料。
“好。”
他压下心中对这个陌生人的疑虑，以及对那些怪物的复杂思绪，低声应道。
一身黑衣的男人轻盈而无声的起跳，轻而易举的攀附在通风口附近的金属缝隙，腰部发力，像一片柳叶一样轻巧的飘到了另一个藏匿点。
期间，底下数量繁杂的怪物互相推挤，竟没有一个发现他的存在。
与谢野晶子在背后伸出胳膊和腿，死死的锁住背着他的男人，屏着气，努力让自己不在大幅度的失重状态中被甩下去。
他们要一起跨越这些巡逻的怪物群，到最中心去找男人的同伴汇合。
而执意跟着他的与谢野，也就被以这样的方式被带了进来。
时间逐渐推移，织田作之助的呼吸依旧平稳，只是脸色较之前更红润了一点。
可他背后的少年，额角却已经闪过一丝亮光。
与谢野努力的固定住自己，他的身体在长时间处于这个研究所的时候，疏于锻炼，并不算太好，此刻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再坚持一会……
他合上眼睑，在一片黑暗里重新复刻这个基地的地图，他们此刻正以最简单快速的路径前往组织高层的聚集地——基地的最中心。
此时，黑暗里代表他们的小点已经逐渐靠近中心处……只要跨过最后一处哨卡！
可他们的动作却猛然一停。
少年被强大的惯性推挤，重重的撞在了织田作之助背上，这一下也让他重新睁开眼。
发生了什么！？
“抱歉。”织田作之助很快的为了突然停下抱歉，可这次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与谢野晶子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稍稍移开了脑袋，看向下方。
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在他们底下无声的聚集，沉默的注视着这里唯二的两个活人。
“怎么突然……”与谢野说出口的问句忽然停滞了，他眼里划过一抹金色的闪光。
一枚金属蝴蝶静静的躺在怪物们聚集的上方，一个小小的消火栓箱盖上。
“那是我的……什么时候？”他惊讶的低下头，发现自己颈间的项链还好好的呆在原地。
可，那到底是？
看着那个与自己最熟悉的东西一模一样的蝴蝶，与谢野晶子陷入了沉思。
他的视力很好，好到连蝴蝶上的项链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而那确确实实，细节完全可以和他身上的对上。
“有别的人在。”织田作之助打断了他的思绪，简单的解释。
他看起来也是心事重重。
刚才，疾行中的织田作之助，确确实实的看见了那个将东西丢到他们下一个落点的人。
而织田作之助已在半空中，无法避开。
织田作之助所看到的，是本来应该身在港口mafia总部的江户川乱步……
可这里，全是怪物，手无寸铁的乱步又是怎么能进来的呢？
他隐约可以从这样的异常里窥见陌生人的气息。
大概是个阴谋。
可现在，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脚下还在不断聚集的怪物，他们必须要先想办法从阴谋里逃脱出去了。
正当它们越来越近的时刻，远处忽然投射下来一束光，刚才还安静的好像默剧一样的怪物们立刻躁动起来，仰着头开始嘶吼。
“他们对光照有轻微的反应，会表现的更狂躁。”看到这种情况，耳边的少年小声的解说。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随后收敛思绪，趁着怪物被转移的当口，突然发力，冲向哨卡的着力点。
“小心！”沙哑的嗓音急促的响起。
织田作之助目光一凝，毫无预兆的拧腰避开了身后尖利细长的指甲。
那是一个趁机爬到同伴身上，攀在旁边设施上对他们发起攻击的怪物。
可接踵而至的，第二道攻击也来了。
织田作之助这回终于避无可避，只能任凭自己坠落。
而他原定的路线上，迎面扑过来的是另一个怪物。
在与谢野晶子惊恐的目光下，背负着他的男人迅速的在落地前借力，飞快的想踩着怪物们的头重新爬到高处。
‘咔嚓’
轻微却极为干脆的碎裂声响起。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僵，想抓住着力点的手顿时扑了个空。
“……”他一言不发的重新落回地面，狂奔起来。
一声极力忍住的笑声从他背后传来，织田作之助动作一顿，极力忍住不要回头用控诉（？）的眼神看这个不靠谱的介绍人。
“你没说他们会这么脆。”他语气平静的控诉。
在危急关头还笑得出来的晶子勉强整理好表情，抬起头，眼神无辜。
“我也不知道它们会变成这样。”他格外诚恳的辩解。
织田作之助微微愣住，这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他来不及细想，就陷入了被后面大群怪物追赶的境地。
他们终于冲过了哨卡，可在少年口中的最中心，此刻也同样充斥着那些一模一样的怪物。
织田作之助在少年的帮助下，拆下旁边的灯泡，飞快的利用现有材料制作了一个闪着强光的诱饵，然后丢出了哨卡外。
而怪物好像追着鱼饵的鱼一样，坠在后面，一面躁动一面紧紧的跟出去了。
他们终于获得了可以片刻休息的安全点。
只是，据与谢野晶子说，那些怪物仿佛被制造出来就知道自己该在哪里一样，会想尽办法返回到这里的。
怪物重新占领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织田作之助依靠在一个被三方设施遮挡的死角处轻声喘息，被带出来的少年跌坐在一旁，眼睛看着天花板放空。
他们身上此刻都有着不同数量的细长划痕，好像那样可怕的怪物只有这种玩笑程度的攻击力一样。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织田作之助想。
他们跨过了大半个基地，可还是没有听到过敦他们的动静，而没能搜索到的，也只剩下了眼前的基地中心，以及另一边通往中心的通道了。
也不知道前方的闸门后会不会有那两个跑丢的队友……
他休憩片刻，重新站直身体。
“你还能往前吗？”他垂下头，看着已经合拢双眼的白大褂少年，低声询问。
这地方暂时没有怪物会进来，如果少年不愿意过去，他也可以先去快速探索一遍前方，再回来接少年。
“不用了。”出乎意料的，与谢野晶子及时的睁开眼，莹紫色的眼睛又是一片清明，好像已经在短暂的时间里休息好了一样。
他撑着地板，重新站了起来。
“我们直接走吧。”他说。
他看起来像是终于接近了什么一样，表情嘲讽中又有些释然。
织田作之助这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可那道闸门死死的锁住了。
这次无论是带着计划书的织田作之助还是呆在这里很久的与谢野晶子都对这个密码毫无思绪。
可这道门，目测厚实的好像关注了混凝土的夹层钢板，目前他们携带的一切手段，都不足以破开这道门。
织田作之助低头和少年对视一眼，都有些犯难起来。
他们身后的逐渐响起的撞击声，无不预示着……
再进不去的话，那些被引走的怪物可全都要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