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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花知的脚被折腾了一整天,又变得肿涨起来。
下车后,闻于夜直接将她抱进了家中的卧室里。
花知觉得自己很讨厌这种感觉。明明两个人在几个小时前还在吵架,但是现在却必须在闻于夜的帮助才能下车,进门,上楼。
她想象着晚上可能还要面对的洗澡、换衣、同床共枕,心里就更加憋屈了。
现在的她无比后悔把闻于夜捆在了这里,她想着,如果当初就让他回去北美就好了。
让他跟着自己的家人一起过着团圆的圣诞,总比在这里受她的气要强。
是的,就是在受她的气。
花知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会用这么强硬、不讲理的方式跟闻于夜说话。
而且还不止一次。
但同时,她也觉得,下午的那一幕即便在重新上演十遍,她也依然会对着闻于夜发火。
谢文强、谢佑就是她自尊心上的一道陈年结痂,谁揭开了,都会痛的她对谁张牙舞爪。
闻于夜也不行。
回到家里之后,闻于夜把花知放在床上,按照医嘱在她脚下放了几个枕头,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吩咐项坤送些饭菜过来,接着,就一个人走进了书房里。
从始至终没有跟她说一句话,表情也淡淡的。
时间过得异常漫长。
花知躺在了床上,发信息让安安把自己的工作日程发送过来,结果却发现最近半个月都没有安排,安安还发了个watchingyou的表情包,让她静心养伤。
花知只好让她明天送几个初步筛选过剧本过来。
四十分钟后,项坤把饭菜送了过来。
闻于夜从书房出来,问她在不在卧室吃?
花知不想被他抱来抱去,就同意了。
闻于夜端着木盘进屋,扶着花知坐起来的时候,花知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
脑子里像是被木槌敲了两下,她突然记起来,闻于夜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花知刚认识他那会就发现了他的烟瘾并不大,但是在应酬的场合或者熬夜开会的间隙,还是会抽上几根。
大概是在半年前,偶尔的一天,她发现家里的烟盒全部都被收起来了。
而在那前不久,她正因为家里的一次停电跟他抱怨,说,这间别墅太大了,她想养只小狗。
想了两秒,又改口说,要不养个小孩也可以。
当时的闻于夜表情用震悚形容也不为过。
花知深知自己心直口快,以为自己的话吓到了他。
她不了解闻于夜的育儿理念,也不知道他是否喜欢小孩,养孩子是一件很复杂且又辛苦的事情,那是对于一个生命的责任,肯定不能像之前两人结婚那样草率。
“我胡乱说的。”
“也可以。”
花知急忙想着悬崖勒马,挽回言语上的失误,可却没料到两个人竟然同时开口。
然后又纷纷愣住了。
隔了片刻,闻于夜又恢复了漠然的表情,“随便你吧。”
花知记得,从那之后,他就很少抽烟了。
但是没过几个月,她就突然发了那条很长很长的短信,告诉他,她想回去演戏,能不能结束这份婚姻关系。
闻于夜似乎真的没怎么变,无论是生孩子,还是离婚,都跟之前结婚时的态度差不多——随便你。
“这是我刚才找人起草的一份离婚协议,”两人吃完饭,闻于夜从身后拿出来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间。
“还只是初稿,里面有些待定的内容,你可以按你的想法进行更改。”
花知看着面前的那份文件,愣了愣。
没等到她的回应,闻于夜又继续开口,“我还让人请了一位营养师,一位调理师,以及一位住家的保姆,明天应该就能到了,这段时间你腿脚不方便,她们可以在家里照顾你。”
花知这才渐渐抬起头,“你——要走了?”
他一向不喜欢家里来很多陌生人。
她的猜测没错,闻于夜点点头,“我母亲有些不舒服,我过去看望一下。”
花知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不像是解脱,也不像是束缚,明明一个小时前,她还期盼着闻于夜回去北美跟家人呆在一块。
此时,她更像一个矛盾体,无法排解心中的复杂的情绪,只好嗯了一声。
“协议你先看吧,等你腿好些了,再去——”闻于夜停顿了一会,抬眸在她脸上看了两眼,又错开眼神继续道,“再去把手续办了。”
花知点点头,“好。”
闻于夜偏了偏头,吐了口郁气,再开口时随意了许多,“下部戏选好了吗?”
“还在挑,”花知声音很稳,让人一点也看不出她此时的杂乱无章,“安安说过明天会送几个剧本过来,让我也先挑一挑。”
闻于夜点了点头,他停顿了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其实……”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连辰光的新戏不错,梦影应该也会参与投资,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你不必因此而有心理负担。”
“当然了,”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现在既然已经决定离婚了,你在选择上应该会轻松一些了。”
她不能完全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刚才那声笑让她很不舒服。
她不喜欢闻于夜被人嘲笑,更不喜欢他自己嘲笑自己,他早已站到不会因为别人骂声而撼动的地位,他有资格一直表现的孤高不屑,不应该因为一段无疾而终的婚姻而感到挫败。
“你什么时候走?”花知叹了口气,问道。
“明天下午。”
“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的腿完全恢复吧。”
花知想到之前他说的话,等腿恢复了,就去办手续。
想来,他回国应该就为了这件事了。
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行。”
安安是第二天下午过来的,来的时候家里请的几个人刚到,项坤正在跟她们吩咐日常的事务,闻于夜拎着自己的行李站在门口,对着安安示意着,人在楼上。
“我的妈啊!花老师!”安安一进屋就感叹道,“你这家里这是在开什么培训班呢?”
花知虽在楼上,也听到了一些声响,她撇撇嘴,表示不是自己的主意。
安安把一摞剧本放在了床头柜上,自己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我觉得闻总对你真的是很用心啊,虽然自己工作忙吧,但是一点也没有忽视你的生活起居。”
花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本剧本来看。
“而且,长的是真的帅啊,”安安自顾自的说,“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比曹易差。”
花知从书中抬起头,睨了她一眼。
安安突然皱起眉,“哎?你说他怎么也不上一些金融类的媒体啊?要我说,当初你要是选择那个旅游综艺,闻总哪怕百忙之中只拍个vcr助阵,肯定也能吸一大波粉的。”
花知轻笑了一声,觉得安安满脑子都是粉丝经营之道,搞不好已经在脑子里给闻于夜制定好了什么三年出道、五年出圈的顶流计划。
“他又不在乎这些。”花知随口说。
“他不在乎但你在乎啊,”安安说,“世人大多爱屋及乌,闻总讨人喜欢的话,你身为他的妻子也会吃到红利的。当然了,一起上综艺,顺便还能证实你俩的婚姻状况良好,才不像网上瞎传的那样。”
想到那个综艺,花知顿了顿。
跟安安试想的不同,她只在心中暗自庆幸,好在没选那个综艺。
要是真的参加那什么旅游综艺,她前脚还在综艺里跟闻于夜通电话秀恩爱,后脚就被拍到两人去民政局办离婚。
这要被曝光出来,肯定会被网友们骂死的。
她暂时还不想跟别人提及自己的婚姻状况,那份离婚协议被她锁在柜子里,目前还没有勇气去面对。
转移情伤的最佳方法是接连不断的工作,花知卷了卷手里的剧本,在安安头上敲了两下。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先说说这些剧本吧。”
安安总共带过来三份剧本,这已经是经过初步筛选过的。
一部古装、一部年代、一部现偶。
各自的优缺点不必多说,安安罗列了七七八八之后,突然正襟危坐,看着花知,“花老师,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安安这会儿的表情有些严肃,花知也不好用官话敷衍,她的手指在一摞剧本从上往下滑过,反复琢磨了一会,最终还是停在了那部年代剧上。
“连导的戏什么时候开机?”
安安心中了然,呼了一口气回答说,“应该是开春之后。”
花知又问,“角色定下来了?”
“还没。”
“女主是谁?”
安安朝她看过去一眼,心里有点存疑,开始解释道,“这实际上是一部群像戏,女主有两个,是对姐妹。”
“嗯。”花知继续看向她,意思很明显,不必解释太多,她只需要一个答案。
安安抿抿唇,说道,“姐姐的选角大概率是刘苒,妹妹到现在还没确定。”
花知沉默下来。
安安工作时间不长,对于近十年前的八卦新闻了解不深,而那时候网络传播也不如现在广泛,只知道花知和刘苒曾经可能有过一些故事。
但是,时间总是残忍的,连真正的战争都有可能被人遗忘,更别说是互联网上的掐架。
安安觉得都过了这么年了,花知应该不至于还放不下这些陈年旧事。
况且,她这不才演了金木的戏吗?
“还有什么条件吗?”安安还在出神,花知突然又问。
“嗯?”
“我是说连导的戏。”
“呃,哦,”安安回过神来,答道,“就,还需要你亲自去试下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