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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于夜的话很有道理,无懈可击,用花知自己的理论反问她的行为,逻辑满分。
于是花知答不上来,长长的呃了一声,没了下文。
闻于夜似乎觉得这件事很讽刺,继续闷闷不乐。
两个人干干的坐了一会,花知觉得可以用装病来化解尴尬。
“我头还是好晕啊。”她虚弱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搞不好又烧起来了。”
闻于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从沙发上迅速的站起来,花知刚准备用病遁回到床上躺着,刚抬了脚就听到额上熟悉的嘀了一声。
花知:“……”怎么忘了还有这玩意。
“374”闻于夜看着额温枪,点了点头,“确实还在烧。”
“……”降了04了,花知不太好意思说。
“去床上躺着休息吧。”
闻于夜扶着她去床边,花知不敢有异议,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次日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些许阳光从窗帘里渗进来。
花知觉得自己头疼的好些,但是喉咙还是嘶哑的厉害。
闻于夜在她右侧床上合衣睡着了,呼吸很沉,睡得很熟,下巴上透着一层青茬,似乎很累。
花知不想去打扰他,自己小心翼翼的从侧边起床。
她下楼煮了一锅粥,整理了一会行李,正准备把剧本拿出来看看的时候,安安突然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第一条是个链接。
安安:花老师你先看看,我们这边正在讨论怎么引导这件事情。
安安:您放心,这次绝对不会让您沾上一点腥。
花知很好奇的点开了第一条链接。
是一个吃瓜博主发的座机像素的视频,说是在昨天晚上拍到了曹易带着一个女生回家过夜。
评论区有人在问是不是花知。
也有人辟谣说不是曹易,说他正在剧组拍戏。
接着又有人打假辟谣,说曹易这些天转场,正好回家休息。
粉丝在各个平台呼天喊地,骂天怼地。
花知翻了翻,发现带上自己大名的不多,似乎有人为灭火的痕迹。
她不禁在想,跟过ada的助理果然不一样,安安的反应这么快,这才过去几个小时,泼脏水的帖子竟然都被删光了?
正在疑惑的时候,安安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安安:花老师,赶紧上线发条带定位的微博。
花知迅速问她:发什么?
安安:随便什么,阳光、积极、向上,生活多美好,活着的特有意思的那种。(反正不要跟曹易的事情有任何影射词语)
花知:……你以为加了括弧就看不出幸灾乐祸的嘴脸了
安安:记得加个定位哈[doge]
放下手机后,花知环顾了一下自己的身边,想找一些阳光、美好的事物来摆拍一下。
自己的微博已经有几十天没更新了,最近一次好像是转发国庆节的内容,再上一条就是转发电视剧官宣。
发什么呢?她开始有点忧愁。
在一楼闲逛,因为长时间不住人,家里所有的花草植物都被她搬到外面小花园里雇了人定期浇灌照料,现在屋里都是一些落了灰的死物。
想了想,她还是准备出门去花园拍点东西。可正好走到玄关的时候,发现置物架上竟然放了一束栀子花。
叶色亮绿、花大洁白,显然是刚摘不久的鲜花。
这间房子昨天才进人,肯定不是她带回来的,那就只有另一个人了。
花知把花束拿到客厅的水晶瓶里,又换着角度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加上不同的滤镜,最后挑选了一张,放进微博,配上文字‘幸福的早晨’。
刚发送出去一秒,底下就有了新留言,这反应简直就像顶流粉丝的控瓶速度。
花知正感叹着呢,又怀疑是安安那边在操作,正想问一问,楼梯上方就下来了个人。
闻于夜也不知道醒了多久了,身上的衣服都换了,脸上的疲倦也一扫而空,他盯着花知看了一会,又盯着水晶瓶里的栀子花看了一会,最后眼神闪了闪,手指在耳朵上捏了两下,径直走向了厨房,从后面看,耳尖有一点点泛红。
花知被他弄迷惘了,她心里猜想或许闻于夜看到她刚才对着花束摆着各种大刀阔斧的姿势拍照片了,正替她尴尬呢。
他似乎只要觉得尴尬,就会躲着她的眼神。
片刻,闻于夜从厨房端出木盘出来,里面盛着两碗粥和几片烤面包,他神态自然的看了看她一眼,问,“头还晕吗?”
花知摇摇头,“不了,应该已经退烧了。”
闻于夜点点头,“声音还是哑的。”
花知嗯了一声。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早餐,花知准备起身收拾,闻于夜却一只手按住了她,抬眸问,“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花知不知道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笃定的摇摇头。
闻于夜想了一会,最后大概是真的放弃了,从她手里接过木盘,“我来吧。”
花知原本想说,别了吧,你昨晚洗碗都给自己洗生气了。可是看他一副殷勤的样子,又松了手。趁自己还算个病患,就让闻总感受一下生活吧。
其实这两年来的生活模式跟现在也差不多。
闻于夜一个月只在家里呆几天,平日里只有花知一个人在家,而两人都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出入,所以除了每周家政过来打扫一次之外,正常家里只有他们俩个。
花知自己会做基本的家务,而闻于夜在家的那几天,项坤就差不多是他的保姆,送各种吃的、穿的、用的,外加全天接送。
闻于夜并不表现的雷厉风行,相反有时候还慢条斯理、以理服人的模样,精巧的像个机器人,带着自己的思维程序和固定的模式适应着这个世界。
花知有时候很好奇,却又不敢贸然打扰他的领地,只能附着在他规则运行的边缘,看着他一个人回家,又看着他一个人出门。
“连辰光的新戏你觉得怎么样?”
闻于夜只洗了两个碗、一个碟子,又弄的卷起的袖口浸湿,他把电脑打开,一边打字一边像是随口问着。
“很好啊。”花知回答。
好肯定好,但是跟她又能有什么关系呢,她记得连辰光曾经在一个采访上说,他的戏不需要流量,因为他自己就是流量,他的戏不需要美人,因为故事才是美人。花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动连辰光。
但是闻于夜似乎不这么想,他用平淡如水的语气问,“想去试镜吗?”
花知愣了愣,倒不是认为他的话里有讽刺,只是认为他可能不太了解连导或者整个行业。
她笑了笑,“我还是算了吧。”
闻于夜打字的手停下来,抬眸问,“为什么?”
花知:“连导肯定看不上我。”
闻于夜大为不解的皱起眉,“你怎么知道?”
老实说,花知确实不能百分百确定,她给自己找了好几个解释认为自己肯定不能得到连辰光的青睐,但是无论多少个清醒的自我认知,她还是存在着一丝幻想、一点憧憬,像一只打不死的蛀虫啃食着她的理性,偷偷的在她脑子里说‘万一呢?’、‘万一连辰光就是看上你了呢?’。
因此她所有的解释都是一种虚张声势,更贴切的说,是一种掩饰,掩饰着自己可能与刘苒同框的担心。
如果刘苒是女一,她演女二,那简直是在用刀抹她的脖子。
她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胆小与狭窄,所以,她决定拒绝的更加彻底,“我不想演。”
闻于夜愣住,看着她半晌,最后又继续对着电脑打字,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里,花知基本都呆在家里没出门,感冒并没有痊愈,嗓子也很干哑,退烧药停了一天之后,她感觉自己似乎又有点儿低烧,但她不想小题大做就没告诉闻于夜,把大多数时间都放在床上休息。
面对着一天至少睡十二个小时的花知,闻于夜终于感到有些无聊了。
他能感觉得出花知想通过睡眠来调养身体,当然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他很认同也很鼓励,他只是有些无聊而已。
于是,他来到了天赐传媒老总办公室,坐在他常坐的位子上,有些丧的跟盛君信说了一件事。
“什么!”盛君信习惯性的跳了起来,“连辰光的戏她竟然说她不想演?”
闻于夜也不是很懂,他嗯了一声。
“没道理啊!”盛君信又大声说,“我记得花花不是说过最想合作的导演就是连辰光吗?”
“或许只是随口应承吧。”闻于夜替人找借口,不过面色不甚高兴。
“但那是连辰光哎!拿奖拿到手软的连辰光哎!”盛君信不可思议的说。
闻于夜嫌他吵了,主动坐离了一段距离。
他觉得盛君信老是感叹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显得非常的躁动。
“会不会是因为你?”盛君信突然别出新论。
闻于夜莫名反问:“我怎么了?”
盛君信往他靠了靠,“你想想啊,你在她面前提起连辰光,那意思就很明显嘛!可你俩现在不是在闹离婚吗?所以呢,花花她就是不想接受你这个准前夫的好意,不想离婚之际还与你产生利益纠葛,所以连带着最敬佩的连辰光一起拒绝了?”
闻于夜不动声色,直直的盯着盛君信,眼神也没有多么的凶神恶煞,但是被盯久了也有些发毛。
“你们公司有多少人?”突然,闻于夜问。
“几百个?”话题又被转移,盛君信噎了一下,“怎么了?”
闻于夜:“他们每天都要忍受你这样的说话方式?”
盛君信不太明白:“啊?”
闻于夜:“你晚上一个人走路真的不会被套上麻袋吗?”
“……”盛君信又要跳起来,“现在是法治社会!”
闻于夜冷笑:“那可真是恭喜你!”
盛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