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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辞回到府中时,暗卫已经报给了温庭。温庭便也没有再过问,只等着沈婆带人过来。只是应辞方才刚看到他时,那明显的惊惧,让他有些不舒服。
应辞何时是伪装,何时是真实的情绪,他一眼便分辨的出来,方才那样子,不是作假。当着老夫人的面,他不好细问,只在应辞走过来时,握了应辞的手,问道:“今日可还顺利?”
应辞不自在地抽回了手,嘴角勉勉强强地扬起:“还算顺利,大人。”随后便转了视线,朝着老夫人道:“老夫人,这是安神茶,您尝尝。”说着,便提壶给老夫人倒了一杯。
温庭手里拿着杯子,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应辞的动作,不由得皱起眉头,用杯底轻轻磕了磕桌子。
应辞回过神来,看那敞着的杯口,忙添上茶水。上次做了这安神茶,温庭虽然说了不错,实际上却没喝多少,后来还直接带给了太子,她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温庭兴许是不喜欢的。所以今日也没给温庭添,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她想岔了,毕竟温庭的想法,总是那么的让人捉摸不透。
老夫人看着两人,嘴里是止不住地笑意,有多久没见过温庭孩子气地一面了,自从温庭走上仕途,便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应辞倒完了茶水,温庭还看着她,她不自在起来,只好朝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怎么样,可还喜欢?”
老夫人点了点头,赞了句味道不错,很喜欢,拉着应辞的手让应辞坐下,随后便吩咐沈婆上菜。
一顿饭吃的也算和乐,老夫人心情好很,连粥都多喝了一碗。
吃过了晚饭,几人正在说话,沈婆来说,府医来请脉了。老夫人有些惊诧,平安脉三日一次,这还没到请平安脉的时候,扫过应辞,又看了温庭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便让沈婆将人领了进来。
府医行了个礼,便拿上脉枕,替老夫人诊脉,应辞和温庭在一旁耐心地等着。过了半晌,府医拱手道:“老夫人身体康健。”
老夫人收了手腕,朝应辞招了招手,又朝着府医道:“给我这丫头也瞧一瞧。”说完,让应辞也坐了下来。
应辞不明所以,迷迷糊糊地伸出了手腕,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寻常地诊脉罢了。
府医领命行事。
过了半晌之后,才道:“姑娘也没有问题,只是有些体虚,我开个方子,调理一番即可。”老夫人笑着道了谢,让沈婆送了府医出去。
温庭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带着应辞离开。两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方才人多,应辞还尚可保持镇定,然而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人,她便紧张起来,又变成了那不知所措的状态。
温庭察觉到应辞的不安,他让念珠和檀木退下,这下小路上,真真切切地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温庭拉起了应辞的手,应辞平日里觉得心安的手,此时却像生了刺。
温庭心中想着,应辞变成这样,大抵是和今日的约见有关,也不知道陆子晏说了些什么,能让应辞变成这样。
天一日日地凉了,他用手掌裹住应辞已经冰凉的手,问道:“今日陆子晏,是如何说的?”
应辞回过神来,将陆子晏的话复述了一遍,是陆倬风告知他的,虽然随从没有看到,但他的父亲,没有理由骗他。
温庭听后,没有丝毫惊讶,他料想,也问不出什么进展,详细的情况,还是需要他自己去探查,只是这样的消息,何至于让应辞心神不宁成这样。
月光倾泻下来,温庭低头看着身侧之人,脸色苍白,惴惴不安,一如刚出狱之时的模样。他声音柔和下来:“可是遇到了其他事?”
应辞一个机灵,抬头看向温庭,双眸闪着星光,与贤王的见面,温庭是否也知晓了,温庭这是试探吗?其实,仔细想想,她与贤王清清白白,坦坦荡荡,本不必如此,可不知为何,她总觉,温庭若是知道,定是会生怒的,而现在,温庭明明知晓,却无事发生的模样更让人害怕,叫她莫名的心虚。
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应辞在说谎,温庭很轻易便看了出来,如此模样,又不肯言说,温庭皱了皱眉头,不再说什么,只沉默地拉着应辞往回走。
二人回了清竹轩,经过月洞门前,应辞抽了手,匆匆行了礼,今日她想回抱香苑。忍耐一路的温庭,终是失了耐性,一个用力,将人拉了回来,拘在了香樟树的阴影里,应辞的背抵着冰凉的墙面,她微微颤抖,温庭还是生气了吗?
温庭只用了一只手,便将应辞的双手钳在身后,挣脱不了,另一只手捏着应辞的下巴,逼迫应辞看着自己,那平静温润的眸子,终是起了波澜:“你在闹什么性子?”允她出府,与那陆子晏见面,回来后对他便是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他倒是真想不出来,他做了何事能让应辞变成这样。
温庭靠的很近,应辞鼻尖都是檀香的味道,本是安神的味道,混在温庭的呼吸里,却莫名地多了几分燥意。
温庭本是要问话,可靠近了应辞,那扑面而来的玉兰香便一点点吞噬他的理智,尤其应辞此时这副样子,更让人难以压下那股悸动,温庭缓缓靠近。
应辞挣脱不了,感受着脖颈间的凉意,双眸紧闭,豁出去一般,声音微颤:“大人,那簪子……”
果不其然,温庭止住了动作,重新抬起头,审视着应辞,原来如此吗?温庭松开了应辞的手,留下一句过来,便转身朝正房走去。
应辞亦步亦趋地跟着温庭进去,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她走进去时,温庭已在凳子上坐下,双腿微分,单手撑膝,一双桃花眸看不到温度,上位者的压迫感叫人心悸,这才是温庭真实的样子。
应辞将事情说出来,反而松快了不少,是骂是罚,都比提心吊胆要让人好受的多,这会安静地站在一旁,不等温庭问话,自己先开始坦诚地说话。
“那日随老夫人进宫,突然下了大雨,我寻了一座假山避雨,巧遇贤王也同在避雨,贤王似有咳疾,久咳不停,我便给了他一只药包缓解,雨停后便离开了,谁知簪子掉在了假山那里,被贤王捡了去。”应辞顿了顿,“今日,今日我在福昕楼,又遇到了贤王,他说,他说已经将簪子还给了大人。”说完,应辞小心翼翼地抬头,等待着温庭说话。
谁知温庭只是嗯了一声。应辞无奈,又小声道:“贤王想让我去贤王府,我不愿去,用大人搪塞过去了。”
温庭这才抬起了眼皮,身上那令人害怕的气息散了些,开口问道:“当真不愿去?”
应辞点了点头。
“既是不愿去,便安心住在丞相府,贤王那里我自会应付。”温庭喝了口茶,声音淡淡。
应辞又点了点头。没想到,一场狂风暴雨,竟是这样收场吗,温庭看起来很生气,但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生气,应辞此刻才放松下来,竟然是什么事也没有。她走上前去,亲亲热热地挽上温庭的胳膊,柔柔地说了句,“谢谢大人。”声音里都是愉悦。
看到应辞恢复了常日的模样,温庭心中的不悦这才顺了些,任凭应辞挽着,随即又想起了件事:“衣服呢?”
应辞惊讶,半晌才反应过来,温庭在说什么,随即红了脸:“放在柜子里,还没来得及还回去,我这就去拿。”
应辞刚转身,就被温庭拉住:“不用了,会有人处理。”陌生男子的衣服,应辞没有必要再碰。
应辞哦了声,就听温庭又道:“沐浴去。”
绯色爬上应辞的面庞,她听话的进了湢室。温庭看着应辞的身影,松了松领口,方才升起的燥意还未完全压下,此前的一切都可以认为是应辞那一身媚骨的影响,可现在所有缘由都清清楚楚,他竟还是难以自持,这就有些不太合理了。
大师的话,他已经想过,指引得当,养一身英气,英气,学武的女子才会英气十足。他已经摸过应辞的根骨,应辞到底是将军之女,得了应将军的遗传,根骨其实不错,就是身子弱,现在开始虽说有些晚,但女子身子柔软,练一练,还是能有些成效。应辞的学武,要早些提上日程了。否则一身娇媚,却毫无自保之力,这次是贤王,以后还不知会遇到什么眼馋之人。
温庭揉了揉眉心,真不叫人省心。
应辞沐浴过后,温庭快速洗过,一场翻雨覆云,温庭心头的燥意才卸了去。应辞软软的趴在温庭胸前,百无聊赖地绕着温庭的墨发。
她还是想不明白,这件事就如此轻易地揭过了吗。想来想去,她不安的原因,还是因为孤男寡女同处一地,她赠了药包,贤王赠了外裳,没有私相授受的意思,却有了私相授受的事实。陌生男女之间,已是出格之举了。
她心中坦然,可这事解释起来却很难解释清楚。是啊,她怕解释不清,怕温庭误会。可是,温庭的反应,比她预料的要平静,似乎这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温庭生气,她害怕,可温庭不生气,她又生出了淡淡的失望和无措,一个没有情绪的人,是最难看透的。
“大人,不曾生气吗?”应辞微微抬了头,她想要一个答案。
“不曾,睡吧。”温庭自然想不到应辞奇怪的脑回路,只以为应辞心中不安,低声安抚。他自然是不悦的,但没必要让应辞知道,所有的这些麻烦他自会处理。他捉了应辞的手塞回被子里,将人揽入怀中,哄人入睡。
应辞闻言,也不好再追问,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梦里都是温庭冷声让她离府,不再相见,她一下子惊醒。
一看外面,天光已亮,身旁空了,温庭已经穿好了朝服,准备上朝了。他走之前吩咐道:“起后,将药喝了,不苦。”
应辞这才看到床头小几上放着的汤药,用手触了触,还是温热的。念珠等在一旁:“大人一大早让煎熬的,说是补身子的,姑娘一会喝了吧。”
应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