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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恐吓本宫?”
赵太妃收起了怒气,冷冷看着李汐楠。
她在宫里浮沉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被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死丫头吓到?
李汐楠装模作样行了一礼。
“汐儿哪敢恐吓太妃呀,只是啊,太妃你也知道,咱们皇上也时常会去陪太后用膳,万一听见了,也不知会不会觉得太妃仗着父亲的威势胡作非为,到时候恼了父亲呢?”
“你敢威胁我!你找死!”
赵太妃上前,扬手就朝李汐楠打下去。
李汐楠收起了笑,装作害怕不已。
在赵太妃的手快要碰到她的脸时,她往后一仰,摔了下去。
从其他人的角度看来,她就是被赵太妃打倒在地的。
赵太妃甚是不解,她还没碰到这死丫头呢,怎么就倒下去了?
“啊!郡主……”
羽儿和铃儿魂都快吓没了,连扑带跑地冲去扶。
“好多血,郡主,您受伤了……”
两人把李汐楠扶起,众人才发现她的右肩被鲜血染红了。
而她身后的地上,还有一块染血的花瓶碎片。
李汐楠本就是装的,她在摔下去的那一刻,用内力冲开了右肩上的伤口,让鲜血流出,又偷偷把鲜血染在了碎片上,制造成被碎片扎伤的假象。
既能让自己的伤走到明处,又坑了赵太妃一把,一举两得!
她颤抖着声音吩咐羽儿:“我没事……找白芷来……”
声音戛然而止,羽儿和铃儿吓得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羽儿颤着手去探鼻息,发现郡主只是晕过去了,才失声痛哭起来。
“冷静点,郡主需要我们。”铃儿推了她一下。
羽儿抹去眼泪,咬了一下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楠院下人都被赵太妃勒令跪在院中。
羽儿冲过去拉起一个洒扫的丫头,吩咐她去通知蒋芸柔。
郡主的房间乱成这样,也不能住人了。
羽儿又喊来两个婆子,帮着她和铃儿一起,把郡主移到了隔壁的厢房。
她对铃儿道:“你守着郡主,我去请白姑娘。”
铃儿转头看了一眼还在院里的赵太妃等人:“你快去吧,我死都会保护好郡主的。”
羽儿起身来到门口,看着楠院的下人:“守好了。”
两个粗使婆子,三个洒扫丫环,三个护院,全都郑重地点头,然后排成一排守在门口,只是气势却如何都硬不起来。
另一边,一听到李汐楠受伤了,蒋芸柔把手里的茶杯一扔就往楠院跑。
到了房里,看到李汐楠肩头的血,她的身子晃了一下,险些站不住。
她这一生到目前为止,从没有哪一次见到血有如此害怕过。
她颤抖着手,不敢去碰李汐楠,生怕把她碰疼了。
“汐儿,你怎么伤成这样?”
李汐楠闭着眼装晕,没有回答她。
听到母亲颤抖的声音,她心疼极了。
可她更想让母亲看清楚赵太妃的为人。
铃儿眼眶红红的,眉头皱得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上一次郡主病得太医都说听天由命了,王妃为了不让王爷为难,不仅不替郡主讨回公道,还瞒着将军府不让他们知道。
这一回,郡主伤成如斯模样,王妃估计还是会那样做。
铃儿想了想,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如实把情况告诉了蒋芸柔。
最后,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哭着请求:“王妃,您可要替郡主讨回公道啊。”
蒋芸柔本就不是软弱的人,一直以来的忍气吞声,不过都是为了顾及李墨的感受。
上一回,她以为那不过是意外,不能怪任何人。
可眼下,有人明目张胆地陷害她的女儿,更有人要打死她的女儿,她如何还能忍得住。
她站起身,走了出去,来到赵太妃面前,直直看着她。
今日她进宫给太后请安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衣裳。
藏青色的冠服,精致的妆容,巍峨的发髻,戴着的是太后赏赐的凤钗,衬托得她高贵,典雅,大方。
此时,她满脸严肃,目光凛冽,与以往的温柔娴淑,是两个极端。
蒋芸柔当着赵太妃的面吩咐下人:“来人,把彩霞和门房带上来。”
片刻,昏迷过去的彩霞被人用水泼醒,和门房一起跪在了蒋芸柔面前。
一看这两人,蒋芸柔眼里杀气腾升。
若是熟悉的人看到,定会以为她又回到了战场之上,还是那个杀敌无数的将门虎女。
啪啪啪……
蒋芸柔狠狠甩了彩霞和门房几巴掌,都打掉牙了,还不解气,拉起裙摆,一人一脚,踢飞到墙上。
看到落地之后嗷嗷吐血的两人,她眸光深沉,声音如冰:“来人,把他们拖下去,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
那两人求救都来不及,就被拖了下去,一生就葬送于此。
接着,蒋芸柔指着站在张佳怡身后的桂嬷嬷。
“你与门房勾结,诬陷郡主,罪大恶极,来人,打断她的腿,拖出去卖到城北贫民区的勾栏院里。”
桂嬷嬷是张佳怡的人,她受谁指使,昭然若揭。
可蒋芸柔也知道,有李墨和赵太妃在,动不了她。
动她的人,张佳怡自然是不肯。
“王妃,你无凭无据,怎么可以处置桂嬷嬷?”
蒋芸柔对上她的视线。
“要证据是吗?那就通知王爷,一起去京兆府一趟。相信以张大人的能力,很快就可以查出桂嬷嬷是受何人指使的,到时候一起处罚便是。”
说着,她转身吩咐铃儿:“铃儿,你去通知王爷一声。”
“慢着。”张佳怡赶紧喊住了铃儿。
“怎么,不要证据了吗?”蒋芸柔问她。
张佳怡摇头,那包银子还在李汐楠的人手上,雪锦那么明显的布料,若真的闹到京兆府,一查就知道是她指使桂嬷嬷的,她哪里还敢闹。
见她不出声,蒋芸柔挥挥手,桂嬷嬷就被带了下去。
不久惨叫声就传了过来,听得张佳怡心里直发抖,却也恨得直咬牙。
一直以为蒋芸柔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也这般难缠,看来以后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
李汐楠一直都听着外面的动静。
以往时常听将军府的人说,母亲之前的性子如何火爆,果断,刚毅,她前生今世都未曾得见。
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曾经的母亲回来了!
与她有同一种想法的,还有看得怔愣的铃儿。
铃儿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蒋芸柔,心中感叹:王妃好威武啊!
“蒋芸柔,你疯了不成?”赵太妃怒道。
蒋芸柔这才转身看着赵太妃,一改往日的低声下气。
“母妃,汐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她,一个下人说的鬼话,你不查不问,就带着人来砸了汐儿的房间,你还把她伤成这样,你觉得你处事公道吗?”
“反了你,敢这么对本宫说话,本宫定要让墨儿休了你。”
赵太妃本来就不喜蒋芸柔,平日里蒋芸柔循规蹈矩的,她挑不出什么错,也就忍了。
可如今,这个贱人居然敢质问她,谁给她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