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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很快到来,云康想起昨晚“戎戎”跟她的聊天。
云康将“流水席”带给人的喜庆感自然而然地带入到了这场集会当中,她以为这是一场放松热闹的大型聚会,全程都兴高采烈,在面具和黑袍的遮掩下悄悄手舞足蹈。
祝星戎说:“你知道明天被邀请来参加集会的人是谁吗?是情绪病患者。”
云康听到这个词汇,立刻想起了那个当街犯病,持械追杀她的那位仁兄。
祝星戎说:“不用太过害怕,但也不要太过开心,需要时刻注意有没紧急情况发生。”
云康耐心地听着,这个姑娘是交易市场的人,应该会透露出一定的内部情报。
他说:“情绪病的患病表现很多。本质是情绪驾驭在理智之上,无法控制自己。偶尔的情难自禁很正常,但是随着病例的积累,医学专家逐渐发现,情绪病患者在安图星本土居民中出现的比例高速增长,而且主要诱因是病人的心理状态失常。”
他说得很流畅,了解得十分清楚。就好像他对这方面的知识探究已久。
“由于没有很好的预防和警戒,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由于没有清晰的认知和对应的管控,已经发生了多起恶□□件。‘情绪病’这个名词从诞生起就开始陷入污名化之中。现在的所有“情绪病患者”都被列入疗养院严格的监管中。”
她一转眼睛:“既然你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件事,那么是不是就说明美食制作和情绪病的缓解有关?”
祝星戎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曾经有段时间,美食在安图星上一度盛行。但你也知道,安图星的一切娱乐活动受到打压,贪图享乐受到歧视。疗养院的专家高傲地拒绝接受美食可以缓解情绪病的这个结论,转而研究药物治疗的效果。如果专家们都认为这两者关系密切,那么现在到处都开满美食店啦。”
云康从他的情绪中了解到潜台词:”所以你是认为美食能对情绪病起到缓解作用的。也对,你是被礼帽派过来的,应该是赞同交易市场的美食交易行为。”
虽然祝星戎表示不用害怕,但是那位疯狗仁兄给她的心理阴影还是过于大了。她来到广场上时,反复地检查了几遍枪里的子弹,又是擦枪又是上油。
她还是觉得不太安心,悄悄向礼帽询问:“你们这有没有防弹衣啊?”
礼帽侧目:“怎么了,你明天是要离开交易市场,去哪里为非作歹吗?怎么还需要防弹衣?”
云康支支吾吾:“这不是怕有过于暴躁的情绪病患者,未雨绸缪吗?”
礼帽了然,他说:“不要担心,集会的参加者都被我们筛选过一遍。虽然我们和疗养院是敌对关系,但是我们的共同目的是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那些具有显著危害性的重症情绪病患者是不会被疗养院放出来的。比起那个,你还不如先把稿子背熟。”
他递给云康一版引导词。
云康浏览过内容,大为震惊:“我是你领导诶,你居然早上才把稿子拿给领导,还让领导背这种词!我又不是导游,怎么需要给大家介绍这种东西。”
礼帽说:“可是大家都很忙,就你一个领导现在特别有空。”
云康才不想背稿子,她翻出了一个大喇叭,将录好的音循环播报“轻症情绪病患者请走ab街道,中到重症患者请走cd街道。食材准备充足,请各位耐心等待身份核查,有序入场,不要发生拥堵。”
参加集会的人大排长龙,工作人员忙得团团转。
云康偷偷问礼帽:“这么多人,你们今天得赚多少钱呢?”
礼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王,这是公益活动。我们只负责核实报名者的真实性,不收取任何费用。”
云康讪讪,想不到这个组织居然格外有社会责任感呢。
云康以”黑街之主“的身份充当吉祥物,她尤为紧张,甚至忘记脸上带着面具,全程露出营业微笑。
a街已经有一些情绪病患者落座就餐了,要不是祝星戎预先告知,云康压根就看不出他们是病人。
甚至于他们比正常人还要文雅,云康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自己大早上起来要排那么长的队,她肯定忍不住暴躁。
他们吃着东西,不时低声讲话,虽然不是特别热闹,但有集会的感觉。
云康放下心,她原先还担心出事,原来只是危言耸听。
她立马一挥黑袍,命令摊主给她让出一个做菜的位置。
食物运用最古老的方式开始制作,因此而升起的油烟被旁边的空气净化机吸走。
千百年前的流水席在安图星上的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重启。
左边的摊主将裹好面粉的鱼递给云康,云康停止搅拌糖醋酱料,向锅内放入整条鱼。锅里热油翻腾,噼啪作响。
云康快乐地翻炒着锅里的食材,看着就餐者幸福的微笑。大锅虽然做着辛苦,做出来的菜也没有小锅那样精致,但是充满着粗粝而热闹的烟火气息。她大口呼吸着糖醋鱼的香味,油炸后的面粉与碟子相接,发出清脆的声音。
糖醋鱼在盘子里,头尾上翘,被淋上一层琥珀似的透明酱汁。云康用纸巾细心的擦掉碟子周围的酱汁,将盘子递给传菜的摊主。
云康的动作太过麻利,摊主裹面粉的速度都差点跟不上她。他求饶道:“把动作放慢一点吧,鱼快没有了。”
不仅鱼快没有了,他的手臂也要不行了。云康一个人掌勺,估计得把十几个帮厨累瘫。
云康举起铁锅,颠了两下,让鱼翻了个身子。她活力四射地指挥着:“你好,我们这里的原材料没有了,请再帮我拿点鱼过来!”
摊主眼前一黑,他瞪着死鱼眼,望着被搬来的又一座鱼山。
他之前知道交易市场跟普鲁星的菜农们有直接合作,因此可以将大批新鲜食物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交易市场,保持原材料的充足。
这是他第一次不希望原材料那么多,这也太充足了吧。他要是成为交易市场第一个因为处理食材而晕倒的摊主,会被大家嘲笑一万年的!
突然声音嘈杂,外面发生了剧烈的争吵,吸引了云康的注意。虽然她口里一直说自己是个吉祥物,但是遇到问题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去处理一下。她将大勺递给旁边的摊主,离开位置前去查看。
摊主热泪盈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心里忍不住唱起了一首歌:“听我说,谢谢你”
云康没有注意到摊主剧烈的内心活动,她刚打开a街通往中心广场的门,就看见一个人脱离排队的长龙,如风般冲向长桌。
云康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他,她说:“这是谁家的家属?怎么不按规矩排队。”
“是我。”人群中站出一个人影,她大约四五十岁,裹着白色披肩,神色镇定,“我是他的爱人艾莉。
她优雅地向前后欠身鞠躬:“不好意思,乔安的情绪病表现是把所有感情直观地表现出来,无法受理智的约束。他并非故意违反交易市场的秩序。他只是和天然食物久别重逢,太激动了。”
她微笑着说:“在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乔安经常带着我去天然饭店里约会,他是一个天生的吃货,最喜欢到处寻找没事。那时饭店里的菜肴还非常好吃。不像是现在一样单调无味,之前的岁月真是一段开心的时光。”
云康听得着迷,她说:“后来呢?”
艾莉低头拢了拢披肩:“我们年轻时忙碌于机甲事业中,从来没有闲暇时光看看天空。这可能就是引发乔安情绪病的诱因。他之前每天早上都会给我一个吻,在我的床头递一杯水。是我沉浸在工作中,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渐渐消失。”
她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我听说安图星曾经有一段时间推广过美食,那个时候情绪病的出现有所减缓。如果我能不那么执拗,稍微地满足一下他的爱好,他的情况是不是会好一些呢?”
云康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艾莉也不需要回答。
她温柔地牵起乔安的手:“乔安,我们来约会了,在二十年后的迟到的约会。”
云康鼻头一酸,祝星戎生疏地将云康圈入怀里,安慰似地拍拍她的脑袋瓜。
云康一头撞在他梆硬的肌肉上,觉得自己的高挺的鼻梁都快要被他的安慰拍断了。她愤怒地从这个怀抱里挣脱。
此时乔安奇迹般安静下来,他手指颤抖,回握住夫人的手。注意力渐渐地从食物上转到他的夫人脸上。他突然凑近艾莉,亲了一口她的脸颊。
艾莉微红了脸,她轻轻地拍了一下乔安:“这么多人看着呢”
云康茫然四顾,虽然她的面前只是站了一队情侣,但是她感觉整个空间里全是狗粮。
但是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为什么队伍一动不动哇?
她看了一眼入场处,后面的顾客还在陆续往里涌,云康眯起眼,她真想把礼帽的脑袋拽过来当木鱼敲。